老太夫人咳了几声,“好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了就好,士昭媳妇,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我倒是看你比你母亲能干。”说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太夫人一眼。
太夫人嗫嚅着还想说些什么,被老太夫人的这一瞪给压了回去,只得忍着不再开口。
等周士昭和莘菲退了出去,老太夫人才恨恨地拿拐杖使劲顿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说出来的话总不加思考,你说谁小家子气?士昭媳妇什么身份,你说她小家子气,是在说太后娘娘吗?认真计较起来,你那可是杀头的死罪,也就是士昭媳妇不同你计较罢了。总劝你别自讨苦吃,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老太夫人叹道。
太夫人这才红了眼眶,“母亲,媳妇愚钝,可媳妇就是受不了这气啊。”
老太夫人也叹道,“你的气我都知道,可你想过没有,士林的前途,还是要靠士昭啊,怎么说,你到底还是继室,这也是你的命,怨不得别人啊。”
听到这个,太夫人才恨很地咬了咬牙,不再说什么了。
从庆安堂出来,周士昭自是要出门去,莘菲便自己带了丫鬟先去了畅观堂,处理了些日常事务,才回去菡笑堂。
回了菡笑堂,莘菲并没有直接回正房,而是先去了套间,看了朗哥儿,又同张姨娘说了几句闲话,古嬷嬷见莘菲没进正房,便端了药出来寻到莘菲,“夫人,药都快冷了,快喝了吧。”
莘菲叹道,“嬷嬷就是爱操心,一天也不肯放过,天天喝这苦药,喝得我越发懒怠了,精神也短了。”
古嬷嬷慈爱地笑道,“夫人,您坚持把这药喝完了,身子自然就会好的。”
张姨娘在一旁关注的看着听着,当听到莘菲说自己身子日渐懒怠时,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来。看着莘菲将药喝尽,心里顿时也妥贴了不少,忙拿了蜜饯来给莘菲过嘴。
莘菲笑着望着张姨娘说道,“朗哥儿这里你多费心些……”说着捂嘴打了个呵欠,“哎,又犯上困了,我得回房去补觉了,姨娘你忙着吧。”说罢,摇摇摆摆地回了正房。
身后低头不语的张姨娘眸子中闪耀着异常的兴奋,待莘菲的身子转入正房之后,张姨娘抬起头来,“且让你先得意一段日子吧。”
进了正房的莘菲,召来紫书,悄悄吩咐了几句,紫书得令而去。
下午莘菲歇了午觉刚起身,妙姐儿便带着橙香、橙玉和几个婆子气呼呼地进了菡笑堂。
正房里不一会就传来妙姐儿与莘菲激烈的争吵的声音,还有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菡笑堂的下人们也都跑了出来,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张姨娘也抱了朗哥儿站在套间门口廊上远远地看着。
不一会,只见妙姐儿摔了帘子满脸怒气地走了出来,带着丫鬟婆子二话不说的就从张姨娘手中抱了朗哥儿就走,张姨娘不防之下,朗哥儿便轻易被妙姐儿身后的橙香抱了过去。
“哎,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快把朗哥儿给我,您可带不了。”张姨娘说着便上前想要从橙香手里夺过朗哥儿来。
橙香避了一下,妙姐儿冷冷地盯着张姨娘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吗?朗哥儿可是我的嫡亲弟弟,我自己带去,免得让这黑心的继母算计了去。”
后边跟着出来的莘菲看起来神情疲惫不已,扶着紫书,喘道,“你让她抱了去,我倒要看看,这府里是要翻天了吧,连个小丫头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说着还停了下来,喘了会冲张姨娘嚷道,“姨娘你莫管,让她抱了去,看看她能带好自己的弟弟吗?咱们也不做着恶人了,没得倒让人讨厌了。”
张姨娘见莘菲如此说,只得收回了要去抢朗哥儿的双手,转而跑到莘菲身前,“夫人,不可啊,朗哥儿离了奴婢就要哭的。”
“让他哭便是,省得在我这再被人说要害她们姐弟呢,你让她抱走。”莘菲显然还在气头上,恨很地说道。
妙姐儿这边也不是吃素的,“橙香,快带了少爷走,省得我们姐弟俩还得看外人的脸色。”
橙香便抱着朗哥儿,妙姐儿跟在身后,一行人迅速地离开了菡笑堂。
这边,莘菲看着妙姐儿等人出了菡笑堂,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紫书身上,“夫人,夫人您怎么了?”紫书大声哭喊着。
古嬷嬷连忙也跑了出来,张姨娘也见状上去帮忙,几个人连抱带扶的将莘菲放到了床上。
古嬷嬷从后边扶着莘菲坐了起来,紫书端了盏参茶喂了莘菲喝下,张姨娘也在旁边掐着莘菲的人中,莘菲这才慢悠悠地醒转过来,“夫人,您可吓死奴婢们了。”紫书说道。
莘菲有气无力地问道,“嬷嬷,我这是怎么了?”
古嬷嬷眼睛红红地说道,“夫人,您才刚和大小姐争了几句,便晕了过去。”
莘菲听罢长长叹了口气,一把握住张姨娘的手,“姨娘,你瞧瞧,我这个主母可是好当的,还得受这小孩子家家的气。”
张姨娘安慰道,“夫人,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顿了顿,又说道,“咱们还是想法子劝着点,将朗哥儿抱了回来吧。”
莘菲叹道,“姨娘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楚,且缓缓吧。”
张姨娘也无法,只得应了,莘菲摆摆手,又躺下歇着了,张姨娘便辞了出来。
等张姨娘的身影退出正房,眼见着走远了,一直在窗下看着的紫篆才向紫书打了个眼色,紫书才扶起莘菲,“夫人,您刚才可真把奴婢吓着了,要不是您事先告诉过奴婢,奴婢可真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