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白骨精的事情,卞庄与张世轩二人交谈了下他们一路走来的经历,又指点了他们些修炼的诀窍,他也不现出真身,还是以“清风”的形象,与这二人相互告别,各自离去。
暗暗目送着张世轩二人逐渐远离,卞庄因为之前的事情,变得有些阴郁的心情,也渐渐地恢复过来。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二位,刚刚在指点他们修行的时候,卞庄有意无意地修改了些修炼的功法,将张世轩的所练的“入门级”练气诀,给提升到了“普通级”,自然相距真正的上品法诀,还相差甚远,不过想来也够张世轩如今所用。
至于木一,他这次是不准备过多关照,毕竟之前用灵犀一指帮他开窍,对木一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运道了,再插手,也是不美,所以卞庄只是留给二人一些修炼的丹药,都是一般仙家弟子所用,倒也不甚珍贵,不会引起什么杀人夺宝的事情。
拍拍脸,整顿下身形,伸了个懒腰,卞庄便施法飞回五庄观。
其实他们解决这件事情,也属实迅速,除却等白骨精回来的大约半天时间,其余也才花费了一两个时辰,是以在唐僧等人眼里,也就是卞庄出去溜达了半天左右,只有接到卞庄传话的悟空心知肚明,以及修为高深的镇元子,看在眼中。
卞庄回来之后,就找到了镇元子,讲述了此番出去所见所闻,想要听听镇元子的看法,可惜镇元子对妖魔的态度,只有坚定一词可以形容,也就是那白骨精趁着他上天论道,做下了这等孽债,不然都不用卞庄出手,他自会去替天行道。
是夜,卞庄难得地准备了一壶小酒,几碟小菜,带着心思,独自一人在庭院里赏月。
望着那高挂在天上的明月,再瞅瞅那月光照亮下的景色,感受着这一时的宁静,卞庄本该心情平静,只是总有些怅然。
“元帅,俺老孙一早就看到你在喝酒,也给俺尝尝。”
却是悟空见到卞庄在庭院中吃喝,也忍不住出来,讨要一杯。
几人在西行路上,达成了些默契,毕竟唐僧是个和尚,什么杀生,酒肉之事,还是尽量避免在他眼前晃悠。
唐僧也是通情达理,知晓这几人都不愿入佛门,也不强求,只是偶尔劝说一句,倒也不显得惹人嫌弃,所以几人相处的,也是颇为和谐。
只是这悟空,大鱼大肉的习惯了,每次卞庄分给他的酒肉,总是早早享用干净,一方妖王的胃口,真要敞开了吃,那点东西怎么够,以至于悟空时不时就来蹭卞庄一些酒食。
“大圣请便。”卞庄也不计较,毕竟他喝酒只是作为一个雅兴,他又不是贪杯之人。
想了一想,卞庄也将白日的事情,讲给了悟空听。
“大圣,你说这白骨精,究竟算是可怜呢,还是可悲?我当然知道除去她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但是总有些不适。”卞庄将心中所思,询问了出来。
“元帅,你却是如佛家所说,有些着相了,她可怜,可悲,与我等何关?她犯下的罪孽,却是事实,诛杀了她便是正理!
至于可怜可悲,殊不知可怜人必有可悲之处,天下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若人人学她,则天下大乱,我们又怎么管得过来,这白骨精不思放下,却因机缘巧合得到了神通法力,便肆意妄为,只为一己之私,该杀!
这话俺老孙也就是现在能说说,毕竟在五指山下压了几百年,有些感悟,真要是几百年前做妖王的时候,俺老孙说到底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
当时俺老孙也是一方妖王,一地霸主,想做什么,也没人能管,上天下海,随处可去,杀人吃肉,都是家常便饭,只是做了这些事情,便要有心里准备,早晚会有什么侠义之士来替天行道。
正如俺老孙,为了自家猴子猴孙的寿元,也曾闹过地府,纵是一时风光,最终还不是被拿住了,压了这么些年头。
想来那白骨精也是如此,为了复活她的夫君,不知遭下了多少杀孽,呵,心中或许还有一丝良知,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停止,说到底,只是一个被自身欲望支配的妖怪。
或许如元帅所说,可怜,可悲,但是却不值得过多同情怜悯,更不值得效仿。”
说完这一大段话,悟空也是想到当年,有些伤感,端起大碗,一大口酒喝下,长长舒了一口气,直呼痛快,随后又夹了些菜肴享用。
见状卞庄也是笑笑,摇摇头,要不是自己的酒壶,也是个空间法宝,还真不够齐天大圣这么喝的。
不过这猴哥说的,与卞庄劝自己的话,也大致相同,这白骨精再怎么说,也只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杀便杀了,让卞庄不适的地方,却是那白骨精临终的洒脱轻松,好似全然不在意似的,卞庄不禁有些感叹,或许早些超脱,对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卞庄眼神逐渐坚定,抿了一口美酒,说道:“不错,正如大圣所言,今日之事,不论她再怎么执念深厚,也不该将灾祸降与他人,我辈修仙之人,自当分清正邪,再是感伤,该做的,也还是要做。”
等到卞庄思绪通达,准备继续赏月,抬手夹菜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空盘子,以及几粒花生米,孤零零地在盘中待着。
再摇了摇自己的酒壶,好吧,这可是整整数十方的美酒,就这么给喝完了,卞庄不禁眼角抽搐,暗自无语。
叹了一口气,卞庄收拾了下残局,打理好心情,起身离去休息,毕竟西行路途还很长,也不知前路,还会遇到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西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