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的话，让青年眼睛一亮，如数家珍般详细道：“佛手三百四十三株，香叶六百一十五，草果四百八十二，金针七百零三，八角莲只剩两百七十三。您是都要吗？”
墨尘低下头，各自闻了闻，片刻后说道：“这不是野生的，药龄相差不大，但是药性差了很多。怎么走？”
走，也是墨尘从药材店听来的，即批发的意思。
他鬼知道这些，这三句话都是模棱两可，瞎扯的。哪怕墨宁的记忆有这些，但他不懂啊。
再说，按照这大周的发展，野生的药材估计也被挖得差不多了。哪有那么多野生的卖？
就好比前世的市场，说是野生，但哪来那么多野生？
对方既然说药龄在两到五年，自己说个差不多也差不多。至于药性，种植的药性能好到哪去？加上这些药材部分折断的样子，药性肯定有流失。
问价，特别是自己陌生的领域，就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新手。否则价格压你没商量。
而他装，也不是真的装，起码墨宁记忆中有这类知识，加上之前在每间店，他可不止问问价格而已，还得听，听其他采购人员与别人交谈的话，术语等等。
这都是可以学习的。
这也是他的习惯，一个销售员的习惯。
虽然不懂，但不妨碍他拿记忆的资料出来装。
青年听墨尘这话，知道糊弄不过去，沉吟后道：“您是要全要？”
墨尘：“全走什么价？一半什么价？少量什么价？”
青年有些懵圈：“这少量是多少？”
墨尘：“……”
你这关注点不一样啊。
他估计这家伙是个新手。
他现在就需要用一级药来练手，凑熟练度。
只要达到一定的熟练度，就能开始炼制【人阶】药物。
即便会有失败率，但起码不会一直失败。熟练越高，成功率越高。这点曾经的游戏中玩得明明白白的。
青年似乎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转而说道：“全走的话，统一价格这样。”
说着，他朝墨尘竖起两根手指。
墨尘一听，顿时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糊弄鬼呢。
一级药材不怎么值钱，但是消耗大，因而这价格再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
只是这家伙报的价格比药店还离谱。
两百文一株。
青年这时立即绕过来，拉住墨尘，低声解释道：
“您先别走。您看看，这些药材，八角莲不好种植，因而市价稍贵，是五百文一株，其它药材基本都在三百左右。最近因为五大帮派考核，价格还略有上涨。我给您的走价是最便宜的了。”
墨尘却是摇头道：“你说得不错，但你要进行损耗折算。”
他指了指八角莲：“八角莲不好种植，种植条件稍微麻烦些，价格贵些正常。但你看看你的货，折断的折断，根系几乎都缺失了。”
说着，逐一指向佛手等药材：“佛手叶子掉了很多，就等于掉了很多药性。香叶的色泽已经开始变了。草果虽然药龄相差不大，但显然土地肥力不足，果子偏小，金针的长短相差过大。你这些都是折损，你不能拿次货来卖出好货价！”
青年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显被墨尘的“专业”给忽悠住了。
墨尘见状，趁热打铁地在其身旁低声分析道：
“除去折损价格，你这些药材还能值多少？炼药需要保证的就是药效。一炉丹药，下品也就成丸成丹9颗，若是药性不足，炼药失败率太高。
这样吧，你做生意也不容易，你这里的药我估摸了下，一共是两千四百株左右，零头抹去，再抹掉损耗的量，算两千株，我也不跟你宰你价格，一百五十文一株。一共三百両。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就拿走。”
“三百両？”青年一脸懵圈。
原本四五百両的药材，变成三百両？
见青年一脸懵圈的样子，墨尘有些好笑。这家伙还真的是新手。不是摆摊的老油条。
但没办法，他身上就剩下一千両出头，不得不一両当二両花。
“我不想卖了。”青年反应过来了。
一下子没了一百八十両，少赚了那么多。
墨尘心里嘿嘿一笑，又低声道：“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很多？”
青年警惕起来：“没了。”
墨尘不理，继续说道：“你不懂得利益最大化。首先，你自己对比下别人家的药材成色，你有优势吗？没吧？
第二，你的价格虽然稍微比别人的稍低，但你药草的药性损失大，导致炼药失败率高。你觉得那些炼药的人，会购买成色完好，虽然贵点的药材，还是购买你这些成色不好，价格却便宜的药材？
第三，你现在走给我了，你还能回家继续拿成色好的来卖。次货要短时间内清掉，好货趁这考核报名时间留着卖，这才是利益最大化。明白不？
否则你将时间浪费在卖次货上，你觉得后面不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吗？你觉得我这话有没道理？”
青年无语，只能点点头，但想反驳，却被墨尘又打断，只听其说道：
“有道理就对了。现在，我还得去购买别的，你不卖的话，就只能慢慢卖。时间宝贵，你是再去拿好货卖高价，还是继续浪费时间慢慢卖次货，你自己做主。给三息时间。三。”
墨尘看青年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再次数道：“二。”
‘一’没喊，转身就走。
“诶诶诶，老板，老板。卖，卖卖！”青年见墨尘居然转身就走了，顿时急了，连忙喊道。
墨尘的嘴角微微一翘。
第一单，忽悠成功！
小样，对付这种新手，除非他一根筋，不然只要会患得患失，纠结的人，稍微分析利弊给他，不卖也得卖了。
销售员，也要会一些皮毛的心理学。
转过身，墨尘取出银票，一脸嫌弃地说：
“下次你要包装的话，不要这样放，这样损耗太多。不划算。我拿回去还的挑出不少无用的药材。这笔生意纯粹是不想让你坐在这傻等卖货。后面好货赚了钱，你才能花钱采购便宜些的药材来继续卖。以钱生钱，这才是赚大钱的办法。”
“是是是，老板说得有道理。”
青年点头附和道。他确实是听进去了，说得话也都有道理。
“能帮我送货吗？”墨尘问道。
这几包东西虽然不重，但他还想继续逛一会。跑来跑去太麻烦。
青年应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