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神罗边境,偶有一小部分士兵在巡逻,不是为了应对周围的国家入侵,仅仅只是为了对付城镇内偷窃和抢劫。现在教廷才是真正的说一不二,没人会去得罪,既然划好了地盘就乖乖的呆在那里当自己的大领主好了。
埃修斯坐在马车中看着天上的繁星在思索,今晚的宴会不应该如此简单,那位夫人理应是个魔女才对。但是为何会没有反应,并且和自己预想的并不一样,这顿晚宴很普通,甚至感觉有点出乎意料的好。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回教堂的必经之路上,四个贫民安静地睡在马路上。四周传来淡淡的酒香,紫金花马车的车夫快要靠近时才看见几个人,急忙停车,晦气了吐了一口口水,不知道哪里来的贫民还能喝到如此美酒。幸好自己驾车多年,速度并不快,不然直接碾死了。
气急败坏的马车夫赶紧下车准备驱赶这几个贫民,埃修斯从手中拿出一本红皮金边的圣经,右手的双指不停的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戒指没什么其他造型,只是中间有个金色的十字架。正准备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这酒香有古怪。埃修斯眯着双眼静待着这几人的到来,嘴角带着戏谑。
车夫走到四个贫民前,还没动手,一支利剑就从脖颈处带着一抹血花穿出。还不待车夫出声,四人已经向着马车跃去。四人跃至空中还未出手,一柄巨剑从黑暗中飞出,巨剑飞速旋转,带着“呼呼”的风声,连空气都开始扯动。
“唰啦”一声,已经有一人应声被拦腰截断,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开来,巨剑带着血花回转回去,另外三人也被剑锋的余波逼得倒退。一个穿着铠甲的高大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单手一抓,刚好将回旋回去的巨剑抓在手中。这时才仔细的看清,这位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十字军特有的铠甲,带着一根早已没人佩戴的全钢雕翎头盔,光是这一身装备最少也是五十多斤的重量,更别说这把比人还高大的巨剑。巨剑的剑身整体黝黑,中间刻画着弯曲的花纹,花纹上各有三颗金色的星星,两侧的剑刃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光亮。
“一个代牧主教,怎么可能有守护教廷的圣殿骑士守卫?”
余下的三人,看着这把巨剑就明白为什么一个代牧主教敢肆无忌惮地前往不列颠。教廷总共只有十二位圣殿骑士,但是教廷管理的地方如此庞大,除非现任的主教,根本没有人有资格由圣殿骑士守护。现任的主教已经有七名,众所周知除开东正教那位不用守护,也没人去找麻烦之外,只有六名圣殿骑士还留守在罗马圣庭。那是罗马圣庭,各种地下势力也好,魔女修会也罢,甚至神罗王室要知道圣殿骑士不足五人,都是有几率拿下罗马圣庭的。如果各家势力联合起来,即使是教廷现在的体量也必须会覆灭。之前已经有猜测有一到两名的圣殿骑士会跟随十字军东征,现在一个代牧主教都能有一个圣殿骑士保护,只要这个消息确凿,罗马教廷必将再起风波。
“看见我了,就不可能有机会离开。”
粗犷有力的声音,带起一股白色的雾气从雕翎头盔中传出。同时,地上一小块石板被踩碎,破碎的小石子敲打在远处的墙壁上,带着“呛呛”的脆响。
三人同时向后散开,圣殿骑士可不是他们现在就能力敌的。只要离开这里将消息散布出去,这位圣殿骑士必定会赶回罗马教廷。
只是刚刚向后跃出的时刻,就有一人看见圣殿骑士一剑而下,双手拿出短剑准备架住这一剑。剑身刚刚举起,就被巨剑由上而下,如切豆腐一般连人带剑切了下去,顺势跪倒在地时,剑身才断裂开来。
另外两人各自望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圣殿骑士见状向后方扔出巨剑,自己追向前方。巨剑在空中不停旋转加速,带着越来越重的呼啸声。那人眼见不妙,向前猛扑,想躲过巨剑的运行轨迹。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巨剑由横向旋转突然转为纵向旋转直接将他的一条腿整整齐齐的切下,然后带着回旋向着圣殿骑士飞去。
最后一人看见圣殿骑士追来,避无可避,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羊皮卷轴出来,用力在嘴里一咬,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上面,对着圣殿骑士挥出,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火球居然从羊皮纸中喷涌而出。骑士见状丝毫不避,右手握爪,向着火球捏去。手掌上的薄甲有些泛红,隐隐有烧焦的肉味传出,只听骑士一声大吼,右手用力向前一抓,整个火球碎裂成一片烟火,原地散发着黑烟。
那人瞪着双眼看着这一幕,圣殿骑士很强,整个西大陆的人都知道,以一当千没问题。这可是魔女大人亲手写下的炎灵术,即使是灭掉一个三四十人的精锐小队都是毫无问题,就这么被一爪子捏碎了。
圣殿骑士看见已经带有崩溃的贫民,左手直接抓起他衣领举在空中,冷漠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魔女来施展,我还会躲避一下,就一些魔女修会的刺客,我拿脸都给你接下来。”
话音刚落,巨剑回转刚好将举起刺客的头颅切下。巨剑重重的插进了不远处的石板中,圣殿骑士将那无头的刺客扔在了马路的一边,拔出巨剑,看也不看那已经断腿仍在努力向着远处爬去的人,随意捡了一颗石子向那边弹去,一声闷哼,拖了一地鲜血的人彻底变为了尸体。
扛着巨剑走向马车,从铠甲里拿出一瓶液体给埃修斯服下。片刻之后,埃修斯睁开眼睛看着圣殿骑士露出了笑容。
“多谢了,帕利亚多,让您前来帮助我。”埃修斯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埃修斯,本身我未来就应该是守护你,这是我们很早以前的约定。”
叫做帕利亚多的圣殿骑士将巨剑插进马车车夫的踏板上,坐下和埃修斯聊了起来。
“说起来,埃修斯你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为什么这次会中毒?我一路跟过来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异常。”
“嗯,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今晚的宴会,所有人都吃的是统一的食物。摩西侯爵夫妇不会蠢到在食物里面下毒,因为所有的宾客都会是证据,即使我死了,他们也承受不起教廷的怒火。并且,我最初也怀疑过那位安塔利亚夫人。但是,我亲眼看见她戴上了圣水水银项链,她没有任何异常。”
埃修斯一边说一边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腿说道:“蔷薇花,不对,蔷薇花,摩西侯爵的家徽是荆棘玫瑰,为什么菜肴里面会是蔷薇花而不是玫瑰花作为点缀。这不符贵族家族的传统。等等,蔷薇花,龙舌兰酒加上大麻可以调配出麻药,原来是这样的。这位摩西侯爵家夫人确实有点意思,即使不是魔女也必定是魔女修会的人。”
“需要我走一趟吗?”
帕利亚多听完,拔出插进马车踏板的巨剑跳下车,看着埃修斯问道。
“还是去一趟吧,不过,只需要一定的教训。现在神罗帝国王室还是对我们有意见,摩西侯爵虽然爵位不高,但是在边境城镇还是很有用处,能收编才是最好的。只要那位夫人不是魔女,我也愿意给予一次宽厚,毕竟仁慈的主还是希望更多的人向着光明。”
埃修斯说完,看到帕利亚多的状态不对,顺着帕利亚多的眼光望去,能看见一个瘸子左手拿着一瓶劣质的酒水一边喝着,右手拿着一根铁钎杵着地,脸上蒙着块破抹布,一边一瘸一拐的向着这边走来。
埃修斯觉得估计是眼花了,这身体的一个糟老头子居然会让帕利亚多如临大敌,甚至双手已经握在了巨剑上。双手握在巨剑上,埃修斯很久都没有见过帕利亚多这样做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在教廷比武。帕利亚多的对手是八星圣殿骑士迪力木,这个糟老头子是谁?
身姿不变,依然一瘸一拐的前进,老车夫蒙着脸对着马车附近的两人说了一句;“看在你们刚才没说要死人的份上,我也不打算杀你了。两个选择交给你们,你们自己选。一,被我打一顿,然后滚。二,直接滚。不过都有一个附加条件,侯爵夫人如果出事了,我不介意砍下一颗六星圣殿骑士的脑袋。”
看着埃修斯和帕利亚多没有动静,也没有回答自己。老车夫站在两人的不远处,皱起了眉头:“我说话一般来说是很好使的,别说我没劝过你们,那个六星骑士我不知道你名字,不过我当年打断过迪力木的腿,如果不是圣马尔都赶来,我能摘了他的脑袋。”
圣马尔都是谁?整个西大陆都知道名字的圣殿骑士,十二圣殿骑士的骑士长,唯一的十二星圣殿骑士。只身将还未成为教皇的乌尔班从被敌对教皇克莱门特处带回罗马教廷的人,那个时候教廷还未统一,乌尔班本是格里高利钦点的下一任教皇,但是在成为教皇钦使的时候被扣押下来。整整两万人的精锐围堵,硬是被圣马尔都一人一马一剑带着乌尔班二世逃离了出来。据说,那一战杀了一天一夜,整个神罗德意志的边境的护城河都是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