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夕指了指发热感觉中等的一块石头。
解石师傅看了一眼夏知夕见她仍然一副笃定胜券在握的样子,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接着拿起手中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切割。
随着师傅的动作,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好奇者有之,看笑话者有之……
就在这空气都缓缓停滞的空间里,人群中不知有谁说了一句,出绿了!空气再次快速地流动起来,人群又恢复了热闹,各种各样的讨论生不断地传到夏知夕的耳旁,引起鼓膜的振动。
“刚出了多少,说不定就只有这一层呢,现在别高兴得太早了!”
“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练磨练才知道这社会啊需要有经验的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这里赌石的人大多数富家子弟,但也不乏有一些想通过赌石走上发财的康庄大道的做白日梦的人。
但他们的运气往往不太好,赔了大把的钱进去,一次次的失败,又一次次的继续,不劳而获的心理在他们的脑海中深深扎根,即使穷途末路,也不再有一丝回头的欲望。他们抱着心中那微弱的希望继续着。当他们看到比自己富有的人开出上好的玉石时,他们的内心是羡慕的,嫉妒的,但身份的悬殊让他们只能在心里埋怨与发泄。
而当他们发现比自己弱小的人运气比自己好时,那嫉妒的丑恶的嘴角立马原形毕露,他们不相信有人的运气会这么好,只会用尽自己的所能去嘲笑,只要逮着那一点点的可能性。
可还没等那些人得意嘲讽完,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声:是帝王绿!
“小姐,这个你卖吗?我出高价买下来!怎么样!”
“不好意思,不卖。”夏知夕淡淡的声音响起。
那人还正想再多说几句,便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等会儿,看还能开出什么来,再说也不迟。”
那人略微沉思了一下,便沉默了。
“不错,小姑娘,你这运气可是逆天了,老夫在这里解了这么多年的石,第一次看到有人一次就开出了帝王绿。”解石师傅的声音有惊讶,更多的是开心,毕竟能在自己的手中见证它的出世,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夏知夕听后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麻烦师傅帮我开一下这一块原石。”说着,拿出了那一块完全没感觉的原石。
“好嘞!”
人们看到又要解石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暂时按压住了那些阴暗的、不为人知的心思。
可是,随着一刀刀的下去,石头已经快被切完了,却还仍不见半点绿色,连最差的品种都开不出来,成了名副其实的石头。
有人在可惜,又有人在幸灾乐祸,而夏知夕的面色不改变一丝一毫,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有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淡然与忧愁,似雾似风,抓不到,亦摸不透。
“小姑娘,还解吗?”
“不了,谢谢。”拿起那剩下的原始和解出来的那块儿婴儿巴掌大小的帝王绿欲离开这里。
“等等,小姐,能否出一下这块帝王绿,出什么价格都可以!”刚才想要购买,却被同伴拉住的人再次出声。
顿住脚步,夏知夕缓缓转过身,“不好意思,我有急用!”
“我的祖母今年八十大寿,一直喜欢帝王绿,这么大的帝王绿很少见,能否割爱?”虽然男人的语气诚恳,可夏知夕仍能通过他的眉眼,看到丝丝嘲讽。
一侧的嘴角向上勾了勾,一抹凉薄从眼中稍纵即逝,夏知夕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卖!”
似乎被女孩不屑的语气刺激到了,男人的语气也不似之前,带了些狠戾:“小姑娘,做人还是不要太狂!”
夏知夕只是嘲讽般的一笑,转过身,缓缓踱步而出,随风传来的只有一句:“等着!”
“跟着!”男人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说道。
玉宝轩有个规矩,任何人不得在玉宝轩的地方发生冲突,出了它的地盘,那宝物落入谁手,玉宝轩概不负责。有人无视玉宝轩的规则,却遭人举报,隐藏的犯罪事实都被报到了警察那里,不过其中的真假谁也不得而知,最终在牢狱中度过一生,即使不到一生,出来后,曾经的势力早已被铲除的一干二净,只能贫困潦倒的度过余年。有人想查它的背景,却一无所获,并且收到了不同程度的警告。正是因为这狠戾的作风,自此无人再在玉宝轩的地盘上闹事,并且都卖其面子。
夏知夕踏出玉宝轩的门口,隐约感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不过那目光并无恶意。抬头看去,视线定格在玉宝轩二楼的一个窗户上,那里坐着一个男人,姿态慵懒,男人似乎也感到了有人抬头望向这边,缓缓点了点头,但因距离隔的有点远,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短暂的对视后,夏知夕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在男人吩咐之时,玉宝轩的老板走出来,对那男人说到:“我们老板说希望李先生三思而后行,切莫因小失大!”
李先生虽在当地有些势力,可到底比不上玉石轩,听课了这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胁的话,心中的不甘再在强烈,也只能压下去,并暗暗思索,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难道有什么背景?
不只是他,在场的人但凡有点脑子都认识到了这家的幕后老板与那小姑娘有关系,并暗暗记下那小姑娘的样子,以后尽量不要起冲突。
等到夏知夕走出了古玩街,坐在车上,暗暗思索:正是因为自己太小,容易惹人耳目,才先开了一块能出绿的,又开了一块废石头,让人相信只是运气而言,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人打起了主意。
也对,任谁看到一个小姑娘开出了这么大的帝王绿,穿着普通,又没人陪同,多多少少还是会生出心思,怪自己太小看人心了!只不过,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不会罢休,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