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尊大陆地域广阔,灵气充沛。其历史之悠久没有任何历史书籍可记载。
传闻,天地初开后,人族和其他各种各样的种族共同生活在灵尊大陆,彼此相安无事,互不侵犯。
数十年后,人类痴迷于长生不老之术,许许多多的养生之道被钻研而出,时光冉冉,养生之道渐渐演变为修仙之术。
从此,妄图得道升仙之辈前仆后继,一代又一代的杰出才俊逐渐将吸收灵气的修仙之术完善并普及,自此之后,修士的数量呈指数级别增长。
一百年后,人族一家独大,肆意驱逐其他种族,占领其土地。除人类外的其他种族为求自保联合在一起与人类抗争,其联盟被人类统称为异族。
但其后数百年间,人族占据了灵尊大陆绝大多数的区域,异族联合在一起也不过勉强自保,领地一退再退。
当时,任何区域,宗派林立,各大宗派之间争锋相对,彼此厮杀竞争,修士之间斗法随处可见。其后无数年间,各式各样类型(星算师,灵启,剑修...)的修士层出不穷。
随着时间的推移,宗派之间对于地盘的竞争从未停息,修士之间的争夺更是疯狂至极。至今四百年前,修仙界混乱不堪,排挤,流放,屠杀之事实属平常。
许多天赋不佳的修士由于无法寸进,在受尽凌辱与折磨后之后被逼得只能生活在灵气稀薄之地。
其中,一名修士偶然煞气入体后攻击力大增,其后潜心以煞气修炼,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强大无比。
这名修士再次出世后,欲大杀四方便召集无数与他一样憎恨人族的人甚至是异族建立堕魔窟,自称煞魂。
堕魔窟隐匿于黑暗之中,挑拨九大宗派之间的关系,在九大宗派相互攻击时,许多宗派殃及池鱼,堕魔窟还悄无声息的将许多中小型宗派暗中铲除,待九大宗派意识到堕魔窟作祟之后,九大宗派联合其他幸存的宗派,氏族于忘川海岸(灵尊大陆极南)与堕魔窟发动战争,史称“灭族之战”。
那一战血液漫天漫地,堕魔窟被驱赶出灵尊大陆,逃往忘川海不知去向。九大宗派去六存三,中小宗派更是毫无幸存。大量修炼法门被毁,关于灵尊大陆的地图残缺不全,幸存下来的三大宗派苟延残喘一般,雪上加霜的是...
隐忍多年的异族爆发出惊人的实力,趁机将土地夺回。
人族自此式微,区居一隅,三大宗派与各大主城中的氏族为求自保,组成联盟。其后至今四百年间,异族占据灵尊大陆绝大多数的土地,这些区域被列为人族禁区;后晅晟楼快速崛起跻身三大宗派之列,建立琅琊城。
晅晟楼第一任楼主为在忘川海岸建立前线防止堕魔窟再次回归大陆,与偏居一隅的异族协商后定下协议。以“不进入,不侵犯异族领地”为条件,异族允许人类使用异族领地之外的土地。
晅晟楼绕过异族领土,从灵尊大陆的北边来到南边,于忘川海岸边建立防线,防止堕魔窟弟子进入大陆。
后人尊称这一条线路为“征途之路”。
后来,多个氏族于偏僻之地或是征途之路沿路的土地组建各大主城。
但人族发展大不如前,群居的生活方式被发挥到极致,人类活动的区域以各大主城和四大宗派向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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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灵尊大陆偏僻地区的山林里。
逃,逃,逃,佰剑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逃!
他双手双脚并用如野兽一般在森林里不断的奔跑着,他双手往地面一抓发力向后按去,在整个人即将弹起来的瞬间,佝偻的腰肢骤然弹开,双脚配着着身体狠狠向后踏去,整个人像一匹狼一样迅猛,像鹿一样轻巧。
佰剑在弹起的瞬间快速转头看向身后,黑暗中十几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佰剑,其内蕴含着凶残暴虐的情绪。
几乎就在佰剑转头的瞬间,一双嗜血的眼睛突然从黑暗中一把钻了出来,一只浑身雪白的狼迈动着自己矫健的四蹄向佰剑冲来,身后紧跟着十几只灰狼。
他们围绕在白狼的身后,其中几只速度较快,跑在白狼的两侧,但无一例外,没有一只能够超越白狼的身影。
毋庸置疑,白狼是身后无数只眼睛的头领,他的双眼同样暴虐而残酷,但却带着一股沉着和冷静。
这种带着智慧的眼神,佰剑还是第一次在狼的眼神中看到,那种眼神,就像人的眼睛一样狡猾,但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暴虐和凶残,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但佰剑眼神当中没有一丝害怕。害怕在森林当中是唯一一种没有任何作用的情绪,愤怒有的有的时候还可以让你拼命而快速的攻击。
但害怕,害怕只会自乱阵脚。
没有害怕的干扰,佰剑完全遗忘身后犹如如芒在背的眼神,他的大脑当中只有眼前的道路。
前方有一道树洞,树洞很小可以暂时阻挡狼群但也限制了他前进时迅猛的速度,上方有一根藤蔓,前方的一棵老树上的树枝摇摇欲坠,再前面有一个巨大的蜂巢,其上蜜蜂嗡嗡嗡直响。
一张后山的地图在佰剑的脑海中不断的演练着,计算着。
身后狼群越来越近,佰剑甚至能够感觉到从身后扑来的阵阵劲风中裹挟着的腥气,身后黑狼交错出现在白狼的旁边,像粘稠的波浪中涌出的一群鬼魂一般。
所有的狼**错在一起,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突起,活生生像被黏液束缚着的鬼魂在歇斯底里,鬼魅般的喘息声在佰剑的身后,耳边回荡不休…
身后白狼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狼嚎声,它强壮的后肢在下踏的一瞬间猛然发力,前肢锐利的五爪对着佰剑狠狠的抓去。
但佰剑在那一声狼嚎震动森林的刹那便已然察觉到对方下一步的打算,脚上速度不减但精神却全部凝聚在背后,就在白狼发动攻击的刹那...
佰剑咬了咬牙,整个人抱成一颗球状往前滚去,其脖颈与五爪恰到好处的偏离了一寸的距离,其头上乱糟糟的长发猛然被从脖子后面断开,还未落到地上便被撞向了前方,前冲的爪子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白狼速速度不减继续追击。
佰剑恰到好处的滚到了树洞的中间,他仍由自己不断在下坡加速着,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竟然甩开狼群一段距离从树洞中冲了出来。
佰剑在半空中伸展开身体,忽视头痛欲裂的眩晕感向着前方的藤蔓一抓往前方甩去,对着正前方摇摇欲坠的老树枝狠狠一踏,右手随手抓起一根细小的枝丫,然后顺势借力对着前方一冲,左手抓住挂着蜂巢的树干顺势一甩,在整个人即将甩出去的时候右手枝丫对着后方狠狠一弹。
此时笨重的树枝洁儿两三的砸落在狼群之中,白狼矫健的身姿在灰尘中时隐时现,白狼明显问题不大,但好几只黑狼却正中靶心,被树干压得死死得,奄奄一息般发出一声低嚎。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砸落在树枝当中,一股甜腻的味道传入狼群鼻子当中,白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灵动的眼神瞬间被血红色侵袭,其内露出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他对天发出一声暴怒的狼嚎,不顾压着的同伴向佰剑追去。
身后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狼嚎,半点没有方才狼群凶猛的气势,倒像是一群刚出生嗷嗷待哺的狼崽。
但佰剑知道,这些“狼崽”不久便会集体夭折。
这是一片暴虐的森林,并没有给予脆弱的蜜蜂生存的余地,这里的任何一个蜂巢都带着致命的毒针,若是平时狼群能自由跑动,狼群还能够勉强逃亡,但如今所有的黑狼都被砸落的树枝死死的压制,结局可想而知…
佰剑双手犹如猿猴一般的在一棵又一颗上甩动着,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狼嚎声,这狼嚎声暴虐到了极点,佰剑却既不惊讶也不害怕,甚至没有一丝窃喜。
他的眼神依旧冷静而漠然,他右手抓住身前的树干后原地甩了一圈整个人站在树干上的一瞬间腰肢左旋向着另一个方向冲去,他脑海中浮现着一张地图,这张地图并不是静止的,而是随着佰剑大脑的思考不断的变化着,地图上各不相同的标志不断出现…
佰剑双手不断的交替着,在一棵棵的大树之间不断的出现又消失,身后的白狼紧随其后,虽然有一长段的距离,但却在不断的缩小。
佰剑在树海之间不断的变幻着位置,脑海当中的地图浮现了一条通往地图上一个标志所在位置的路线,佰剑不断变换着位置,时而向前时而往左时而往右,行踪飘忽不定一般。
底下的白狼因此身形不断的变换着,其速之快,只在原地留在一道白色的虚影,远远的,看起来倒不像是一只不断移动的白狼,倒像是白色的河流一般九曲十八弯,着实好看…
地上的白狼速度不减,但喘息声越来越大,而树上的佰剑速度却越来越快,只见他每一次转弯都是挑选着枝干较为纤细的树枝,甩到枝干后腰肢猛然反向一扭,往前的速度全部转换成了弹力使得树枝随之极度弯曲起来,然后,猛然弹出,这样他速度不慢反快同时又调转了个方向,巧妙至极。
但白狼每一次停顿转弯都要卸力和加速,而佰剑每一次调转方向都是利用树枝的甩动来个彻底的九十度,每一分力道都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只不过是将力道换了一个方向,而且还是笔直的九十度,就是为了让白狼在转弯的时候耗费最大的力气。
但即便如此,两者的速度也不过是堪堪齐平,谁也不落下谁,但事实上,佰剑的肌肉纤维和耐力都要明显不如白狼,这样长时间的追捕让他的身体已经难以承受。
甩动的手肘虽然是借力使力,但他无论是急速落地时的膝盖还是甩动的手臂都已经酸痛不已,关节在甩动的时候发出轻微的碰碰声,那是关节的膜泡在不断的破裂。
但佰剑的眼神依旧冷静而漠然,这一年在后山的生活早已让他学会忍受。
忍受着等待,忍受着着短暂等待时的恐惧和惶恐,忍受着长久等待时带来的焦灼的不耐烦。
忍受疼痛,忍受一瞬间的剧痛,忍受长时间消磨的疼痛,无论是那一种疼痛都不能让他又丝毫的动容。
他活着却已经死去,他灵魂深处的目标,这张地图上唯一一个目标在驱使着他的躯壳。
佰剑依旧不急不缓的望着一个方向冲去,他的行踪看似飘忽不定时左时右,但实际上,在他的脑海当中,最终应该抵达的目的地却极其鲜明。
他猛然从树枝上浓密的树叶中窜出,在半空之中他蜷缩成一团球团砸落在草地上一处野草极其密集的地方然后向着前面的洞穴的黑暗中冲了进去。
这时,身后的白狼也冲了出来,这是一处比较低洼的盆地,以中央的洞穴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盆地,就像一个正常放置的大碗,圆圈的范围内空旷无比,中间没有一棵树木生长,所以视野极其清晰。
白狼顺着惯性向前冲去,完全没有预料到这里是一处盆地,整个身体冲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向下坠去,盆地的高度极高,若是这样毫无防备的摔下去必然要受重伤,不过白狼灵智已开,这自然难不到它。
它在半空之中身子突然一扭,硬生生在半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以两只前肢优先着地,对着草地狠狠一抓,后冲的身子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缓住了惯性的冲击后便立刻转身就要作势冲进黑暗之中...
但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熊掌猛然从其身旁对着白狼狠狠一抓,白狼洁白无瑕的皮毛上便沾染了一丝血色的痕迹,白狼反应机敏,几乎是在熊掌落下的最后一瞬间右蹄猛然发力对着左边闪去,虽然险而又险的避过了熊掌的重击,但黑瞎子锋锐的边缘还是在白狼身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原本落单的野狼是绝对不敢向黑瞎子挑战的,厚实的皮毛和脂肪层,笨重但力道无与伦比的攻击,看似老实敦厚但其实极其狡黠的一种体型巨大的动物,是后山所有动物都不想招惹的典范。
但白狼不同,与众不同的白狼自然拥有这与众不同的骄傲,它毫不在意伤口,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黑瞎子,双脚绷紧压在地面上,将周围所有的野草都抓得稀巴烂,两者遥遥相望,转瞬间向着对方冲去。
黑暗当中,佰剑睁开的双眼闪着光芒,他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两者的交战,但重点还是放在白狼身上,毕竟相比黑瞎子,白狼本身的能力要跟佰剑更加相近,极致的速度,致命但只有一击之力的脆弱身体。
佰剑琢磨着白狼落地时的身形,适用着一块块连动的肌肉,然后在两者拼得惊天动地的时候从黑暗中探出身形钻入森林当中逃了出去。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领悟的机会,但佰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佰剑知道,在偌大的后山里,有的时候,一秒钟的犹豫都造成那唯一的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