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半睡半醒的那人,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喝着新鲜的生姜草鱼汤满意的微笑着,活像刚从路边捡回来的小乞丐。惹人心疼。暮言一勺一勺的喂着,偶尔给默瀚擦擦嘴角,仙童已在这期间翻了无数个白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准备一间新的卧房,还有其他要用的东西,准备齐全一些。”暮言在喂完汤后说道,顺便把碗递给了仙童。
“师傅,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您卧房的隔壁,”这话还没说完,仙童也是为了出出气,还故意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的隔壁。”暮言才察觉自己被有意戏耍,心中暗自给仙童记了一笔。
早在刚才暮言喂汤的时候小三小四就已经收拾好了,还来到暮言门前给仙童打暗号,翩新殿的弟子们就经常会统一打理,一间新的卧房很好收拾,外加翩新殿时常收留在外流浪的孩子们,这里的新衣服,日常用品等也很富裕。
暮言只轻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摸摸默瀚的额头,已经好很多了。暮言轻轻的把他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把他放在那间新的卧房之后,鬼使神差的坐在床榻旁边,单手撑着头打起了瞌睡。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恰好看到在他床榻旁已经睡着的那个人,他还是戴着那个红的很喜庆的面具,把他的脸衬得很白。默瀚一时间居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穿越了,就是小说里的那种穿越。那依照现在这个设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会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设定呢?他......居然可以飞在半空中。默瀚看着他,手慢慢的抬了起来“这面具真漂亮,就是这看似喜庆的颜色莫名让人觉得难过呢。”他的手靠近了那张脸,接近了那张面具,捏住面具,稍稍用力,那根固定面具的线松掉,一张俊美的脸显现在他的眼中。默瀚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停住,像是怕惊扰到一朵沉睡的花。
这张脸他没有见过,却生出一股熟悉之意,似乎是多年不见了,满腔的心酸和喜悦搅在一起,像是冰凉的柠檬汽水。便觉得就算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也会觉得些许心安。默瀚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脸上......有眼泪.......“我怎么.......怎么哭了........”
暮言似乎是听到了那人的低语,睫毛慢慢掀起看他的情况,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眼睛,有点吃惊,眼睛睁了睁,说不出话。他亦抬手,轻轻擦拭他眼角还残存的泪水。动作很轻,慢慢滑过他的皮肤,手指微微凉,很舒服,这手指简单掠过却让人觉得受到了暖暖的安慰,像是被人揉了一把头发。
“哪里,哪里不舒服吗?”暮言问他。
默瀚清清楚楚的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内心的委屈,无助,难过,不知还掺和着庆幸瞬间迸发,大声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咧着嘴,身子也有些发抖。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有内心在在狂叫着,是两个字“幸好”。
暮言不知该如何才能安慰到他,他的瞬间失控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正了正身子,想要抱住他,但这姿势太过于奇怪,他也根本就没办法抱他,他起身坐上床榻将默瀚一把捞起,抱住用手轻轻的拍他的背,有点僵硬的拍背,默瀚放肆的哭着,这样持续了很久,虽然不是计时的那种很久,是能看出来的很久,暮言的肩膀已经感受到了凉意。衣服已经湿透了。
很久之后,他身体的抖动才渐渐停歇,用软糯糯的哭腔开口说道“我饿了。”
暮言身子一僵,嘴角悄悄地勾了勾,“好。我去帮你拿吃的。”又拍拍他的背,慢慢拉远两人的距离,正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面具不见了。默瀚还紧紧抓着,暮言看着他,然后指向面具,想要拿过来,没想到的是默瀚不给,还有一点耍赖的意味。暮言浅笑不语,转身离开,出门关门之际,长袖掠过俊脸,骤然间一只白色的面具已在脸上。
默瀚在床榻上擦干净自己的眼泪,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真是奇怪,居然就这样哭出来了,上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大哭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真是丢脸丢到外太空了。”沉默半响“嘶.......我虽然是声控,他的声音也确实对我胃口,但我不至于哭啊,说起来,他到底是不是坏人还不一定呢,就这样相信他?是不是太草率了。看这里的装修倒是不错,看着也不像是没钱的主,不会吧.......难道是把我卖了去当.........我靠,这,我是不是得逃走啊。”正想起身之际,肚子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我好饿.......”默瀚默默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开口说道“这都是为了我的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暮言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默瀚紧忙收回自己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说了声进。
暮言在进门之前已经把那白面具卸去,手上端着糕点、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更诱人的是那盘扣肉。默瀚悄悄地咽着口水,等着那人的靠近。没想到他居然就停在桌子那,不再往前走了。默瀚心里直着急的想狂叫,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美味发在了离他好远的桌子上。有一说一,不论他现在虚弱与否,他在之前的二十几年的岁月里都懒得出奇。默瀚攥了攥拳头,但还是又松了回去,“为了美食,我忍了。”掀起覆在身上的卧被,就要下床奔向美食。暮言先他一步,站在了床榻旁,按住了那个蠢蠢欲动的人,打横抱起走向默瀚向往的美食。
默瀚一惊,心里简直是炸了锅。脸也是顷刻间染上了红。“不是,我能走,我又不瘸,我就是发了个烧,什么事都没有。”暮言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着,把他放在石凳上。又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