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自便,恕不远送!”湖心小亭中苏梦尧下了逐客令之后,便再无言语。
虞夏不明所以,但也无心深究,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念珠,抱拳道:“多谢苏姑娘昨日相救,虞夏明日之后若留得性命,他日若有差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虞夏说罢转身离去,帷幔之内的苏梦尧心中虞夏告辞时的话,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虞夏走去后院之后抬头望天,准备看月亮的位置确定现在的时间,却突然眼神一凛!
不对!
刚刚在后院之时,明明湖中月的倒影是满月,怎么现在天上的是半月?心中稍稍推算便想起秋分日刚过,虞夏转身寻找进入后院的路发现出来时的门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花花草草。
想起刚刚苏小姐所说自己是修道之人,虞夏心中释然,对着身后抱拳后转身离去。
此时湖心小亭之中,所有灯盏全部熄灭,一身红衣的苏梦尧披头散发,靑面褐唇,惨白的手指长出长长的猩红色的指甲,仿佛从地狱而来的索命的恶鬼。
虞夏离开苏府,轻车熟路的来到王成陆的家越墙而入,侧耳倾听便发现王成陆在练功,并有休息。
虞夏轻轻推开王成陆的房门,这次王成陆心有感应,睁开眼睛,见来人是虞夏,激动道:“虞大哥!”
虞夏将右手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嘘!”
王成陆才想起此时已是深夜,家里人早已水下,王成陆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小声道:“虞大哥,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今日里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你没去劫狱,我还听说了城主魏深在演武场的周围埋伏了五百的甲士,准备捉拿你。”
虞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你不怕我是神火国的碟子?”
王成陆道:“呸,狗屁神火国的碟子,不过是那帮狗官造谣邀功罢了。昨日你走后我才想起,前日里有一外乡来的纨绔子弟当街欺辱沐家姐姐,不过幸好被一个路过的大侠出手相救,当时我也在场。只不过那天你来装成那副模样,我一时没有认出来,昨晚你走后我才后知后觉。”
虞夏点点头道:“无论如何你还是不要与我有任何关系为好,我这里还有要事要说。”
很显然王成陆对于虞夏的前半句话无动于衷,面露不屑之色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听到虞夏第二句话后赶紧闭嘴。虞夏将念珠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之后,并将念珠交给王成陆道:“这念珠十分神异,说不定和你现在修行的功法有什么联系,你一定要收好。”
王成陆接过念珠翻来覆去的看后道:“虞大哥,这念珠虽然和我奶奶的很像,但却不是我奶奶的那一串。”
虞夏眉头微皱,疑惑看向王成陆。
王成陆道:“我奶奶十分疼我,自幼起我就喜欢跟在奶奶身边玩耍,奶奶的那串念珠自然十分熟悉,我记得奶奶的那串念珠跟你给我的这一串虽然材质上大致相同,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奶奶的那串念珠光滑圆润,上面没有任何字画,你看这串念珠上有字,还有图案。”
虞夏疑惑的接过王成陆递过来的念珠仔细翻看,发现一共十二枚珠子,除了一枚珠子什么都没有之外,其余十一枚珠子之中,十枚刻有“道炁长存,斩尽人间恶鬼”,另一枚珠子刻有一柄插在山巅的长剑。
虞夏看了看又递向王成陆道:“无论如何这就是之前那副念珠,你且收好!”
王成陆并没有接过念珠,而是对虞夏道:“虞大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骗你,这确实不是之前的那副念珠,而且以虞大哥你所说的这幅念珠的神异之处,我就算留下这串念珠,恐怕是祸非福。再退一步讲,就算这串念珠是我奶奶的那串,既然我从小就把它拿在手里都没有发现它的神异之处而一到虞大哥手里就出现了,不得不说它与我无缘,与虞大哥有缘。”
虞夏怔怔呆住,听到王成陆的这番话,他又想起了无辜的沐大叔沐大婶。见虞夏发愣,王成陆也不打扰。半晌,虞夏长叹一口气,将念珠重新带回手腕,又将李三之事告知王成陆,起身离去。
王成陆鼓起勇气道:“等我修行有成,我也要做虞大哥这样的大侠。”
走到门口的虞夏一愣,没有转身,看着眼前的夜色,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之色,幽幽道:“大侠不是那么好当的。”
王成陆还要说些什么,虞夏已经纵身而去。
第三日清晨城主府中。
李元肆捏着手中从侯爷府寄回的信笺,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之色。
“父亲说相应的丹药与阵师已经在路上,今晚子时大概就能到。”
一直如影子般跟在李元肆身后的麻衣老仆欣慰笑道:“恭喜少主。”
李元肆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独自来到后园角落处的一处二层小楼。自从李元肆来到野火城之后,城主魏深一家就已经搬到别苑居住,将整个城主府腾空给李元肆居住。
这幢小楼看起来寻常样式,在后园所有的造型精美的阁楼之中略显一般。入楼前李元肆行礼后才推门而入,见桌子上的一些精致的点心已经发霉,冷笑一声直奔二楼。
李元肆的身边有两位贴身的护卫,除了一只跟在自己身边的三爷爷之外,就剩下守在小楼之中的二爷爷了。之前在演武场与地牢之中重兵把守的样子不过是李元肆的故布迷阵,真正关押沐小清的地方是这小楼,在李元肆看来,狮子搏兔尤尽全力,沐小清对于李元肆来说十分重要,不得不认真对待。
上了二楼,李元肆见沐小清正在发呆,丝毫不知道他的到来。
天青色的长裙,随意披散的长发,窈窕的背影。看着沐小清的背影,李元肆眼中浮现一抹火热,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沐小清的面容。按照李元肆的标准,沐小清的姿色最多仅算是温婉漂亮,但算不上什么绝色。只是当日见沐小清的第一眼时,李元肆就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一种强烈的要将她占有的冲动,那是一种源于身体的最原始的冲动。
直至事后李元肆才明白,这是孤阳之体与绝阴之体两种体质之间一种冥冥之中的难以言明的相互吸引。
沐小清转身发现李元肆就站在房间之中,吓了一大跳,换乱中左顾右看见房间之中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为了防止沐小清自杀,李元肆早已将房间之内一切的铁器尖锐之物收走。
沐小清害怕至极,避无可避的站在原地颤声道:“你不要过来!”
李元肆很享受沐小清现在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免又想起那日在街巷中沐小清大声呼救,而后那贱民赶来将自己打伤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哼,贱人!”
今日演武场之事本就是设局捉拿那打伤自己的贱民而设局,李元肆本想随意寻找一名女子代替沐小清做诱饵,毕竟沐小清对于李元肆来说十分重要,只是现在李元肆改变主意了。
李元肆看着沐小清笑道:“今日午时你就要被凌迟了呢!”
看着沐小清脸上的决然神色,李元肆心想,果不其然,这女子抱有死志,恐怕到时候会对药力的散发以及阵法的辅助左右有影响。
李元肆不动声色的坐在凳子上,丝毫不理会沐小清一脸警惕的后退,继续道:“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三天了,想必那贱民也已经知道了消息,你说他会来救你吗?”
沐小清发抖的身子突然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元肆,即使沐小清在傻,也明白了李元肆之所以将自己囚禁在此地,是为了抓那位虞大侠。可笑自己还想着父母已经李元肆之手,自己早就想一死了之。
看着沐小清脸上的惊愕变成愤恨,李元肆十分开心,笑道:“演武场上除了埋伏了数百甲士之外,还有我的二爷爷,三爷爷在,对了,就是当日杀了你父母的那位老者和去追杀贱民的那位老者。”
看着沐小清绝望眼神,李元肆继续笑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到时候在演武场上捉了他,只要你心甘情愿的脱一件衣服,我就少折磨他一丝,否则我先斩他十指,再断其四肢,然后割其舌,挖其眼。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我留着他的一双耳朵,把他养在一个坛子里,然后放在房间里,让他每日倾听你在我的身体下婉转承欢。”
“魔鬼,你是魔鬼!”沐小清心神崩溃,大喊着向李元肆冲来,不过被李元肆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李元肆起身,离去前道:“考虑考虑吧,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让他痛快去死?只要你在全城百姓的眼前,脱一件衣服,我便留他一只手?或是一只脚?也许最后留个全尸也不一定。”
“哈哈哈!”
沐小清趴在地上痛哭不已,院落之中只留下一道放肆的笑声。
虞夏在天明后在城中的兵器铺买了一把重达五十六斤的雁翅环首重刀,之后又去铁匠处请铁匠打了一条铁链,将重刀锁在自己的手腕上。
虞夏倒持重刀于身后,来到城中演武场,沐小清被捆在法场中的十字架上,虞夏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距离沐小清大概有百步之遥。
虞夏将大刀重重的插在地上。
“当”的一声,吓得周围民众赶紧远离虞夏的周围。
“虞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