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是冷冷的看着她,再无其他的表情。
他不相信?李月茹的心顿时跌入冰窟。
“月茹做事一向安份守已,月茹真不知道…….”李月茹一脸无辜的否认着。
“怎么,抵死不承认是吧?仗着陈府势大欺负老实人是吧?好,你堂堂大少奶奶坑了银子,居然说不知道,那就让这个丫头来说说,她是怎么连哄带骗,坑掉我三百两银子的!”
中年男人将丁曼用力拽到众人面前。
“好,那你来说说看。”陈金豪的目光牢牢注视着丁曼的眼睛,稳稳道。
丁曼也不躲闪,站直身体,将那天购买铺子的过程如实的描述了一番。
“我说的可有半点不实之处?”说完之后,丁曼转向中年男子,大声的问道。
“没有。”中年男子见丁曼没有赖帐,认可的点了点头。
“那我家小姐给你的银票可是假的??”丁曼又问。
“是真真的银票,倒不假!”
“是不是按照数目,给足了三百五十两?”丁曼再问。
“是。”
“既然按照约定的数目,给足了你银两,又白纸黑字的签了契约,那你为何白口红牙的跑到府里来闹?”丁曼面无表情,声调不带任何的起伏。
“可这铺子今天有人问我卖了没有,还给出六百五十两的价……”中年男人一提到这窝心的事情,便立即又嚷了起来。
“老爷,情况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们同他是一手交的钱,一手交的房契,我们陈府并没有理亏!”丁曼的语速始终保持着平稳,脸色也自始至终从容不迫。
“恩。确实如此。’”陈金豪频频颔首,果断的回答。
原来这叫叫嚷嚷的男人,连生意场上的基本规矩都不懂,便跑到府上来闹。
借势打压,只不过是生意场上谈判的最常用的方法罢了。
不过倒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小丫鬟,竟然能有如此慧眼识得金铺,又能想到“风水”这个借口压价,在短短月余,便让钱翻了个倍,这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这铺子位置不错,你是打算如何处理?”他对丁曼试探性的问。
“我和小姐想着先租出去,等明后年价格再好些了便卖出去。”丁曼如实回答,虽然自己觉得卖了有点可惜。
“虽说有钱赚,但陈府向来没有变卖产业的习惯。不如你们主仆就用它来做点营生玩玩,购货和翻新铺子的银两直接去帐房支取便是。
“是。”丁曼恭敬的向陈金豪道谢。
自己一直苦于没有施展商业才能的机会,没想到他今天给自己准备好了一切条件。
“世全,她们毕竟也是头一回接触这个,经验尚缺,你要抽空去给她二人指点。”
“是。”陈世全顺从的低下头,目光却不自觉向丁曼瞟过去。
父亲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明显他是看上了丁曼做生意的天分,想要试探她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只是这丁曼,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屡屡做出不同反响的事情,竟让父亲也为她破了例。
“老爷,我也想做点营生。”张翠芝此时突开口。
是瞎子也看出来了老爷对李月茹主仆的赞赏,她们会赚钱,自己也行!
“你?”陈金豪眉头微微一皱,“等你买到这么划算的铺子再说吧!”陈金豪说完这一句便起身,踱着大步转身离去。
“你……你们…….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中年男人见钱没要回一分,这老爷噼噼啪啪说了一堆自己听不太懂的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当即又闹开了。
“丁曼,既然老爷这么看重你,相信这烂摊子你自己能收拾妥当!”陈世全冷冷的甩下一句,便将所有人都驱散了。
院里独剩下丁曼和中年男子。
此时中年男子更是将丁曼的衣袖拽得死死的,一双眼急得赤红。
“你以为拉着我就能要回一文钱?你觉得你去闹去告有用?若你没能从这件事体会到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的话,那你这三百两算是白亏了!这就是‘生意场',这就叫’做生意'。"
丁曼冰冷如铁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而这番话却令听者满面羞愧,满眼含泪。
中年男子放开了丁曼的衣袖,因为此刻他明白了,让自己亏掉那三百两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是自己!
丁曼见他颓然低头的模样,心中有一丝隐约的不忍,这种感觉每每出现在自己击败商场竞争对手的时候。
她随即压下这种情绪,如同以往。
正当她转身欲走,中年男子突然再次抓住她的衣袖,"收下我,我愿意去你的铺子做工!"他满眼急切的望着丁曼。
"好!"丁曼微微一笑。
这个人总算聪明了一回,做自己店里的帮工,收获的岂止那区区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