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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真经取至修正果 赐封果位身隐退

话表唐僧自西天取到《大藏真经》并交于太宗,遂如来于灵山寺给师徒四人,连马五口,均予受职,且唐僧还了知自己前世之缘:属如来之二徒,原名金蝉子,因不听如来说法,并轻慢其大教,故被贬了真灵,转生东土。唐僧闻后,内自忻然且带些忏疚:吾虽皈依,并取经些许有功,但甚知轻慢大教之果,不仅今世未受大教之惩,还进而得之宽恕并加升为“旃檀功德佛”,幸亏前世得到即刻降罪,以除孽垢,不然何有再复佛之际。于是乎,唐僧拢了下佛裟,遂面向如来双手合十做一顶拜,同时心中默念佛号“阿弥陀佛”,以答谢如来佛的恩情与承蒙厚爱。

其余三徒,连马四口,对果位加升封号,除八戒受职“净坛使者”仙号些许心不称意外,其他都颇知足知趣,不过却未失大体,乃按佛之大礼随众朝佛做了顶拜。

礼毕,如来安坐在佛堂神坛之上,唤聚诸众佛师仙宣示并发表自己的见地:“唐僧师徒磨砺九九八十一难,取来真经,修得正果,加升了大职果位,皆为一方净土,诸位已各有其位,乃各归方位,在其位继而自修自悟自止;唐僧师徒喜取《大藏真经》乃是吾大唐国一大福报,世间甘露矣,亦更适应吾大震旦(中国)固有的文化土壤!取至真经乃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将来持经、读诵、宣说、令众生摄受助之延年益寿的路,还颇为任重道远,度众荷担便落在诸位身上;佛法是世间法,与人密切相关,‘佛’字中有人,是度众生彻悟其义蒂,清除众生一切烦恼和知障,直至证得大彻大悟大智慧,方能知(智)如泉涌,畅达无碍;佛法亦非青山秀水间寺庙里的关门大法,亦非属众佛弟子的专用护身法,只不过先令佛弟子先读先悟先知先觉罢了,为普度众生奠好基础,以达己利利人之目的,令佛法归回融合于社会、归回融合于自然方是功德无量,取经之功亦远不如此;佛法走不出大山,利益的仅是极少数人而已,取经之大义(令众生去苦得乐、得逍遥、得无我、得无为)无能变现,吾佛弟子要以一身示天下的气概,精进宣说,但自身非能彻悟,切忌张口,误导之果不堪设想,不然便令我国佛教史、禅宗史皆要改观,罪恶甚大;宣说前,务要彻悟佛教禅宗六祖大师慧能著名的偈颂,即‘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才算开悟,方可开口。”

如来的一番言语讲完,遂宣告:“加升封号仪式,至此结束”。

如来刚宣告事毕,诸众佛师仙霎间便纷纷齐施礼,遂皆默默辗转意蕴告辞,迈出轻盈的第一步欲要各奔东西。此时的唐僧师徒十四载患难累聚起来的甚厚友情,意味着至此了结。唐僧看起来倒未为情所绕,随众而转,径自欲行;可原班徒弟们几个却甚显不舍之情——

临于唐僧一旁的孙悟空,此时是挠头眨眼、屈膝点脚不知所措,心不由己轻轻扯住唐僧的衣襟,扯住松手,松手又扯住,动作反复数次;张口伸舌,龇牙咧嘴,复复反反,欲言又止,试了几试,亦不晓说甚是好;心又不安,本自面如桃花,猴急更绯;急至极点,红着眼圈,双手托握着唐僧的前臂,只管叫“师傅、师傅、师傅”。此时的唐僧,镇定自若道:“悟空啊,吾已请菩萨把紧箍咒予尔去掉,应无事相求于吾矣;再者,共同使命大功已成,尔亦成佛,自此不必再称于吾师傅了,此后不负韶华,虔诚受持佛法各自修度吧。”“阿弥陀佛”。

师傅言罢,悟空仍迟迟不舍松下双手。而立在师傅另一边的八戒,或有点不趣,“哼、哼、哼”地与悟空同样,以双手托握着唐僧的另一前臂,毫无思索直言道:“恁俩都成佛了,俺老猪亦不再羡慕嫉妒,至此一别却不知哪个猴年马月才能会面,可否师徒再吃顿团圆饭不成!”理之常情,均有同感——

因缘同一齐向前,相聚容易别离难。

缘起之缘凝成团,相濡以沫克时艰。

天赐良缘使命完,功成隐退顺自然。

缘起缘灭会有时,惜因轻果记心间。

情感瓜葛因缘注,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僧师徒由如来一声宣告“各归其位”,他们十四载情感如一刀两断,便要分道扬镳,临别之时如藕断丝连。他们在情感丝扯中,不知不觉便艰忍地走至佛堂出入大门口,但瓜葛仍未断消,盘根错节难舍离。

可就在众佛师仙在匆匆离开道场的过程中,走至佛堂门口,唐僧师徒间的外在表情却成为众僧的聚光点,但均默不作声,各自走开。其实,皆能从唐僧师徒间之细微动作和言情流露,便能觉察他们往常植培的手足之情,难分难舍,均在情理之中,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佛与众生皆具情感和佛性,只不过佛侧重于佛事大业,“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为始终。鉴于此,唐僧还有令其忧虑的佛事需于众徒吩咐。唐僧便为使命而于徒弟向告:“咱们还有事宜相商臻,遂吾来矣。”

师徒五人离开佛堂,拐弯往西慢步走尽百米堂前长廊,面前便是山中盘旋通往灵山屋脊的阶梯,唐僧在前,徒弟随顺,便径自从容拾级而上。且看此处——

如春夏之交,阳光明媚,万物吐艳。师徒们稳步走开,再由阶梯两侧奇花异草眏入眼帘,师徒别离丝情稍有舒缓,展臂摇首神志开,扭腰耸肩身体轻,驻足仰面山巅近,戮力同心齐攀山,登高赏景佛事谈。不经意间,已至山尖,四方环顾,游目骋怀,山顶绝非一般。

话非投机,师徒已登至了山巅之上,环顾四周一望,右边有一亭台,唐僧暗自忻然,此亭为吾建,有缘把业宣。遂唐僧便朝亭台奔来,众徒不宣自明,尾随而去。走在山顶崎岖小道,身感气候变化多异,还有阴声怪气不觉遇耳。时而纹丝不动鸦雀无声,时而鸟语花香莺歌燕舞,时而猛虎啸豺狼嚎,时而老鼠蚂蚱蛐蛐咯吱叫,时而皎阳红似火,时而阴云遮半天,时而春暖花开艳,时而寒邪气入穴。这样的鬼相,惟有像唐僧师徒的历炼能应受,究竟因由应归心:心空无畏惧,佛心定乾坤。实则自然本如是: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天开于子,地辟于丑。

寅供神,巳午供佛,过午供鬼。

阴阳交合,群物皆生。

天地人,三才定位。

阴阳之气变有律,遂时变换呈英豪。

四季变迁固有相,秋收冬藏春夏长。

年年有盛阴阳分,中医诊治必清明。

人保身心阴阳衡,驻颜续寿无病生。

贪嗔痴恶惹尘埃,乐善好施福德来。

人若彻悟自本性,福慧双修如泉涌。

师徒奔至山巅之上,心遂境迁,境亦遂心移。此时的他们已胸怀舒展,心旷神怡,又倍感自身渺小,惭愧辨识自然能力之弱,不敢打扰路边一草一花,甚知“一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之义蒂,谨慎躲行,轻轻然,匆匆走,径至亭台。

至此亭台:亭上五角飞檐,檐角各一含珠龙首,檐间弧状圆润,棕色琉璃瓦片覆顶,顶尖五个大小色彩各异的扁圆琉璃球垒加耸立,日光之下熠熠生辉,光彩射目,尘埃未有;

亭下五个石柱顶天立地,柱上各有一龙踏祥云盘柱昂首俯视,首尾遥相呼应;柱间各一莲花石墩。师徒五人进至亭下,心自欣喜。唐僧面自朝东禅坐,弟子依次而蹲,各自双手合十默念三遍符咒:“阿弥陀佛:对不起,请原谅,我爱您,谢谢您。”遂保持原姿睁开双眼,唐僧言曰:“佛家弟子们,因种善根,修至福报,得以皈依;修得正果,赏赐果位,荣迁仙箓,皆由心修;各归其位,天意安排,使命重大,胼手胝足,荷担而起,筚路蓝缕,砥砺前行,定要完成佛之大业,绝不辜负如来之淳淳教诲。阿弥陀佛!”遂唐僧于徒弟一一吩咐——

唐僧言道:“悟空。”

“师傅在此,徒儿洗耳倾听,请您指教。”悟空道。

唐僧遂曰:“您花果山水帘洞,孙氏家族亦不算小啊,您离开贵府宝地已逾十四个年头,在此期间您与您继子荫孙隔断一切音讯,贵府当下不知何况,十四载亦应加添不少贵子良孙,与您一面不识,因取经舍弃了一主之责,若孩儿们怪罪下来,皆推于我唐僧身上便是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天赐吾良机,皆为我大震旦(中国)之黎民社稷安泰而付出点汗马功劳,牺牲点自己利益,值得的,值得的。”“师傅您不要错怪了自己,皆是因缘而生,使命在天,机会难得一遇,其实遇到的就是苍天交给的一份责任,责任不尽皆是夙债。在此,吾老孙感谢菩萨和师傅的恩典!阿弥陀佛。”

“好吧,悟空。今天如来佛祖封赏您‘斗战胜佛’,其职责,您能否领会贯通?”

悟空道:“请师傅赐教,吾将心领身会。”

唐僧道:“因您神通广大,火眼金睛,七十二般变化,能上得天,下入了地,天冥两界皆知悉,智勇双全,融会贯通,这是天赐于您的独有天赋,便是您的历史舞台,用武之地,天降大任于斯以您,可要倾力施展;您又是天设地造的石猴,与山山水水有不解之缘,您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腾云驾雾驰骋九霄,精骛八级,祖国广袤的山河湖泊,好山好水便交付与您,如来佛祖和庶民百姓也就放心罢了,青山绿水便是金山银山,祖宗的遗产定要守好,时刻不可麻痹;外加您是降妖除魔高手,世间的乌烟瘴气之行迹,由您洞察研判辨识扶正,沟通协调天冥两界惩恶杨善,普度众生,命运一体,和谐共生。”“这些您能否全记清了?悟空。”

“记清了,记清了;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老孙皆不怕也,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照办,照办。请师傅,您把心安好是矣!”悟空道。

接着该于八戒嘱咐。

唐僧言道:“悟能。”

“悟能在此,请师傅指教,弟子贯注聆听。”八戒道。

“猪悟能,您亦非等闲之辈,前世曾任天蓬元帅之要职,位高权重,仅因调戏嫦娥被贬下凡错投了猪胎,成了猪脸人身,转胎时喝的迷魂汤还未尽消解,头脑昏昏沉沉便来到世上,虽说生在福陵山云栈洞,亦并非是您第一故土,连您本人亦说不清,道不明之事,咱就不必在此论证,亦无必要;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生在世上,我们有缘相聚便是天分,珍惜当下,全身倾注于佛业,为佛而生,利益众生,建议您留在长安城东誊黄寺,监督翰林院及中书科各官加速誊写真经,尽早发挥真经为普度众生效力;再说,那里也是不错之地,国都之城,可想而知,您口状身慵,食肠宽大,吃喝绝不再犯愁。您可否乐意?还望您三思。”

老猪豪无思考,点头示好:“师傅,我猪悟能乐意,乐意;一切照办,照办。”

唐僧接着吩咐:“好吧。您被封为‘净坛使者’,凡诸佛事,由您监视道场清净,且守护好八方香火(如来的贡品,其职相当于国库管长)。重在摄受经典,修悟自性,以达自修自悟自彻,无余涅槃(身心无任何尘埃),修至般若智慧(辨识自然能力智慧),直至心空(无我),将自他两利,钢铁无碍,功德无量。佛经与吾本土固有道儒经典一脉相通,看似玄妙,实则是万法归一,一归于自性;万法皆空,空归于自心(清静);道法自然,皆是研究梳理自然之真理。受持读诵佛法,入门如迷宫乱麻,其实出入口仅一个——天人合一,顺自然;人得福慧双修,如涌泉,延年即益寿。”

门内真理颇庞杂,善始读诵不反退。

慎悟无疑终涅槃,无量福德降面前。

书写经典自深入,深虑顿开便浅出。

持诵慢琢自然联,切忌臆测度君腹。

脚踏实地抠字眼,慢步字里行间里。

跳出经典看经典,终有一日雾霾散。

唐僧言毕,便问八戒:“悟能,您能明白几何?”

猪八戒:“哼、哼、哼,我、我略知其二;遂指着自己额头回应,我这猪头本脑,还望师傅将来多加赐教。”

唐僧道:“说来话长,还有一事需向诸位告之,在西天取至真经时,起初给予的是无字经,无字经亦是真经,这一蕴意是为‘万法皆空’埋下了伏笔,与没有送礼毫无关联之意;经典文化无国界,传授佛法经典,岂用送礼之说!国与国之间深情厚谊,礼节性的一点表示,何足挂齿,又非中饱私囊;再说人至无我,身心布施,怀之何用?”

众徒闻后,倍感茅塞顿开,拨云见日,醍醐灌顶,皆点头默认叹服。

该叮咛沙悟净时,唐僧话锋一转,言道:“悟净、白马,您们二徒憨厚老实,且任劳任怨,遵规守纪,便跟吾左右,继而为佛法修度效劳罢!您们意下如何?”

悟净与白马,哪有迟缓之意:悟净起身叩首谢恩,白马点头答谢。

礼毕,唐僧继而说道:“咱们好聚好散,散而不散;至此,该我交待的已交待,该你们闻的已闻,咱们便就此罢了,各归其位。”

唐僧言毕,悟空和八戒已起身,便要施各自手段,欲念起云咒语,腾云驾雾要走。

唐僧急言道:“且慢!请您们静下心来,记好自己来时的路,不要错走了方向。”

悟空、八戒,起云咒念罢,便升起两朵白云,他们一踮脚尖,身子轻轻一纵便随云而起,大声唤道:“师傅、悟净、白马,我们走也,请您们放心就是了!”

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聚。职责的分配,毕竟是悟空的责任重大,悟空如何下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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