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承安国将举行祭祀大典。
舟舟听到后只觉得有点头疼,她只想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圣女,感觉自己像匹马一样,过个几天就要被拉出来遛一遛,告诉大家,承安国还有个圣女呢,大家可别忘了。可最让她困惑的是要放血,祭祀时她必须以圣女纯洁的血液告慰王室亡灵,这是谁定的破规矩啊,圣女不疼的吗?还纯洁之血,血不都是一样的吗。
又是起了个大早,她像个木偶人一样被人扯这线操控着洗漱装扮。
祭祀进行到一半,大祭司看她一眼,微微点头。
舟舟从侧面站出,表情庄重地行礼,取出银针。
她拿着针咽了咽口水,她本就是个怕疼的人,这还要自己扎自己。
没事的,第一次嘛,扎多了就好了。
舟舟对着中指刺了下去,取出血液滴入碗中。
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可这旁边的笑声是怎么回事,虽然轻微,但她还是听到了,祭祀如此严肃的场合,谁还能笑出声来。
舟舟微微抬头看了看,正巧王上也在此时侧头,两人四目相对,王上眼底的笑意还未隐去,一时间有些尴尬,舟舟立马像做了亏心事低下头去。
子时,王宫里除了巡逻的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外,再无任何声音,宛如一座牢笼,困住多少岁月。
舟舟捂着腹部一路躲避侍卫,摇晃着进了房间。
乘着夜色正浓,她偷偷潜入三王子府,想打探些什么,却看到三王子正在与一人谈话,为了听的清楚些,便靠近了点,不料大意被发现了,她一路躲避好不容易逃回了宫中,但还是受了伤。
舟舟解开衣服,腹部被剑划伤,血顺着伤口不断流出,这帮人下手可真狠。
刚包扎完,本来传来内侍的声音。
“王上有请。”
这个时辰了,王上找她做什么,莫不是发现她最近的动作了。
“圣女参加王上。”
说出每一个字伤口都牵连着伤口,钻心的痛。
“圣女这几日很忙?”
叶纪堂一改上次的儒雅,他毕竟是帝王,语气中充满了威严。
“回王上,属下...每日都在为承安国祈福,为万民祈福,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是吗,圣女。你当真每日都在房中祈福?”
叶纪堂的话充满了质问,他从王座上站起来,慢慢踱步至舟舟面前,每向前一步,舟舟的压力就增大一分。
果然不能信小道消息,谁说当今王上性子良善。
“圣女,本王在问你话。”
“属下绝不敢欺瞒王上,请王上明察。”
舟舟一听王上语气不对,似乎蕴含杀气。
她双腿一屈直跪了下去,这种时候示弱最好,可腹部的伤口好似又裂开了,疼的她直冒汗。
王上再没开口,舟舟也不敢随意说话,汗水吧嗒一声落在地上,更呈的这个大殿死气沉沉。
腹部的伤疼的她直发晕,这个时候可不能晕,不然诺晴的仇报不了,自己的命也可能丢着。
“圣女很怕疼?”
突然出此下言舟舟有些发蒙,这和刚才充满杀气的王上还是一个人吗?
她微微抬头瞅了瞅,王上此时正背对她玩弄着大殿上摆放的陈设,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回王上,属下自是不怕疼的,作为...”
她正想慷慨激昂一番,借此表表忠心,好把这位王上哄高兴了放她走,不然她可就真晕这了。
“那今日祭祀圣女怎么疼成那样。”
话语间还隐隐传来低笑声。
“回王上,属下...属下。”
这让她怎么说啊,对,没错,她就是怕疼怕的要死,可她现在都快疼死了,能不能先放她回去啊。
“本王没见过这么怕疼的圣女,说说,你怎么被选上圣女的。”
王上这是要听故事啊。
“回王上,属下一心想保卫王上,便被选上了。”
“圣女,说实话,要不要起来说。”
“谢王上好意,属下跪着挺好,既然王上想听,那属下便从选拔圣女说起。”
舟舟只感觉这故事越讲越长,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虚,她好像看到王上朝她跑过来,眼前一黑,竟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来时伤口已被包扎完毕,王上正站在窗口,地上还跪着个太医,内管见她醒来忙报给了王上。
他倒没急着看她,转而开始威胁太医。
“李太医,王宫的事您可是见多了。”
“属下明白。”
等挥退了屋内所有人,只剩他们两个时。
舟舟紧张地捏住了被角,王上不会要亲自动手吧。
“怎么伤的,何人伤的,圣女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一系列的问题逼的舟舟哑口无言,罢了,横竖都是死,说出来说不定还会连累族人,范离,你个死骗子,你的舟舟徒弟要死这王宫了。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圣女,不要装睡,回答本王问题。”
装睡个头,这是英勇就义好吧。
还没等舟舟开口,门外递进来封信。
王上从看到信的那一刻,脸色一会晴一会阴的,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
“圣女,本王听说昨日三王府上进去一个女刺客,也不知道抓住了没有。”
说到女刺客时王上还特意加重了女字,舟舟也装的镇定,硬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也是真的无拘无束惯了,没受过什么规矩,要是别人王上都这么说了还不赶紧承认错误,等候发落,就她还能继续睡在床上装死。
王上见交涉无果,圣女沉迷装死,正好政事繁忙,也不急于一时,顿了顿出去了。
等王上走后舟舟才敢睁开眼睛,许是上了药,腹部的伤口麻麻的,精神也好了点,或许可以逃出去。
舟舟溜出房门,还没来得及跑呢,就被人逮了回来。
领头的王上碍于身份也不好笑的太大声,只是眼底充满了笑意。
她被抓进屋后,王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许多,听范先生说过她是整个谷中最皮的,果然无法无天。
玩也玩够了,也该办正事了。
“圣女,本王已经知道你是被三王子手下所伤,你为什么要去三王府。”
舟舟也不是傻子,王上的语气如此不容置疑,反正现在也没退路了,还不如直接丢底。
“为了给家人报仇。”
“家人?”
汾谷族人不全是孤儿吗,那来的家人。
“前任圣女,诺晴,待属下如亲人,今日她身死,为亲人报仇理所应当。”
好一个理所应当。
“圣女怎知是三王子所为?”
“属下不知该不该讲,请王上恕臣无罪。”
你都敢跑去杀三王子,还敢在本王面前装睡,如此没规矩,本王都未治你的罪,这会倒怕起知罪了。
“本王恕你无罪,圣女但说无妨。”
“诺晴圣女是为了王上而死,王上登基,四王子已云游多年,不在朝中,自不是四王子,朝中虽有人对王上不满,但终究是臣子,断不敢下此重手,如此看来,也就只有三王子一人,而且据属下调查,三王子...”
舟舟不敢说了,她怕杀头。
王上努了努嘴,示意她继续说。
“当初,三王子的呼声可是比王上高的多,但是属下自认为王上定是有过人之处,定能保承安国的万里江山。”
大不敬的话也说了,总要拍拍马屁的。
王上听了心中着实有点不爽,但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将话说得如此透彻,不像别人总挑些好听的话来恭维他。
这样看来他们的目的还是一个。
“圣女有没有兴趣和本王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