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神虎营的人,郑武也是十分的头疼。
大家都是为了大周的国运气数努力,本当携手共进,一起拼杀,报效贤王国家。
莫奈神虎营韩彪那厮,却十分的与自己不大对付,那厮似乎是怕自己抢了头功。其实什么头功不头功的郑武未必看得那么重,不然他也不会容忍的拉拢收复太子府的旧人周远成,应诺了他让他先行出手,占有其功。
头功么,有了最好,没有也并不会阻碍自己施展这一身的抱负。
若非是自己现在身受重创,难以亲临阵前,否则,自己又何需苦巴巴的去请那韩彪。
“将军何必如此愁眉,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为将军准备了一颗还神灵丹,这丹药内含灵息武元,对武夫也大有裨益,将军把这丹药吃了,不敢说让将军立刻复原,但也可恢复个七八层,这样就可亲临前线了,等韩彪韩大人一到,咱们就可动身,切莫要把机会拖久了,再拖就真把这线索拖没了,将军需要谨记,这里是龙州境内,是别人家的地盘。”
高冠宽袍老道陆真见郑武愁眉不展,心内怅然有思,当下那出了那颗他给郑武疗伤的丹药,说道一些宽心隐含警告的话,随后把丹药扔给了郑武。
郑武称谢了一声,当即用身前的茶水就这丹药服了下去。
顿时,一股清凉玄妙的爆棚气息,由口而下,向周身的四肢百骸散布了过去,小片刻的时间,郑武顿感周身清凉清爽无比,伤痛大大的减小了,呼吸间几乎没有的重创的痛疼感了,伤势竟然转好了大半。
不愧是出自仙家之手的东西,这丹药果然神效。
心中感概了一声,胸中高兴之余,郑武正要站起来,郑重的谢一下老道陆真。
不料,这时,郑武派出去的斥候带着一个大汉从大门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那人一身玄虎黑袍服饰,腰悬一把单叶钢刀。
此人正是此地神虎营探子的总负责人韩彪。
韩彪进到厅内,先是向老道陆真行了一个见面礼,再次向兵家的剑修孔瑞与墨家弟子葛云二人点了点头致意了一下,随后向郑武抱了一抱拳就大马金刀般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张交椅上。
见韩彪如此态度,郑武也不在意,当即开门见山的说了此次请他来的目的。
加上一旁的老道陆真一二句的撮合与点拨之下,大厅内的一行人出了大厅,大厅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一身玄虎黑袍的神虎营探子,与数队齐刷刷手执长枪的铁甲武士。
一声令下,齐齐行动。
某一大山深处,怒目而视的许朗手中拿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看着远处月荫林下阴魂不散的锦衣少年,怒道“你个臭鸭蛋,你他么的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帮不了你,也救不了你。”
锦衣少年默然无言,一声不响的就站在哪里看着许朗说话。
“再跟着我,跟着我,信不信老子真的一剑砍了你。”
许朗威胁道。
“勿谓言之不预也”锦衣少年闻言苦笑道“许兄你这警告已经老调重谈多次了,我不相信你会杀了我,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许兄这样的高人怎么下得了手去。若真杀我,于心不忍是一,只怕道心上也会蒙上些污尘的,我听闻,修道之人,是讲究大道上的因果的。”
我-污-你-妹。我因果-你-妹。许朗现在是满头黑线,心生疲惫,身后的那臭鸭蛋,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甩又甩不掉,追又追不上,杀又杀不了。
那小子浑身看似柔弱不堪,逃命跑起路来却十分的机敏迅速,从兰若寺开始,一路上许朗已现杀心,追了他几次,硬是追不上。还他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有这等逃命速度与机敏的眼力劲同本事还叫手无缚鸡之力,那么自己这个所谓的修真练气的仙人可真要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许朗又不敢久追,急于逃出龙江镇隐藏着的龙潭虎穴,二人从兰若寺开始,一路追追赶赶,逃到了这片大山深处。
不过在锦衣少年的眼里,许朗这位仙人未必如此不堪,反而是真真正正的一位未经出世、名闻于外的江湖高人,他可是亲眼看见许朗一剑斩杀了周远成那位卖主求荣的叛徒的。
太监高公公说过,周远成这厮,已有儒家贤人的身份,一身修为与高公公比起来,只高不低。周远成在这样的高人面前,不敌一敌之合,被一剑斩之。那么他要杀自己,岂不是勾勾手指头儿的事情。所以锦衣少年真的不相信许朗会杀了自己。他的那些威胁,那些追赶,大概是要磨练一下自己的心性与定力。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看着身后不动如松的锦衣少年,许朗真心的有些崩溃了,说道“我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也并非是什么江湖的高人侠士。我真的帮不了你,其实在这世间,我也与你差不多,都是无依无靠的野草浮萍。真的,我真没有骗你,我也同情你的遭遇与处境。我真的是帮不了你的。求求你了,我的萧大爷。再说我已经竭尽所能的帮过你一次了,看在这的份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大爷,你他么的不会是要死也想拉上我吧。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你自己说说。”
闻言,锦衣少年一愣,说实在的他未必真的想要牵连许朗,只不过,他在许朗这位高人的身上,隐隐的看到了一丝丝的生机,所以他才会这般死皮赖脸的跟在许朗的身后。
如今已无生路的锦衣少年,为了那看得见的一丝丝的生机,什么尊颜、脸面,都不值得什么,他更没有想过会去牵连连累别人。在太子府时,有人说他这位太子太过心软,此非为君之道。
其实他自己是不相信自己是个心软之人,自己也有心硬的时候,比如说当初执意要斩杀那位读书人王桐。
自己之所以给人以心软柔弱的形象,那是因为在别人看来,自己对太子府那一班文臣武将太过言听计从了。
其实外人那里知道,自己所谓的言听计从,是因为他们说的讲的都是道理。而那些讲道理的人,已经死的死,亡的亡。
如今的自己四面楚歌,几乎难有生路,也不再会有与那些文臣武将商议国家大事的机会了。
锦衣少年似乎间闻弦歌而知雅意,难免在胸中叹息了一声,开口对许朗说道“许兄放心,我萧衍再怎么不济,也是大周国的太子爷。我是不会拖累你的,我只是远远的跟着你就行。若真是有追兵追了上来,许兄先行离开便是。退一万步来说,若真许兄也落入敌手,我也会逼着他们放了你,若是不放你,我就自戕。他们是不敢也不会让我现在就死了,他们还需要把我捉拿回京,当当一个傀儡,摆摆样子给天下人看。”
锦衣少年说话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向许朗晃了晃。
许朗还是不太相信那锦衣少年的真心话,为了别人的利益而自戕的存在,除了史书上有那么一些,许朗还真没有听过与见过。
无奈之中,见摆脱不了锦衣少年,许朗又不敢在此久呆,打算逃个数十里,离龙江镇远了,在找个机会藏起来,出其不意的斩杀了这个危险,以除后患。
这位大周的太子爷只要跟在自己的身边一天,那自己就会多一天的要命危险。甚至在大周国境内寸步难行。
若在是大周国的境外,许朗倒也不在乎他跟随不跟随自己了,反而会很乐意的与他交个朋友。他虽为大周国的太子,毕竟经历过艰辛的苦难,经历过苦难的人,往往是最懂得善待生活之人,因为他们会常常在某种忆苦思甜的思考之中,懂得人能活着,好好的生活,事实上真的是来之不易的。
而世间之事,假设,往往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之中,有些属于美好,有些反而是祸害。
听了锦衣少年的话,许朗虽然不大敢信任对方,却有些默然无言,也不再去管身后跟着的锦衣少年,转身飞快的往大山深处逃去。
翻过i一道岗,下到了某一条山谷之中,只见山谷内流有一条清澈的溪水。
一路奔逃,又与那锦衣少年斗智斗勇,许朗此次是心力与身体双重疲惫,口干舌渴,见到了那清澈的溪水,本想好好的喝上几大口水,继续跑路,又怕气喘体燥的时候,大口饮用凉水有伤脾胃,只得略略的饮了些,润一润口舌便罢。
喘了几口气,许朗身上没有带什么皮囊之类盛水的器具,突然机灵一动,何不把一身衣物弄湿,这样,口中虽然不能饮水,肌肤也可以饮么。
想罢,许朗一个箭步,扎进了溪水里。
“许兄第倒是好兴致啊,月夜之中,山间溪水里洗一个凉水澡再跑路,倒也不失是一件苦中作乐的趣事。”
刚扎入溪水,一个声音入耳而来,许朗大惊,仗剑从溪水跃出,定眼一看,溪水边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身影。
再一看,那人竟然是自己在青石山相识的山神顾君豪,惊喜之中,许朗顺口说道“顾前辈好啊,小子有礼了。”
顾君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