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苏弘文起不来床,再也抱不了他心爱的女儿了,只好用仅有的力气,抓着潋雪的手,继续说道,“雪儿,这么多年了,父皇还是第一次,梦到你母后呢!这个梦,父皇真的不想醒来啊。”
经苏弘文如梦呓一般的述说自己的梦境,潋雪心中越发难受,她心中明白,苏弘文怕是再也好不了了,没由地,潋雪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出来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大限将至。
苏弘文的话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像是一块块,支离破碎的布一般,到了后来竟是连声音都听不到了了,潋雪将耳朵贴在苏弘文的嘴边,仍然是听不到,她抬起头,望着苏弘文上下合动的嘴唇,微微地笑着,时不时地点点头,像是她能听苏弘文说什么似的,到了后来,苏弘文微微翕动的嘴唇也不动了,轻轻地闭着,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潋雪。
苏弘文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下了,潋雪摸了一下苏弘文的手,仍有微微的余热,又听了听,苏弘文的微跳动的心跳,潋雪知道苏弘文并没有死。
太医们鱼贯而入来到苏弘文的榻前,众口一词,苏弘文已经归天。
李公公自苏弘文的枕下拿出了,苏弘文的最后一道诏书,在苏弘文的榻前宣读。苏弘文在这道诏书中,明确交待,孤若仙去,朝政之事,交由皇女,苏潋雪执掌,檀秋风与周常二人为辅政大臣。
这道圣诣,檀秋风和罗涛都听到了,罗涛心中暗喜,既然皇上名正言顺地将皇位传给了镇国公主,那么自是免去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与夺位之争,他自然也不必再去背负逆臣的头衔,仅管当初做下那个决定时,他是下定了决心的,可是真正的要去做这样做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有过些许的退缩,与犹豫,有过内心的挣扎的,罗涛忍住内心的狂喜,望了一眼潋雪身旁的松语,他离心中对松语暗许的承诺越来越近了。
这道圣诣,将众人对潋雪的称呼,一下子由殿下变为了陛下。
面对这一巨大的身份转变,潋雪变没有流露出多少欣喜之色,她依旧伏在苏弘文的榻前,平静的目光,一扫众人而过,潋雪紧抓苏弘文的手,摇了又摇,苏弘文却也没有无任何感知,微弱的心跳依旧跳动着,像是即将燃尽的油灯的灯光一样,下一刻即将油尽灯灭,苏弘文的眼睛依旧睁着,望着天花板,眼睛里却是空洞的,什么都没有。
苏弘文现下的情形,让潋雪想到一个词,死不瞑目,潋雪悄悄凑到苏弘文的耳边,对苏弘文说道,“父皇,雪儿知道您在等什么,父皇您舍不得走,是不是在等母后?”
苏弘文的眼皮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了潋雪。
潋雪忍住眼泪,又道,“父皇,雪儿,一定会帮你把母后找回来的……”如果这是苏弘文最后的心愿,潋雪想自己是没有理由不去做到的,而且要在最快的时间,说完,潋雪下令封锁了苏弘文的真实情况,为堵悠悠之口,潋雪当众处死了一名太医和两名宫女、太监,并让太平殿内所有知情者,前去参观,然后又密令限定檀秋风和罗涛二人,在三日之内去搜集、调查贤皇后被盗之事。潋雪自己本人,也像发变了个人似的,不眠不休地查看,苏弘文遗留下来所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