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莫名离开后,西施闷闷不乐。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紫柠带她去热闹的街市散心。本来元歌并不想去,但考虑得罪的人不少,害怕她们遭遇危险,所以还是选择陪同。
尽管如此,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叽叽喳喳的两人,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紫柠和他搭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应。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曜战斗的画面——一道百尺高的剑浪凝滞,闪烁的光芒中,一条细长的黑线若隐若现,带着毁灭般的波动,仿佛可以摧毁一切,让人暗暗心惊。
“曜是不是魔怔了?”元歌为他担忧。从曜的表现来看,气息躁动不稳,行为让人费解,可能是修炼过程中误入歧途。
他正担心着,天机石的声音响起:“别瞎猜了,你那位朋友好得很。你看到的那道黑线,是星辰之力的原态。它的存在让剑气威力倍增,也可以说是一缕剑魂。”
“剑魂!”元歌十分吃惊。他虽然不修习剑术,但是对于剑魂有所听闻。
据说,只有持剑者与剑达成共鸣,对剑术的理解达到一定高度,并且状态达到巅峰,才能勉强召唤出剑魂。剑魂让剑招有了生命,威力大幅增强。
剑气所至,无坚不摧。
不知不觉间,东方曜已经迈入地阶,并且在剑道造诣上更上一层楼,与半个月前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当初,他和紫柠还能利用四圣兽阵压制曜,如今两人合力未必是后者的对手。傀儡术虽然取巧,但是面对强大的敌人,不过是无用的把戏。
一念至此,他热血沸腾,振臂高呼:“我要成为黄金级傀儡师,我要迈入地阶,我要加入稷下学院。”
街道上的行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人实在有些狂妄。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元歌享受这种不被理解的眼神。他就是要拼命努力,成为他人的遥不可及。
走在前面的两人听到元歌的呼声,微感错愕,旋即哭笑不得道:“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城门口。这里人声嘈杂,乱哄哄地围了一群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大伯,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紫柠好奇地凑上前去,逮着一位正在唏嘘的大伯问道。
这位大伯衣着朴素,看上去为人憨厚,摇头叹气道:“造孽啊,都是上龙江那些不干人事的土匪惹出的事。他们声称江伯死了,要揪出凶手的同伙。”
西施踮起脚尖,瞥见人群围着一个少年,身上数道明显伤痕,血淋淋的,低着头奄奄一息。这等毒辣的手段,这些匪寇真是穷凶极恶。
“所以他们滥杀无辜,对孩子下毒手?”西施质问道。
“哎,那个可怜的孩子是我的邻居,从小无父无母,和眼瞎的奶奶相依为命。他为了给奶奶抓鱼吃,不小心被土匪撞见。”
“太猖狂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紫柠咬牙切齿,紧握拳头。
大伯连忙摆手制止,道:”可别为了一时意气犯傻,土匪人多势大,连中固城的高手都很头疼,更别提你们几个孩子。”
了解事情的原委后,元歌等人掩面叹息。这个孩子的不幸,某种程度来看与他们存在间接的关系。
所以,他们出钱买了副棺木,找人把他好好安葬。
“他的奶奶怎么办呀?怪可怜的,我们对不起她。”紫柠嗫嚅道。
西施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老人家眼神不好,要不用傀儡代替孙子照顾她。”
不考虑客观因素的话,这是个好办法,但实际上他们无法做出全自动傀儡。
“不行啊,我们的傀儡需要人操纵,否则就是一块木头。”紫柠摇摇头。
这时,元歌想起了在影傀门的经历,险些被千唯做成魔种傀儡。
这种傀儡制作难度很高,但是改进千唯的制作方法后,制作一个简易的人形自动傀儡,或许尚有一线希望。
和紫柠沟通之后,虽然都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若非奶奶眼睛不好,以假乱真并非易事。
说干就干,由元歌负责主导,紫柠负责制作。毕竟此事和曜脱不了干系,西施也热心地参与准备工作。一些疑难之处共同沟通,甚至从天机石处找经验。一天忙活下来,特殊材料制作的傀儡1:1还原,已经初具雏形。
不过,总还少些灵气。胸膛陷下一口窟窿,就差最后的植入魔种环节。
元歌取出了几颗从魔兽谷获得的魔种。
“不同的魔种继承异兽生前的部分脾性,我们选取温和一点的试试。”紫柠提议道,选出一颗水系异兽的魔种。
毕竟是失传已久的禁忌之术,他们都不明白具体做法,只能够落实猜想,一步一步摸索试错。其中当然要耗费大量材料,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材料。
元歌借助天机石的力量,抹去魔种残存的桀骜兽性。运转阵法试图融合魔种和傀儡,最后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难免有些懊丧,或许是缺少九转混沌阵的加持,没有核心技术,再怎么试错都是徒劳。
现在,他们都精疲力竭,脑子甚至停止思考,成了一团浆糊。可是,一想到年迈可怜的盲婆婆,他们依旧强打精神。
“会不会是魔种的品阶太低?意识太弱无法操纵身体。”西施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元歌略作思索,道:“可能是个好办法,可是上哪里去找高品阶的魔种呢?”
这时,小鲲冒了出来,拿出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黑球,得意道:“我偷偷收集了紫金玄龟的魔种,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小鲲,真有你的。”紫柠看着散发强大波动的魔种,开心地夸赞道。
它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非只是没用的坐骑。
关键时刻,天机石也出了计策,道:“既然你们的阵法没用,不妨试试引灵术。”
调整计划后,他们重新开始植入魔种的步骤。已经过了饭点,但他们乐此不疲,都没有感到半点饥饿。
成败在此一举。
伴随着一道刺眼的光芒,能量融汇,魔种成功植入傀儡体内,但还是没有动静。果然,就凭他们几个低级傀儡师,怎么可……
“它的手指动了!”紫柠等人脸上抑制不住笑意,手舞足蹈起来。
众人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魔种傀儡还只是半成品,存在不少缺陷。但是,总体来说无伤大雅,可以说是十分成功了。他们集合所有人的智慧,在数百次试错后,终于实现了技术上的部分改进。
给魔种傀儡重置一些设定后,它基本和正常人没有差别,他们把它送到盲婆婆家里。
灰暗的灯光下,一道佝偻的身影在门口打着盹,等孙子回家。
“孩子,快,请你的朋友进来吃面。”奶奶很高兴地招待他们,腿脚灵便,身体健朗。
虽然只是一碗素面,但是他们吃出了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