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双眼睛天生看不见，他早就想出去见识一番。
赵辰很快恢复笑脸，没有叫二女察觉，紧接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云岭城早就已经封城，做大哥的有所作为才是。”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赵汐彤点点头，“如果小三能和家人一起过年，想必是很开心的事情。”
“或许他家里早以为他不测了。”
赵汐彤打了他一下，“少乌鸦嘴，还冷吗？”
“不冷。”他摇头。
孟婉清和赵汐彤对视一眼，然后说道：“休息好了，那我们就开始正事吧。”
“什么正事？”
“上课！”
在南边，马匹是非常珍贵的物资，就算是孟云长慷慨，赵辰也不会腆着脸接受。
而在坊间，千金难求。
所以，在刘三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兴奋的和洛安确定着行程。
从上关城下山，往北湾村，步行需要的时日可不少，这还是在一切安全的情况下，来回也得半个月以上。
如此一来，赵汐彤打算在他们回来之前拿下赵宅周边的屋子，可预算差了些，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赌坊的位置。
这场离别赵辰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如果以洛安六品豪士的实力依然折在外面的贼寇手中，那就是活该。
为了能让封竹一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过来，赵辰依然保持着每天早晨去山林练剑的习惯。
他会比孟婉清早来一个时辰，虽然他做的事都躲不开孟家的眼睛，可封竹一并不习惯。
随着洛安他们全体出动，赵辰有些不敢受伤，否则孙平再怎么照顾，老虎也得有打盹的时候，他出行也就变的更加小心。
这也是让洛安他们离去时，他跟赵汐彤做出的保证，轻易不搏命。
雪早就化了，北坡山林间多了冰霜，之后的风寒叫人觉得刺骨。
即使赵辰练剑之中，也不敢随意减少太多衣物。
“为什么雪融化之后的日子，会更加冷呢？”
天还蒙蒙亮，他一边练剑，一边思考着这个没有人可以回答出来的问题。
“咯吱…”
枯草败叶都在这个糟糕的天气里变脆弱了，踩踏起来别样的动听。
“你这样的脚步可对不起你的本事。”
远远听到，赵辰就笑了，终于等到他。
封竹一不断左右探头，直到接近赵辰，才撇撇嘴，“这么大的箱子，还得注意有木有人跟踪，可并不容易啊，少爷…”
他将箱子放下，抹去额头的汗水，不知是紧张出来的还是累的。
“那老让朱老板输钱，他不也得被怀疑。”
“这样偷偷给您，可一不可二。”封竹一提醒。
“不打紧，他有钱。”赵辰继续着练剑，“消息打探的怎么样？”
“我是担心…”封竹一摇头作罢，他觉得赵辰想不到那么远，“他叫王大龙，是三大家这一轮话事人的长子，针对您的计划都是他搞得。”
“王大龙…平平无奇的名字…”赵辰撇嘴。
“他喜欢戴着黑色大兜帽，声音伪装的沙哑…”
赵辰想起那晚和朱胖子在赌坊对面楼上说话的人，可惜当时并没有在意，不然当时就一击结果了对方，“原来是他…”
“他喜欢去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将自己知晓的都详细说出来，“不过，暗地里都会有两名五品豪士守护。”
赵辰记下对方喜欢去的地方，不过两名五品显得棘手许多。
他沉思一番，停下剑，来到封竹一面前，非常认真地说道：“朱老板说和我一边的，我不信，但是你，我应该信吗？”
前些日子赵辰拒绝他的那番话他还记在心头，他以为自己还需被考量，此刻他有些措手不及，“我…”
“我不会亏待你。”
“小人愿意！”他对着赵辰鞠躬，身形矮过他才重新直起来。
这就是他要的机会，他相信的不只是赵辰，还有孟家的眼光，孟家才是上关城的王。
就算赵辰不成事，他也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在孟家面前得到关注。
谁不知道他们那个圈子和门客的圈子就是上关城内豪侠的两个极端。
如果他能成为孟家门客，将会一生无忧。
他面对赵辰，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毫无内疚之色，他们圈子里信奉的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想要成事，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赵辰很满意他表现出的态度，因为孟婉清，才能看到背后更复杂的网络，那就需要有更多的助力，“敢杀人吗？”
封竹一面色一呆，他除了打探跟踪，就是欺负欺负实力差的人，真到杀人这一步，他还没试过，但还是咬牙点头，“敢，这种想法我每天都有。”
他觉得和赵辰比差远了，那些死在对方手上的刺客可都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可一个少年，杀起人来竟然没有丝毫心慈手软。
“你必须要动手。”赵辰信了他，然后继续说，“我要的消息不只是眼下这些，还有…”
半晌之后，封竹一已经听愣了，背后再次冒出冷汗。
赵辰舒展一番身子，“这事可以和朱老板合计，想必他是非常乐意的。”
站起身来，“你先回去吧，她来了。”
封竹一还没回过味来，却不由自主地起身，点点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辰。”
孟婉清从小道走来，虽然没有下雪，她依然打着伞，但很精巧，看着和她美到了一处，也挡去了一路上树枝挂下来的水滴，见到赵辰早早就在，她轻声喊着。
“来啦！”赵辰面向她，“开始吧。”
她对地上的箱子视若无睹，走到他身边：“有云岭城的消息。”
“哦？”他诧异，封城之后，这个名字很少出现在他心头了。
孟婉清将伞收起，从伞柄处抽出一把长剑来，走到他身边，“过完这个冬季，云岭城将会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丢下伞，她看着手中三尺青锋，散发着寒光，递向他，“这个消息，告不告诉姐姐你来做主。”
“额…”赵辰点头，“那你拔剑干嘛？”
他感受到刚刚轻微的剑鸣和脖子上的寒意可不是来自木剑，不敢动弹。
孟婉清长剑又送进一分，“如果她要回去呢？”
“我…”
“我们需要抓紧了，木剑…不足以支撑你的进步，拿出你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