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怎么犹豫了？”摇骰人笑盈盈问着。
赵汐彤咬咬牙，不甘道：“我没钱了。”
“赵家家大业大，可回去取了再来玩。”
她神色纠结，“这…听说，这样会坏了赌运。”
“是了，有这一说。”那人点点头，“大小姐还请一边歇息先，别扰了他人兴致。”
“你…”
那人已经开始招呼其他人，“来来来，押大押小…”
她神色落寞的走到一边空桌坐下，刚想倒杯水，水壶便被人提起来。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谄媚着又拿起杯子，给她倒水，然后说道：“小人关注大小姐许久了，许是今日运势不好，回去休息一宿，再来便是。”
愁苦着接过茶，喝上一口，“运势不好吗？可我总觉得要翻。”
“那您是不想停了？”
“嗯。”她点头。
“如您这般有见识的美女，在这赌坊可是头一号。”他夸赞道。
赵汐彤见状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怎的这般话多？”
“小人…”他弯下腰，压低声音，“小人有些积蓄，可借与大小姐翻身，至于如何还，您说了算…”
她眼中渐渐亮了起来。
“哎，晦气，今日又赔光了！”
“天色晚了，回去了。”
“走走走，夜场的兄弟们要来热闹了。”
“今日赢了，我请客。”
“大气。”
人群渐渐开始散去，场面逐渐冷清，有人见外面昏黄，已经上了灯火。
场上，唯有赵汐彤的位置还围着不少人，只是大家只看不玩，目光全落在这个少女身上。
“大小姐，看来，你今日不适合玩。”摇骰人见她面有不甘，眯眼笑笑。
“大小姐…您看？”
“小哥，再借我一笔大的，我要一次翻身！”赵汐彤咬咬牙，更加不甘地看向他。
“这…这不合规矩吧？”借钱人眼睛却是看向摇骰人。
“大小姐借了许多，我们是需要怀疑您的偿还实力的。”摇骰人说道。
“你们…”她这才恍然大悟，“你们是合起伙来的？”
“大小姐说笑了，小人本来就是赌坊的人，可……还愿借吗？”借钱人低头，一如既往的谄媚。
围观的人也全都是面露嘲讽，类似的场面他们见多了，不过今天这样的小美人还是头一回遇到。
“我…借！”
“若要想借到足够翻身的，需要进入内堂签字画押才行。”借钱人提前说明。
她却不再犹豫，直接点头，“好！”
进入内堂中，她看到一个胖子，满面油光，身边的桌上堆满金银，只留了些许空处，摆着木简。
胖子见她进来，起身相迎，“大小姐久仰了，帮您是我老朱的荣幸，还请听老朱细说。”
引她坐下，朱胖子才堆笑道：“外面的情况老朱都听说了，只是，若是您现在收手，辛苦几年还是可以还清的，再借下去…”
“我可以翻。”她抽抽鼻子，觉得这人味道很难闻，却没有躲，说的很肯定。
“好！这一箱金银足够翻。”老朱道。
他指着一个箱子，然后拿起一块竹简递给她，“这是规矩，没问题还请大小姐签字画押，自然，老朱信您可以翻。”
她接过竹简，看过一番后，脸色略微难看，“若输光了，便等听你们的安排，这…算是卖身吧？”
“到您偿还结束，会有自由，否则我们也管不住那么多欠债的人。”老朱脸色真诚而为难。
“让我想想。”
“不急，放心，不会做出格的事。”
好半晌，她看着竹简的面庞神色时而沉思，时而纠结。
最终，眼神还是渐渐坚定，“但我有要求，多借一箱金银。”
“没问题。”
她不再犹豫，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按完手印。
“出来了！”
大家目光立刻汇聚在赵汐彤身上，还有身后两个捧着箱子的下人。
“哇，那得多少钱…”
“感觉，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可是赵家大小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骆驼是什么？”
“无知。”
“。。。”
在人群不断地议论纷纷中，赵汐彤回到赌桌前，此时桌上已经一干二净，专为她而赌。
摇骰人将骰子丢入竹盅内，眼底终于露出一丝不屑，摇晃了几下，问道：“大小姐，可是准备妥了？”
她点点头，说：“好了。”
“如果没问题，那咱们就开始了。”
“好。”
他眯起眼睛，竹盅一甩，骰子在其内跳跃起来，便随着响动声的悦耳，场上人都露出享受的神情。
见着面前赵汐彤认真倾听的神情，他更加不屑。
此时，上关城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而进入赌坊的人不断增多，不过大家都被一眼吸引过去。
毫无疑问，赵汐彤的事情已经在他们圈子里传遍了。
“她输了一天…”有人摇头，显然不看好。
“我猜她要一把定输赢。”
“那就会是一场豪赌！”
“赢了，那便一生无忧。”
“那输了呢？”
“输了？”有人嗤笑，“输了，谁不知道输到最后的都会变成那些大人家的奴隶。”
“怎还会问这样新人的问…你一个瞎子来凑什么热闹？”又是一人说着，觉得不对劲就见到了眼睛上蒙着白绸的少年，小声嘀咕起来。
“谢了。”
赵辰也是小声道谢，然后向前挤去。
大家此时都是窃窃私语，谁也不敢大声喧哗，若是被甩了锅，那是有苦说不出。
赵辰很快就挤到最前方的赵汐彤身后，只是她依然凝神倾听，并没有注意到。
不过这却落在那摇骰人眼中，他手中的动作都有了一丝减缓，然后立刻对身后人细声吩咐道：“去跟朱老板说，赵辰来了。”
“好。”
“怎么还在晃……”有人不耐烦起来。
“老板说照旧。”
“嘭！”
消息一来，他一盅按下，场面寂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去，一个个都想瞪大眼珠，恨不得看穿了。
摇骰人盯着赵汐彤，仿佛没见着赵辰一般，如常问道：“大小姐，押大押小押多少？”
“我…”
她伸手按住一个箱子，想推出去，然后又犹豫。
“全压吧，大小姐！”有人大着嗓门喊道。
大家都看出她很纠结，不禁开始调笑。
“我来吧！”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不给她反应就推出两只箱子，“全压，三个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