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那句话,其他人才不再说话。也就在此时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箫声又再次响起,这些人已经隐隐觉得刚才那些怪事似乎与这箫声有关。
可当他们刚要细想却见天边密密麻麻地飞来一大群飞鸟,“呼”地朝他们猛扑过来,等飞鸟飞近的时候这些人还发现这群飞鸟之中似乎还夹杂着大量的马蜂。
这一惊可比刚才更甚,这些人想都不想直接转身用出吃奶的力气奋力逃跑。可是刚才密林中的那番折腾这些早就已经精疲力尽,即使奋力之余也只不过片刻时间便被鸟群追上。
可能一只鸟的撞击对于这些壮汉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这一大群飞鸟的撞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其中还夹杂着大量马蜂,有几人跑得稍微慢的早就已经被撞倒在地接着便是被马蜂集身而蛰,于是又是几声惨呼响起。
剩下的那些人哪里还有空去管他们的死活,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只管自己夺命狂奔,正跑间忽听见前方又是一阵马蹄和嘶鸣之声。那首领心念一动再抬头朝前看时却见原先己方所骑的那些战马正朝他们飞奔而来。
那首领心中一凉,要说刚才所遇到的事情中碰到一样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今却是接二连三,一个不落地叫自己碰上,如果这不是天意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不过即使如此那首领却不想就此死在这群畜生之下,他急奔之下猛吸一口气,随即一矮身子径直蹿入其中一匹马的马腹之下,双手双脚死死地扣住还挂在马背之上的马鞍。这样既能躲开马蹄踏身之苦也可以趁此机会逃脱马蜂蜇身之痛。
果然不出他意料之外,这一计果然奏效,片刻之间那马匹便已经冲出了鸟群。不过这马虽然冲出了鸟群,可身上也挨了不少蜂蛰,再加上之前长时间的奔跑,只不过跑出一里地的样子便四蹄一软倒卧在地,这马的嘴里已经汩汩地吐着白沫,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毙命。
那首领在马倒地之前一刻已经从旁蹿出,刚才的一连番的折腾已经让他身心俱疲,只能躺在路边呼呼地喘着粗气。好在这时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天地似乎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正当他还在平复心情和疲惫的身体时,他发现有三个人向他这里走来,见那三人的穿着正是之前他们要杀的那三个。不过这时候那首领再看看周围己方已经没有一个人了。那首领万没想到从原先的以众凌寡到现在这样坐以待毙,形势的逆转只不过需要短短的两刻钟时间。
那首领惨笑了一声,缓缓地坐起静静地看着那三人,却见头先的那人丰神俊朗,飘逸潇洒,而后面那两人虽然都是军人装束,可仔细一看却是两位绝世美女。
岳麟禹来到那首领面前蹲了下来,笑道:“告诉你一件事,太子并不在这一队里。”
那首领其实之前也隐隐觉得自己上当了,不过当他见到这三人,也已经确信朱瞻基并不在这里。于是“哼”了一声道:“既然已经落在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岳麟禹问道:“其实也可以不杀你,只要你告诉我们只指使你们行刺太子的人是谁?”
那首领紧闭双眼,紧咬双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随即便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至于是谁指使,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林菁霜笑了笑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强求。”说着便对岳麟禹二人道:“麟禹哥哥,雪姐姐,太子已经走远了,我们要尽快赶上他们。我怕去到北京的这一路上已经都是汉王的刺客了。”
那首领听到“汉王”两字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微微颤了两颤。而这一幕也恰巧被三人看在眼里。岳麟禹完全当没看见,顺着林菁霜的意思说道:“好,那我们就赶快上路吧。”
那首领已经听出三人这是要放他一条生路,不过他却并没有逃出升天的喜悦,反而露出一丝惨笑。等三人走出一百步远之后忽听得后面隐约传来身体倒地之声。三人再回头一看却见那首领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阿雪叹道:“看来这些人真的是汉王派来刺杀太子的。”
“是啊!”岳麟禹点点头道,“行刺太子以谋反论处,这是十恶不赦的罪行,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无缘由地干;而且一下子能够派出那么多刺客。这些除了汉王也不会有其他人有这能力和野心会这么做了。”
确实,如果行刺太子之事成功,这些人还有万一的可能会得到朱高煦的重赏。可是一旦失败朱高煦一定会尽数将其诛灭,无论行迹是否明显,至少让朝廷追查之人无从查起。
如今朱高炽已死,他便是太子朱瞻基的二叔,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侄子也不好随意处罚他这位二叔。
阿雪忽道:“麟哥哥,那我们是否需要派人监视汉王,我想汉王既然能派人行刺太子,一旦得知失败必定会孤注一掷起兵反叛的。”
林菁霜思忖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汉王毕竟是太子的叔叔,动用华胥盟力量的话万一被察觉说不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调动锦衣卫严密监视汉王的一举一动。不过汉王如果真的决心起兵,以他的见识和能力首先要做的便是清理周围锦衣卫的密探。所以这样做是否有效果也是不得而知。”
岳麟禹却道:“这样看来倒是派驻锦衣卫去更好,只要汉王敢于清理这些密探就说明他已经决定起兵,这样倒好安排了。”
双姝自然明白岳麟禹的意思,就像当年赵怀真要偷袭他们一样,如果像岳麟禹这样的军事天才只要发现他突然失踪,往往就能猜到敌人的下一步动作。
也不知道朱高煦是如何安排的,此后这一路上岳麟禹三人确实再也没有遇到过拦路行刺的情况。而且很快三人便赶上了朱瞻基,众人星夜兼程地赶往了北京。而朱瞻基一刻也没有停留直奔皇宫。
接下来的事情便没有什么意外的,朱高炽不像朱棣那样对太子充满着敌意,而且登基时间也短,所以毫无争议的朱瞻基便在朱高炽的灵柩前继位。由于是居丧期间,皇上也是刚刚登基,朱瞻基无法对于朝局进行任何变动,一应都按照朱高炽在时的情景一样。
不过沿途行刺一事还是让朱瞻基警惕起来,如此明目张胆的谋反罪行,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朱瞻基密令岳麟禹派锦衣卫密切监视朱高煦的一举一动。
说起来锦衣卫刺探臣民隐事虽然是无孔不入,可是从准备和布置密探却要花费不少时间,再加上朱高煦自从得知自己因为何事被朱棣所疏远甚至是叱骂时,对于周围人等更是警惕有加,锦衣卫的密探急切之间居然探不到朱高煦的身边。
好不容易等到岳麟禹安排妥当之后得到的第一手消息却是朱高煦已经准备妥当,而且也就在岳麟禹接到密报后的第二天从乐安起兵。
岳麟禹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将情报报于朱瞻基。由于就在第二天起兵,朱瞻基根本来不及求证,只能一边再派出斥候沿北京到乐安州的这一路上探听情况;一边下令在京的三大营收束队伍准备听候调动;同时召见顺天府尹加强北京城里的巡视,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很快消息又传到了北京,朱高煦果然已经起兵谋反,而且起兵之后很快便朝北京推进,沿途州县大多都望风归降。
形势如此急迫,朱瞻基立即召集内阁商量对策,等计议停当已经是二更时分。同时立即将出征将领的任命和六部各样的部署下发到各个当事人手中,要求他们明天不用再到御前请旨即刻照诏旨办理。
岳麟禹也因此被从睡梦之中叫醒,他所得到的诏旨是升任他为都督同知,提督三千营。明日一早去兵部领取调兵的兵符后领军出征朱高煦。
这都督同知可是正二品的高官,也许是随从朱棣靖难的将领绝大多数已经凋零或者老迈,在朝的武将中可以和岳麟禹资历相当的已经罕见了;又或许是杨荣等人的运作,这个任命确实让他感到意外。
而更可能是之前才发生不久的刺杀事件让这位新皇帝对他刮目相看。不过意外归意外,既然诏旨上已经明明白白地写着也不由得他不信。
由于是天亮之后才到兵部报到,所以当传旨的使者走后岳麟禹又想重新回去睡觉。可当他刚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管家匆匆过来禀报……
此时的北京九门之内家家都紧闭门窗,有一队人马全副武装穿街而过,知道的人一看这些人马的装备便知是五军营的人马,这队人马当先一人是五军营总兵武官定北侯章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