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岳麟禹此时已经斗了约百来招,虽也见过岳麟禹的剑法之中蕴含着的一股股剑气,可是双方相隔有一丈的距离便有如此这般的剑气却是从未见过的。甚至泉识坊此前也从未见过有谁有过这么霸道凌厉的剑气。
随着这剑气攻向泉识坊,岳麟禹也一踏步便飞身向泉识坊靠拢。紧接着又是一剑攻出,此时双方的距离只有三四尺这股剑气更为凌厉。泉识坊又是一挡,这下虽然又挡了下来,可泉识坊只觉手中短刀一震。也就在泉识坊举刀抵挡的时候,岳麟禹又欺近一步,“唰”地又攻来一剑。泉识坊无奈之下只能又挺刀挡去,这下他就觉得持刀的那手一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
就这样岳麟禹连攻三招,泉识坊虽然挡了三招却一次比一次狼狈。这样的情景他似乎又回到当年在琵琶湖畔与对方对战的情景,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在战斗过程中莫名其妙地功力忽然大增。
而前后这两次的区别是:上次岳麟禹功力大增之后自己仍然有无数种方法战胜对方,而这次对方功力大增之后自己却已经没有丝毫办法战胜对方,而且恐怕连逃跑的可能性都已经没有了。
这岳麟禹果然如泉识坊所想的那样,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北宸剑法已经大功告成。原来就在刚才泉识坊在岳麟禹背上重击数下时无意之间居然替对方将督脉打通了。这北宸剑法的关窍便是要打通督脉,这一下岳麟禹的全身奇经八脉俱已打通,这八层的宸枢内功居然毫无阻滞地瞬间已经运遍全身,这出招的劲力与天枢剑法相去何止以道里计。
而刚才岳麟禹攻出的那三招其实都是北宸剑法中唯一的那一招。虽然是同一招可是以泉识坊全力应战之下却也只能疲于防守,而最后那一剑更是将他逼退三步。
岳麟禹根本不同他废话,又是北宸剑法的那一招连使三次泉识坊虎口剧震,“当啷”一声这刀刃已经被岳麟禹生生地切了下来。
要说泉识坊的这两柄短刀也是名匠手中的精品,原本是大内义弘收服他的时候赠予他的,从此他便一直带在身上。这两柄短刀不但锋锐异常,而且刀身都是最好的精钢所制,若非北宸剑法的内劲加上这柄宸枢短剑,怎么可能将其斩断呢?
而岳麟禹根本没有停手,又是北宸剑法的那一招攻来,居然将泉识坊的另一柄短刀也给斩断。泉识坊忽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转眼便倒在了地上。
原来之前岳麟禹轮番攻击之下,虽然都被他用短刀挡住,可是这其中蕴含的内力却丝毫不拉地传到他的身上。再加上见到那两柄短刀被斩断他知道自己这次已经没有丝毫活路了,急怒攻心之下才发觉自己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岳麟禹这下并没有再次进击,而是退开一步守在一边。这时候刚才那股硝烟已经彻底散去,站在外面的双姝才看清场中的情形,都跑了过来。
泉识坊几次想要站起却总是力不从心。岳麟禹对着阿雪道:“雪儿,你的仇人就在这里,如何处置你看着办吧。”
阿雪赤红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泉识坊,正待要上前却被林菁霜给拉住了。她将玉箫塞到阿雪的手中,随即又在阿雪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接着便退到岳麟禹身后。
泉识坊见那玉箫时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他亲身体会过这玉箫的厉害之处,此时又见到这玉箫如何不害怕,可是他现在连站起来都不可能更别说逃脱或者御敌了。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那就不如再拉一个作为自己的陪葬。见阿雪已经走近他面前,他倏地奋起最后的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最后几枚手里剑往阿雪的几处要害掷过去。
他虽身受重伤,不过也是使出全身的力气,阿雪离他又近,避无可避,他还以为岳麟禹即使发觉不对也已经救援不及了。看来只要这几处要害受创几乎就是立毙当场,回天无术,眼见着奸计得逞泉识坊嘴角已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阿雪虽然没有做出任何闪避抵挡的动作,可是那些手里剑在虽然击中了那些要害,可转眼间便纷纷掉在了地上,阿雪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竟然丝毫没有影响。
这一惊又是非同小可,只见阿雪从怀中拿出一副美女面具罩在了脸上。
见到这幅面具,泉识坊立刻瞪大了眼睛,这面具仿佛是当年的小唯死而复生一般,他刚想喊出声来,却见阿雪以极快的速度用玉箫在他双手,双脚以及胸腹各处点了几下。这几下过后泉识坊顿觉刚才被点的那几处剧烈疼痛起来,就像当年被岳麟禹点中胸口的那次一样。
只过了片刻之久这种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开始从那一点蔓延开来,紧接着便是整条手臂,双脚甚至是全身都开始剧痛,犹如有人用一柄刀在身上来回切割一般。
这时的泉识坊真懊悔刚才为什么不切腹,这样死得壮烈轻松,可现在别说身边没有自刃的武器,甚至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他现下除了急促地喘息再加上从喉头间传来的“赫赫”的声音,身子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就这么挣扎了一炷香的时间,泉识坊的声音才渐渐地低了下去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彻底安静下来,再看泉识坊自颈部以下已经全身溃烂,血肉模糊的样子犹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而脸上则是一副扭曲狰狞的面孔。
阿雪将面具取了下来,捧在手上,看着面具上那描绘的栩栩如生的五官,心情激荡,眼泪瞬间便奔涌而出。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一个温柔而又浑厚的声音安慰道:“雪儿,别难过了。”
阿雪猛地扑到了他的怀中痛哭起来,这哭声极尽悲伤哀恸,只片刻时间岳麟禹胸口的衣襟便已经湿了一大片。岳麟禹知道怀中的那个女孩虽然武功高强,可终究还是一个需要有人安慰扶持的小姑娘。
他轻轻地抚摸这她的秀发,等到她哭声低了下来之后才笑道:“雪儿,既然大仇得报应该开心一点啊,这么哭哭啼啼的还以为你的麟哥哥出什么事了呢?”
阿雪微嗔,轻轻地拧了岳麟禹一把才拭去了眼泪,站直身子。林菁霜赶紧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阿雪将手中的玉箫交还给林菁霜道:“谢谢霜妹妹,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报仇才能解恨。”
林菁霜从怀中拿出绢帕仔细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笑道:“其实这还是麟禹哥哥主意呢。他之前对我说雪姐姐报仇没有我不行,我当时还不明白,想不到原来这就是需要我的理由。”
岳麟禹佯作委屈道:“是啊,我什么都为雪儿考虑到了,到头来她居然不谢我,还拧了我一把。刚才被泉识坊这家伙重击了好几下,如此为你们出生入死太不值得了。”
阿雪毕竟是女孩子,听到这种话自然羞红过耳,过了好半天才低声道:“谢谢你,麟哥哥。”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办到。”岳麟禹柔声说道……
等到将近傍晚时分,倭寇已经被全部剿灭,生擒八百多名,获得首级七百多级,至于其他的大多数都葬身在那座兵粮库中,落得个尸骨无存。
刘江大喜过望,如此巨大的战绩可是他来到辽东以后从来没有取得过的。他拉着岳麟禹的手道:“岳将军,若不是我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将这拨倭寇尽数剿灭呢。”
岳麟禹谦虚道:“刘大哥过奖了,我只是过来帮忙筹划而已,若不是刘大哥亲自督战,将士用命,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刘江看着那些俘虏和首级道:“我这就上表皇上,将此战如实地禀告皇上。岳贤弟你看怎么写才好?”
“刘大哥你是这里的总兵,上表这事自然由你来操心。我就省得麻烦去理会这事了。不过接下来几天还要在府上叨扰,然后要和胡濙大人商量一下接下来是出发继续原来的使命还是等皇上的其他诏命。”
不过这事很快便有了答案,由于朱棣此时正在北伐,刘江的上表很快便有了回复:因为这次全歼倭寇,刘江被授予了广宁伯。
刘江的伯爵不但品级超过三孤,而且还可以将爵位世世代代传至子孙。虽然比不上公,侯二爵,却仍然需要不世的军功才能挣得,因此这个伯爵的爵位算是天下之人梦寐以求的奖赏。
刘江得封伯爵,而其他参与战斗的将士也各有不同程度的封赏。
至于岳麟禹,朱棣则只是授予其锦衣卫指挥同知一职,相当于提了一级,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赏赐,不过和刘江的广宁伯相比可是天差地别。刘江看到这个结果有些替岳麟禹不值,不过岳麟禹却并不介意反而还开导刘江:自己只是过来帮忙的,皇上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其他将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