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点,这阵法的实际威力一定是以武功最差的那个人为准。
如果阵法主持的那个人想以最强的那个人为准,那武功最差的往往便会成为这个阵法的最为致命的漏洞。只要敌人攻击阵法的这个漏洞往往就能引起整个阵法的崩溃。当时岳麟禹就是因为天璇剑法大成不经意间触及了那时六合阵的那个漏洞,从而彻地翻盘。
可是如果真的以武功最差的那个人为准,那发动这阵法的意义将会大打折扣。也不知道是策典里对于这套阵法的缺陷没有说明,还是周家这三兄弟太过自负,亦或是周归义根本不知道周归礼到底是怎么败的。反正周归义居然此时又摆出了这个阵法,而且还是两个……
岳麟禹冷冷一笑,也不废话,直接便使出天璇剑法的妙招向刚刚参加进来的那些人攻了上去,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周归义千挑万选出来的,但是无论如何这其中一定会有一到两个武功稍逊他人的人,而且他既然能对阵周归义兄弟都能占上峰,更别提其他那些人。只要找到就能破阵而出,甚至能将对方杀得大败亏输。
周归义见对方离自己而去还自以为得计,更是招呼众人发动阵法准备耗死岳麟禹,哪知等岳麟禹将这十人都试了一遍之后突然一声长啸便朝他认定武功最差的那人身边的一人攻了过去。他这招的意图便是声东击西——他算准这一击刺出,那武功最差的那人势必挺剑回护,到那时便是破阵的时候。
而事情的发展也确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那武功最差的人回护时被岳麟禹以刚猛无比的内力配以宸枢短剑的锋利这么一撩。那人的长剑连同右半边身子给削掉了。众人都是大惊,却知道此时再想上去救援已经不及。
岳麟禹知道机不可失,如果周归义如果要立即重整阵法的话,他便要再去找另一个武功稍次的人,如此往复既耗时又耗力,万一再被周归义发现其中关窍更是麻烦。于是他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展开摇光剑法的身法开始依次对剩余的那九人猛下杀手,至少也要让他们彻底退出这次战斗。
周归义见状大惊,可是当他再要重整阵法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连同自己兄弟二人在内已经只剩下四个人了。而等到他出剑攻向岳麟禹的背心时剩下的那两个手下也早已经被岳麟禹当场击毙了。就这样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重新回到他兄弟二人对阵岳麟禹了。周归义心中不禁骇然:这青年的武功似乎远在自己之上,也许只有赵怀真可能略胜他一筹。
正当周归义彷徨无计的时候,忽然远处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周归仁。却听周归仁大声道:“归义,我们来助你。”
周归义正自和岳麟禹苦战,一听到周归仁前来助阵自然大喜过望,也大声叫道:“大哥,快助我杀了这小贼。这小贼甚是狡猾强悍,你们要小心了。”
周归仁也不废话,和周归智拔剑加入战团。
这周家四兄弟联手可不是那些手下可以比拟的,这岳麟禹已经和周归义二人缠斗多时,就算是天璇内功高深莫测,终究也有耗尽的时刻,再加上周归仁这样的生力军岳麟禹就算是神仙也是无用了。
只不过片刻时分岳麟禹便完全出于下风,逐渐地开始左支右绌起来。周归义狞笑道:“小贼,你再奸猾似鬼,今天也要让你知道你爷爷几个的厉害。”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归仁长剑一绞,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岳麟禹手中的短剑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紧接着周归智一脚将岳麟禹踢飞出去。
岳麟禹此时全身的内力早已消耗殆尽,被这一脚一踢更是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委顿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周归义见状刚要上去结果了岳麟禹却被周归仁一把拉住道:“归义,这小贼杀害归礼,你这样杀了太便宜他了。不如绑缚起来送到归礼灵前再将他慢慢给剐了。”
周归义一听心想不错,便道:“大哥考虑得周全,正该如此。”于是周归仁命令手下将岳麟禹用牛筋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
周归义想起岳麟禹刚才所使的宸枢剑法,便让那些人搜岳麟禹的上下,可是除了那柄短剑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和留侯宝物有关的物事。周归义用剑指着岳麟禹道:“说!《宸枢剑法》和《太公兵法》在哪里?”
岳麟禹此时刚刚将内息调匀,他红着双眼瞪着周归义冷冷地道:“这两本书早就破败不堪被我给扔进秦淮河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去秦淮河里找寻吧。”
周归义大怒,刚想上去再揍他一顿却被周归仁拉住道:“归义,你莫听着小贼胡说八道,我想说不定还在那两个小贱婢身上。”
提到双姝,周归义便想起来,问道:“大哥你把那两个小贱婢怎么样了?杀了么?”
周归仁一拍额头道:“你不提我倒忘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给周归义道,“元老,在下已经将圣物夺回。”
周归义见这物事正是赵怀真心心念念的玉箫,不由又是一阵狂喜,一把便将玉箫拿在手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老半天。他见这玉箫通体洁白无瑕隐隐还透出一丝淡淡的白晕,而且白晕中还显现出其中若隐若现的纹路,僭主的影箫与眼前这玉箫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周归义又摩挲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将玉箫插回自己的怀中。
周归仁突然眼中射出一丝怨毒神情,但这丝神情稍纵即逝,周归义兄弟二人正沉浸在大获全胜的感觉之中,对于这一丝变化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周归仁见周归义将玉箫收回继续道:“其中一个小贱婢爪子甚硬,不过我兄弟二人的两仪剑阵将她困得死死的,随后被归智一剑贯胸而死。至于那个拿着玉箫的小贱婢没什么武功,还想拿着玉箫求我饶她一条性命,也被我一剑给杀了。”
周归义听完根本没有起疑,他一脚踢在岳麟禹的腿弯之处,岳麟禹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上。
周归义一脚踩在岳麟禹的头上恶狠狠地道:“小贼你杀了我弟弟,我就杀了那两个荡妇,然后再杀了你,我让你到地下去向我弟弟赔罪。哦,对了,那两个贱婢姿色绝伦,只可惜已经死了,否则一定要让我那些手下过过瘾,然后再将那两个贱人毁容了,让你下去和她们做苦命鸳鸯去。”说着便狂笑起来。
岳麟禹却只是冷冷地笑道:“周归礼那小子武功太差,就算我到了地下大不了再杀他一回罢了。”
周归义没想到岳麟禹已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依然如此嘴硬,怒从心头起刚想动手却又被周归仁拉住。周归义想了想道:“那好,就让你这小贼再活几日,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本门的‘断肢啮身’之刑。到时候看你怎么打得过归礼。”
说着一招手让手下将岳麟禹拖走。就在周归义说出“断肢啮身”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根本没注意到一边的周归仁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周归义一行人又来到截停岳麟禹的那个地方,那里正是周归仁和双姝对阵的地方。周归义来到这里一来是要验明双姝的尸体并将其一并带走,二来也顺便查找《宸枢剑法》和《太公兵法》的下落。
果然在那里两人见到几个人和一辆马车,马车边上还站着那名车夫,那车夫双腿战栗地站在马车旁,而地上则有两处白布覆盖的地方,看白布凸起的样子似是两具尸体。
周归义看了看便点手让周归信过来道:“你去看看尸体,顺便搜搜那两本书。”周归信知道自己哥哥让他做这件事就是让他抢得夺回留侯宝物的功劳,二话不说便跑了上去。
当周归信跑上前去掀开其中的一块白布后果然见白布下面躺着一位绝色的少女,那少女脸色白皙,脑后绑着马尾的头发从脑袋的一侧露了出来,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果然是之前见到的那两个站在岳麟禹身后的双姝之一。
周归信虽然凡心大动,可对方毕竟已经死了,这种奸尸的行为可不是他这种出身名门的人做得出来的。他叹了一口气将长剑放在地上,双手便准备在对方身上摸索起来,然而刚触及对方的身体便觉胸腹间一凉,随即便觉一阵剧痛。再看那躺在地上的“尸体”睫毛一动一双如冰的眸光射了过来。
周归信大惊失色,忍着胸腹间的疼痛拿起地上的长剑便朝后急退,等站定身子之后却见那少女已经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手上握着一把呈菱形,锋刃上除了自己的血还隐隐闪出丝丝蓝光的武器,周归信对于这件武器并不陌生。
“苦无?你……居然……居然……还……还没死。”由于伤口的剧痛,周归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断断续续,脸上的汗珠也是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