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过了好长时间居然是林菁霜首先开口,她嗫嚅道:“麟禹哥哥,雪姐姐,这些事本来就是为了我。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还要拖累雪姐姐保护我。”
阿雪抱着林菁霜,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笑骂道:“小傻瓜,姐妹之间说这话不就见外了?”
“要是没有霜儿你的话,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官职,或者说不定早就被纪纲给陷害了。”岳麟禹无法抬手,只能温柔地看着她。
林菁霜头靠在阿雪的肩膀上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啜泣着。岳麟禹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吧,霜儿,此前我和雪儿都用过玉箫对敌,这玉箫虽然不是兵刃,却也能轻易击杀敌人。不如我和雪儿教你一些武功这样你也可以用玉箫来保命。如何?”
阿雪点点头表示同意。林菁霜也是一喜,不过很快便垂下双眸哽咽道:“可是我太笨,学不会怎么办?”
岳麟禹笑道:“这倒也无妨,这高深的武功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学会的,不过一些保命的招数却也不难。霜儿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很快学会的。反正我受伤也赶不了路,不如趁这机会教你一点吧……”
话说周归义之前得知周归礼要下场抢夺玉箫的时候虽然心中略有不安,不过想来三弟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角色,再加上又有鬼宿殿的一干高手,即使岳麟禹他们武功高强那也最多抢夺的行动失败而已,三弟能够全身而退却是毋庸置疑的。哪知只过了几天却传来了周归礼身死的消息。周归义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到手下人将周归礼的尸体抬到他面前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这现实。周归礼抱着周归礼的尸体大哭了半日后才问起前因后果。原来周归礼的那些手下便将夏绫妍怎么激将,周归礼怎么设计围攻岳麟禹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不过周归礼所带的人全都死在当场,发现尸体的那些手下除了前因和后果以外,现场所发生的事他们一无所知,他们所能做的除了推断也只是推断而已。
周归义呆立了半晌才想到:“早就知道这姓夏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她,我的归礼怎么会死。”
这时坐在周归义身边的周归信愤然道:“二哥,我们要不要向僭主大人说一下,这姓夏的戕害同门,意图反叛。让僭主大人处死这女的?”这周归信是周归义的五弟,是星宿殿的君上,在得知三哥可能遭遇不测之后星夜兼程地赶来探听情况。
周归义听五弟说完并没有立即答话。他深呼吸了几口压了压心中的悲痛才道:“虽然归礼的死这姓夏的难辞其咎,但是戕害同门,意图反叛这些罪名太大。且不说她是执政,就算是一个君上,我们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也不可以妄下定论。”
“可是僭主大人不也经常私底下对二哥说,他已经对夏商两家很不满了。不如就此机会除掉两家?”
周归义虽然脸沉似水,目露杀机却依旧摇了摇头道:“僭主大人早就对夏商两家不满了,不过越是这样越要慎重。夏商两家掌握华胥盟的最为紧要的青龙,白虎两院,处置稍有不慎华胥盟就会立刻大乱。否则僭主大人怎么会百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将执政之位给她呢?不就是为了安抚他们么?”
周归信狠狠地拍了一下旁边的几案怒道:“那怎么办?难道三哥就这么白死了?”
“怎么可能白死?”周归义“腾”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不过僭主大人能够忍,我们为何不能忍。你知道为什么僭主大人这么急于寻到圣物?”
“当然是为了复国。”
周归义点了点头,不过转而又说道:“不只是如此,只有拿到了圣物,大人才有威望整顿盟内各项事务。即使如此大人也时常对我说他为了能平安解决夏商两家的问题殚精竭虑,生怕一有措置失当他就会成为华胥盟的千古罪人。我们可不能在这时候给大人添乱啊。”
周归信虽然仍然不服,可既然二哥这么说他也只能气哼哼地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依旧让这姓夏的逍遥法外。我怕到时候我们什么时候也会被他们给害了?”
“哼,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周归义在屋中踱了几步之后冷冷地看着门外道,“我会向僭主大人说,这圣物回归之事就让朱雀院独自承担,其他人不要插手。”
“那僭主大人会同意么?”
“这却不是什么难事,姓夏的也没有理由反对。大人一定会同意的。不过我们接下来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杀了那个姓岳的替归礼报仇。”说着周归义突然回转身体问周归信道:“大哥和归智现在在那里?”周归义口中的大哥和归智便是井宿殿的周归仁和柳宿殿的周归智两兄弟。
周归信没想到二哥会这么问,他楞了片刻后道:“我昨天已经派人让他们赶快赶来了,想来还要有五六天时间才能赶到。”
“这么慢?”周归义不满道。
“二哥,本来写信让他们来也只是为了给三哥庆功的,所以去得慢一点了。如果二哥要急招他们的话,我就飞鸽传书让他们赶快过来?”周归信委屈地解释道。
周归义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如此也不争这一两天时间。反正那姓岳的几个人始终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也不怕他们逃走。”
“听说那个叫岳麟禹的虽然杀了三哥,不过自己也受伤不轻,现在正在客栈里修养,不如我们派几人过去杀了他,反正我们人多一次不行就多试几次。”
周归义“哼”了一声道:“那个姓岳虽然重伤,可他身边那个叫阿雪的却是毫发无伤。归礼行动的时候不也结了六合阵围困她了么?退一万步说我们用车轮战的方式多派几拨人,他们毕竟是朝廷里的人,又是奉旨出差,万一他们去府衙借兵或者向皇上奏禀,难道我们真的要和朝廷的兵马对抗么?”
说到这里他以手点额叹道,“再派人多监视监视,如果他们真的去府衙借兵或者奏禀皇上了,那不单单是夺不回圣物的事了,说不定还会威胁本盟的安危了。唉~到那时恐怕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周归信听完心中也是一懔,心想二哥还是考虑周全。要是自己做主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轮流袭击对方,万一真的惊动朝廷……想到这里周归信不禁额头渗出汗水来:一向听说这朱棣乾纲独断,杀人无算,这要是朱棣下旨查抄周家,那周家就在劫难逃了。
此时却听周归义续道:“听说归礼在行动的时候曾经安排好嫁祸他人的事宜,但愿那姓岳的没看出破绽…………”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周归义并没有发现岳麟禹一行人有任何借兵或者写奏疏告状的迹象:岳麟禹差不多整天都躺在床上养伤,偶尔会来到客栈周围走走,而双姝差不多每天都在身旁形影不离。
听到这些周归义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朝廷,官府不出手,自己仍然有夺回圣物的可能。心中暗暗感激周归礼就算战死也没有做出有负周家和华胥盟的事。
而赵怀真也真的同意周归义的建议并下令:夺回圣物一事已经全权交由朱雀院负责,其他人无论职位大小都不得干预周归义的部署。这封命令还特地派人当着夏绫妍的面进行宣布。周归义得知此事更是大喜过望: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周归仁和周归智是那天之后的第七天才赶到的。虽然比预想的要晚,但对于周归义来说现在用人之际,这两人又是自己的兄弟晚一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并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而周归仁和周归智在吊唁了周归礼之后便被周归义两兄弟请入书房商量。
“归义,你不要再说了!归礼的血债一定要让这姓岳的血来偿。”周归仁在听完前因后果之后,义愤填膺的样子几乎是拍着桌子吼道。
周归智也附和道:“当我们听闻三哥遭遇不测的时候几乎是日夜兼程的赶来,而且我们还带来了我们手下的最厉害的高手听从二哥驱驰。”
周归信也跟着道:“二哥,既然大哥和四哥都这么说,我们就想想怎么除掉这姓岳的。”
周归义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哥和两位弟弟,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刚刚得报:这姓岳的一行人刚刚动身往福州府方向走,不过不再像以前是骑马,而是和那两个小贱婢坐同一辆马车,想来这姓岳的伤势仍然没有痊愈,只不过皇上的差事紧急才不得不启程。而且也没见有其他府衙兵丁护送,看来这小子并没有动用官府的力量。”
周归仁大声叫好道:“这小子如此托大,看来老天都要成就我们华胥盟,成就我们周家。归义,你有什么计划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