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两人这么说,岳麟禹和林菁霜顿时想起当年孙阿定所说的那起弑杀上任僭主钱养正的事情。现在看来孙阿定当年所说的应该就是真实的。
再接下来,岳麟禹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便转身问双姝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阿雪摇了摇头,而林菁霜想了想后微微一笑道:“我们可以放了你们,只不过被我们抓住一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下次被我们遇见一定让你尝尝全身瘙痒难耐之苦。”
赵氏兄弟听到最后浑身一激灵,连忙赌咒发誓说不敢有违。要不是被捆着,说不定此时已经拜倒磕起头来了。
岳麟禹笑了笑,出手将绳子割断。二人遽得自由手脚不听使唤,跪在地上半天,千恩万谢之后拿起地上的那二两银子撒丫子跑远了。
岳麟禹原本确实想放二人走的,不过却不明白林菁霜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便问她。
林菁霜看了看两人笑道:“麟禹哥哥,雪姐姐,你们说这两人会不会真的守口如瓶不透露我们的行踪呢?”
岳麟禹摇了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两人一看就是市井小人。真的要让他们保守秘密除非是杀了他们。”
阿雪也摇头道:“我也不信,看那两人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就不可信。”
阿雪刚说完,岳麟禹忽然插嘴道:“雪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居然已经学会用典故了。”
“呸!”阿雪脸一红,继而啐了他一口道:“这一个月跟着杨荣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学会了。”
林菁霜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道:“我也不信,其实我这么说一来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涉世太浅,容易受骗上当,让他们对我们掉以轻心;二来我也想借助他们能够接触华胥盟内的君上,执政那些人。”
阿雪奇道:“这两个只是低级徒众,与那些华胥盟掌权的人隔着还很远。通过他们去接触有可能吗?再说了,就算有接触了又能怎样?”
林菁霜道:“现在我们能主动接触到的华胥盟就只有这两人,行与不行我们也没有办法掌握。”
说着她又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道:“刚才那两人说十年前华胥盟内出现动荡,但是具体什么动荡不知道。而我隐约记得当年在岳宅之中遇见的那个孙阿定曾经说过华胥盟内僭主被手下人所杀,然后对盟内有过一次换血。今天和那两人所说看来是相印证的。”
岳麟禹不解,便问道:“是又如何,这毕竟是他们盟内之事与我们何干?”
林菁霜笑了笑道:“麟禹哥哥,如果这位新僭主已经将盟内各方势力都已经镇服的话,这个动荡势必要向徒众说明,至少也要用一些借口或者谎言来为自己正名。如今上下都这样讳莫如深的话,说明这位新僭主在盟内势力还不稳固,只不过因为过于强势霸道才让人不敢议论而已。”
林菁霜用一根木柴拨弄了一下篝火的火堆后继续道:“那这样的话,玉箫的出现势必会让这个本就脆弱的主从关系濒临崩溃。我们与其小心谨慎处处躲着这些人,也未必能躲得过他们的窥伺;不如主动出击,将他们主从这个伤疤重新撕开。说不定我们还能因为这个机缘巧合可以借助这个帮会的力量成就我们呢?”
岳麟禹“哦”了一声,不过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便邪邪地朝她笑了笑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林菁霜白了他一眼嗔道:“知道还问。这玉箫是我爹爹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凭什么那么轻松地就让那些坏蛋得到它。我就算死也要搅得他们天翻地覆。”
三人这么折腾了半日却也困倦不已,于是便轮流守夜睡了一觉。等他们重新振奋精神已是第二天巳时了。他们整理好行装重新上路,又走了十里来的路程终于来到一座县城。
这县城虽然不似南方那样繁华,却也是一处歇脚的去处。三人正在街上走准备在城里找一间客栈投宿,忽然有一位道士打扮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那道士一脸错愕表情地看着他们道:“三位贵人请等一下。”
岳麟禹奇道:“这位道长有何指教?”
“贫道是茅山的道士,稍微懂得一点相面之术。见三位都是一表人才,相貌奇伟,不知道是哪处的贵人来访?”
岳麟禹苦笑道:“我们只不过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而已,哪是什么公子千金啊。道长抬举我们了。”
那道士满脸的不信道:“公子不要取笑了。看这位公子和这两位小姐的面相就算不是哪家贵戚也一定是相府之后。怎么可能是平头百姓呢。”
岳麟禹也无奈,他虽然接触的出家之人不在少数,可是对这种纯粹以怪力乱神惑人之辈没什么好感,于是便冲他笑了笑就准备离开。
哪知那位道人却又拦住他们的去路道:“我看三位贵人虽然面相不俗,可是却隐隐然有煞气笼罩。恐怕最近几日会不断有凶事临门,说不定还会有血光之灾啊。”
说完,那道士也不询问岳麟禹是否愿意,直接开始绕着三人周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低头掐指算了一会儿后道:“三位身上是不是有一支白色的玉箫?”
那道士这一番折腾倒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岳麟禹听完之后心中一阵冷笑,心道:“看来真的是冲着玉箫来的,看来此人应该就是华胥盟中的人了。”
于是收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双姝一眼。那双姝也听到了这句话,见岳麟禹回头已经大致猜到了岳麟禹的想法。林菁霜于是故作惊讶地问那道士道:“道长如何得知的?”
那道人见林菁霜出口询问,心中一定,于是他隐隐地露出一丝微笑,继而郑重其事地道:“那就是了,我见三位虽然面相不凡,可是却有一股黑气凝结在你们头上宛然像一条蛇。那玉箫看似普通,却被封印着一雄一雌两条蛇精的怨魂,如果不施法加以克制或者化解,持有此箫者一定会大祸临头的。”
那道士这番话说完,岳麟禹三人倒还罢了,周围围观的人却被那道士说得言辞凿凿,煞有介事的样子吓了一跳,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岳麟禹三人则被围在了垓心,像极了被包围一样。
岳麟禹一看这阵势感觉自己已经落入了华胥盟的圈套了,皱了皱眉正自盘算如何应答的时候,却听阿雪道:“那道长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呢?”
那道士闻言大喜道:“贫道不才,自幼在茅山学艺,于禳星祛灾之法颇有心得。不如让贫道为三位化解这两股怨魂,如何?”
还没等岳麟禹说话,林菁霜已经顺着那道士的话道:“那这样的话就有劳道长了。若果真能够祛灾的话,我们三人定当重谢道长。”
那道士却故作谦虚道:“祛妖除邪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不必言谢。不过此地绝非施法的场所。请三位移步至敝观如何?”
岳麟禹便顺着双姝的意思谢道:“多谢道长,请道长带路。”
那道士便在前头走,岳麟禹三人在他后面跟随,而一边围观的人群中也有几人跟着他们,就像要见见热闹一般。岳麟禹朝双姝使了一个眼色,双姝便即会意。
走不多时,便来到城郊的一座不大的道观。那道士走进正堂后也不再多言直接道:“请三位将玉箫摆置神龛之上。”说着指了指正堂中供奉着太上老君的神龛。
林菁霜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那管玉箫。那道士乍一见到玉箫,双眼闪了几闪,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举动岳麟禹冷眼旁观也尽收眼底。林菁霜拿出玉箫之后并没有立即按照那道士所言放到神龛之上反而对着旁边阿雪低声嘱咐了几句之后才将玉箫放好。
那道士见林菁霜放好之后便问岳麟禹道:“三位是准备在正堂观礼呢还是要在堂外等候呢?”
岳麟禹道:“当然要观礼咯?”
“那这样的话,一会儿见到异状千万不可大惊小怪,不可大声喧哗,万一惊扰了此怪恐怕会降下灾祸。”那道士随后嘱咐道。
说完那道士便开始耍弄起来。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那道士使了什么手法,只见从那玉箫上升腾起一股黑气。这下在门外观礼的人开始骚动起来。要不是那道士嘱咐过不要大声喧哗的话说不定这堂上早就炸锅了。
那些观礼的人还正自赞叹的时候,那道士举着桃木剑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起来。忽然见那道士大喝一声,用桃木剑戳起一叠符箓,往那黑气处一指,瞬间那叠符箓燃烧了起来,与此同时却见那玉箫的上方“嘭”地一声炸了开来。顿时神龛附近浓烟弥漫,而原本那股黑气在这股浓烟之下立刻消减了不少。
众人被这爆炸声惊呆了。而那道士却像和妖怪搏斗良久一样几近虚脱。岳麟禹赶紧上前扶住那道士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