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麟禹见眼前这个小女孩玩心已经起来了,可是刚刚在此地遇到这些落武者狩,如果这些人还有其他同伙的话岂不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么?虽说这些强匪他并不害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离开此地为好。
于是他一把抓住阿雪的手硬拖着走,边走边道:“要玩回去玩,在这里陪着这么多死人一起你还真不害怕。”
阿雪很不情愿地嘟了嘟嘴道:“好吧,那就回去玩。”正走着,她看到地上的一具尸体“咦”了一声道:“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岳麟禹本以为阿雪要整什么恶作剧呢,待要不理,可是感觉她真的停下了脚步,不由地回头看去。
只见阿雪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尸体,然后就端详起来。岳麟禹粗看之下也感觉面熟,想了想便道:“刚才好像跟那个头领耳边说话的就是这个人。”
阿雪秀眉微蹙嗯了一声道:“不过总觉得好像更久之前便见过此人。”
“是么?”岳麟禹便开始搜索脑中的记忆,想了老半天才依稀记起,恍然道:“怪不得我想此人怎么知道你是女的。这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些落武者狩中逃走的那个啊。”
这时阿雪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他。那群人中他算是第二个最色的了。我引诱他们的时候就他冲得最快。”说着便又踢了那尸体一脚,恨恨地道,“要不是那次不好动武,这家伙一定跑不了。”
转过头来却见岳麟禹正黑着一张脸看着她,阿雪心思细腻,微觉奇怪之下便知道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在隐隐讥刺眼前这位少主武功不济,识人不明。
“呀”地惊呼了一声,以手指掩口,娇羞之态溢于言表。
很快阿雪便似乎想到了办法,双手将岳麟禹的一只手抱住,撒娇道:“少主,是阿雪说错话了,对不起了,没什么事我们就走吧。”说着抱着他的手臂又摇了几下,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很快原本是岳麟禹拉着阿雪往前走的变成阿雪抱着岳麟禹的手臂往前走了。岳麟禹也不是小气之人,刚才的作态完全便是和她开玩笑,可刚才阿雪的那副表情不由得让他痴了。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阿雪这么拖着走到了那匹刚才被射倒的马前,见那匹马已然毙命。
这匹马已经随阿雪很长时间,此时倒毙心中自然不忍。她蹲下身子细细地捋了捋马的鬃毛,幽幽地叹道:“真对不起,你和我这么久,我居然没能保护得了你。”
岳麟禹在她背后见到那马的鬃毛上滴上了几滴水珠,心想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了。他也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阿雪的头发安慰道:“阿雪,别伤心了,我们把它埋葬了吧。”
阿雪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岳麟禹见阿雪的双眼噙满泪水,便爱抚地揉了揉她的玉腮道:“母亲一直说人生休戚,寿数修短本就天定,至亲之人尚有生离死别之时,何况这匹马呢?”
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心中也是一痛,可脸上却浮出一丝微笑道:“你身为忍者,我还以为你已经适应了这些了呢。”
阿雪握着他的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拭去,转而对着他笑了笑道:“是,少主。”
两人用落武者狩散落在地上的兵刃在路边的树林中挖了一个坑,将马葬在了里面。两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阿雪还舍不得走,在马的坟前又默默地祷祝了一会儿。
等到两人再次上路的时候,将所有的行李和两人的具足和兜鍪都放在白蹄乌的背上,而两人则徒步往前走。照理说应该由身为侍僮的阿雪来牵,不过岳麟禹却接过缰绳发牢骚道:“就我们两人的时候,我一直怀疑谁是谁的主人。”
阿雪抿嘴笑道:“当然你是我的主人啦,你看你要牵,我就不拦着你呀。”
走着走着,岳麟禹开口问道:“阿雪,刚才你射死那个弓箭手的手法很俊啊。两枚手里剑,先发后至,后发先至。实在太诡异了。我要是那个弓手也未必能躲得开啊。”
阿雪得意的笑道:“少主,你竟然能看出我的手法,已经很不容易了。父亲是手里剑高手,这只是他的一项绝技之一,父亲能够将手里剑使得出神入化,总能借助各种障碍物将手里剑射到不可思议的地方。”阿雪口中的父亲便是伊贺里的百地三太夫。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尽得你父亲真传了?”岳麟禹故作钦佩地赞道。
阿雪听到这句话,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撇了撇嘴道:“心法口诀倒是都记住了,但是有些招数还使得不是很好。父亲说我现在劲力还掌握得不准,要再练几年才行。更何况这些手里剑消耗很大,现在已经只剩下两枚了。”说着解开藏在怀中的带状皮囊给岳麟禹看。果然里面确实只剩下两枚。
岳麟禹低头看了看皮囊,又抬头看了看阿雪,却见阿雪一脸可怜哀求的神色。岳麟禹知道这是阿雪故意摆出的一副神情,心想何不逗一逗她,于是便装作不解地问道:“嗯,确实不多了,以后要注意少用一点。”
阿雪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道:“主公给我们这些侍女的薪俸太低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少主你再遇到落武者狩,我就在一边看着。”
“所以你刚才就只是纯粹打劫我咯?”岳麟禹心中嘟哝道,原来刚才阿雪用玉箫指着他是为了这件事啊。
岳麟禹眨了眨眼道:“那好吧,我回去和父亲说一下:阿雪恪尽职守,性情纯良,将我服侍得很好。是不是能让他当我的侍妾?”
阿雪在一边听着,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说到最后阿雪娇躯一震,嘴上啐道:“胡说八道,谁要当你的侍妾。”也不知道为什么,阿雪嘴上说得决绝,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岳麟禹好像来了兴致一般,也不管阿雪是不是接受,居然开始帮她分析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贴身侍女,是下人中薪俸最高的了。要是再高一点的话,那只能是侍妾了。你在抱怨我们薪俸太少,那进阶的话要么是父亲或者正夫人的侍女,要么就只能是我的侍妾了。你说是不是只能当我的侍妾了。”
阿雪一开始还咬着她的薄唇听着他胡说八道,但是越听越觉得是自己蓄谋要跟着他一般。知道自己再任由他说下去还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污言秽语了,于是急忙岔开话题。
“对了,少主,刚才我发现一件事:刚才对敌的时候我发现这玉箫有些问题?”
“有问题?”岳麟禹顿时一惊,这玉箫曾经经过权十郎的手,虽说阿雪将它偷了出来,可谁都不知道权十郎是不是之前便已经将真玉箫掉包了,玉箫是当年林菁霜当年赠他的宝物,这可千万大意不得。急忙问道:“是什么问题?是假的么?”
阿雪见岳麟禹果然不再纠缠侍妾的问题,心中马上松了一口气道:“应该是真的吧,是真是假你自己都不知道了么?不过刚才对敌的时候还发现玉箫竟然能够伤敌。”
玉箫是真的!岳麟禹松了一口气,骂道:“吓了我一大跳,这玉箫这么坚硬,完全能够当钢鞭使用。只要用力得当伤人性命也不是不可以的。”
阿雪摇了摇头道:“不是的,玉箫能割开人的皮肉。”
岳麟禹耸了耸肩道:“明国有一句话叫内力到处,飞花摘叶都能伤人性命,这玉箫又是神物,割开人的皮肤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如果是衣物毫无损伤,但是衣物下的肌肤被割开呢?”
“这个……”岳麟禹顿时语塞,所谓飞花摘叶伤人性命都是说将内力用到这些物事上,将其化作利刃一般去伤人性命,这样衣物和下面的肌肤都应该被割开的。难道如掌法拳法能隔着衣物伤人脏腑那样么。他露出一脸羡慕的神色道:“阿雪,难道你的武功已经精进如斯了?”
阿雪白了他一眼,不满道:“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哪有那种本事,就算是父亲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这下岳麟禹已经不是惊奇而是骇异了。“你是说这是玉箫的原因?”
当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岳麟禹道:“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件乐器,只不过后来觉得他足够坚硬的话说不定可以权且当作武器。今天照你这么说这玉箫似乎原来就是一件武器。”
阿雪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还想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你也是一知半解的。”
岳麟禹根本不理阿雪的讥讽,心中却想:看来这所谓的鸿鹄玉箫中的鸿鹄二字似乎不但可以召集百鸟,现在看来还可以对人有什么影响,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更为神奇之处,怪不得华胥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