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把水递给齐怀沙,赞许的说:“林岫也太有性格了,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齐怀沙无奈的说:“这里或许有公平,有法律,有正义。”许来笑笑问道,“是吗?”齐怀沙看看天色说:“我们要加快速度,天快黑了。”许来叹息的说:“他们会不会把消息给错了,这个地方道路不通,信号不好,连人影儿都看不到,林岫会来这。”齐怀沙摇摇头,他也疑惑,当年的林岫好歹也是一方名嘴,在长悟市法律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许来点燃烟有些不解,“林岫的资料我看过是一位高材生,怎么愿意到这种地方来工作。长悟待不下去吗?咱们国家地大物博,随便一个地方也比这有发展前途。”齐怀沙摇摇头,“待会儿问问他便是。”
齐怀沙见远处有村民走过去问道,“你好,我想找林岫林先生,您认识吗?”村民很热情的说:“你是找林主任吧,他去县里开会。”许来和齐怀沙相视一眼,他们就是在县领导那里得到林岫的信息,怎么会?许来小声说:“我们被骗了。”齐怀沙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许来见齐怀沙的神色紧张问,“怎么了?”齐怀沙愤恨道,“许厅,会不会有人不想让我们见到林律师。”许来也反应过来,“有人要杀人灭口。”齐怀沙沉重的点头,又摇头,“希望我自己想多了。”
齐怀沙道了谢,两人急匆匆的离开。夜幕降临,两人没有走惯山路,行程有些缓慢。
许来冷声道,“有些人怕了。”齐怀沙点头表示同意,但又有些疑惑,那些人怕的是谁?是许来还是凶手?许来见齐怀沙望着自己,忙摇头,“他们怕的当然不是我,我这个小职位能撼动什么。”齐怀沙想想觉得有道理,他们只手遮天,怎么会怕呢。转而看着许来说:“许厅,您为何如此寻根究底?简零星与你毫无干系,您这样做让我有些茫然。如果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我可以理解为职责所在,但我们都清楚,在这样的棋局中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您不怕?”许来笑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能只手遮天,我就不能把天同个窟窿啊。再说,我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还怕他们。”齐怀沙见许来不想说,也不勉强,他清楚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苦涩的说:“没人敢不怕,不然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许来急忙把齐怀沙护在身后,“出来,不然我开枪了。”草丛里有轻微的爬行声音,齐怀沙快速的跑过去,许来跟随身后,“你不要命了?”齐怀沙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说:“快救他,他是林岫。”许来收好枪,背起林岫打趣道,“怎么感觉像是在犯罪啊。”齐怀沙看着林岫全身血迹气愤的说:“他死了,我们就是共犯。”许来看了眼齐怀沙,他还是第一次见齐怀沙发脾气,慢慢道:“齐队,老天爷一直都对我很好,这次也不例外。”齐怀沙没回答,两人快速的朝着山下跑去。
戚谢欢接起电话,慢悠悠的说:“小叔又有什么事啊。”戚谢欢听着对方的话语,只觉得头痛欲裂,急速的挂断电话,抬头望着天花板的灯,懊悔莫及。如果当年不那么意气风发,不那么骄傲自大,一切都不一样吧。
戚谢欢和楚达然再次来到医院,简零星陌生的看着两人。戚谢欢微微笑笑,“我们今天继续玩游戏。”说着把笔和纸放在简零星的面前。楚达然不知道戚谢欢要做什么,但上面让他权利配合,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好奇的看着两人。
戚谢欢随口问道吗,“认识莫方舟吗?”简零星摇摇头。戚谢欢耐心的问,“你杀了莫方舟。”
简零星仍然遥遥头。戚谢欢一边记录一边问道,“叫什么名字?”简零星依然摇摇头。楚达然听着两人的问答,他觉得是浪费时间,不满的说:“戚教授,人都苏醒两周,我们的时间有限,还请你问主要的内容。简零星根本在撒谎,她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这分明是想脱罪,你不能这么仁慈。”戚谢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向简零星问道,“你恨莫方舟。”简零星点点头。
楚达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戚谢欢,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戚谢欢不是很满意简零星的回答,他想要是简零星能用话说出来,而不是点头。他又接着说:“你因为恨莫方舟,所以杀了他。”简零星摇摇头。戚谢欢眉头微皱,想想说:“你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简零星眼神波动,愣了一下点点头。戚谢欢一直盯着简零星,她的细微变化,他都一清二楚,问道,“你丢了什么?”简零星摇摇头。戚谢欢肯定的问,“你丢失的东西和莫方舟有关。”简零星点点头。戚谢欢肯定的问,“所以你杀了莫方舟。”简零星摇摇头,迟疑片刻又点点头。楚达然惊讶的看着,不确定的说:“戚教授,她承认杀害莫方舟了。”戚谢欢倒了一杯递给简零星,转向楚达然说:“楚队长,这只是一个游戏,不能成为证据。”楚达然笑笑,“戚教授,我开玩笑。”戚谢欢看了看时间说:“今天就到这吧,她身体也吃不消。”
楚达然没有说什么,跟着戚谢欢走出病房,两人出来看见简立明站在旁边好像在等他们。
简立明安抚好安阳,声音沙哑的说:“楚队长,星儿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你能不能等她活下来才打扰她。”楚达然大义凛然的说:“简先生,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但我们也是照规章制度办事。”简立明质问道,“是吗?法律真的是这样规定的吗?我女儿的冤屈向谁陈诉?他们欺人太甚。”楚达然趾高气昂的说:“简先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想躲也躲不了。我不知道你们的如意算盘,但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简立明眼神清明的看着楚达然,掷地有声的说:“楚队长,举头三尺有神明。楚达然被简立明气得不轻,他也难得争论,不耐烦的说:“简零星杀人是铁定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维护她,我就不信她能装疯卖傻一辈子。而且以你们的条件,她能装一辈子,你们可耗不起一辈子。”
戚谢欢狐疑的听着两人的谈话,他们指的谁?冤屈又是什么?冷静的取出手机拨打电话,“老同学,你确定这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对方严肃的回答,“欢子,我们相交多年怎么会欺骗你。我朋友的孩子被人用极端的手法害死,你帮帮忙,听说对方想用精神方面躲避刑法。欢子,你是心理专家,还是催眠高手,我知道你有法子把凶手绳之以法。”戚谢欢迟疑片刻,问道,“你确定真有其事,还是你知道另有隐情。”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戚谢欢挂断电话。
戚谢欢收回思绪,慢慢的取下眼镜,看了看手表,拿起手机拨打过去,声音沙哑的叫道,“小叔……”许来听着声音不对,心下紧张,急忙宽慰道,“欢子,等小叔回去,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吗?”戚谢欢闭着眼睛,眼泪缓缓流下,“小叔,我舍不得。”许来一时没明白戚谢欢的话问,“什么舍不得。”长久的沉默让彼此都很无措,戚谢欢轻声说:“没什么,小叔,我等你回来吧。”
齐怀沙见许来的脸色不好,忧心问道,“出什么事了?”许来看着齐怀沙,想起简零星和一些事,随口问道,“戚谢欢这个人你怎么看?”齐怀沙哑然的看着许来问,“戚教授出事了?不应该啊?”
许来听着齐怀沙的回答,很疑惑,为什么是不应该呢?不该动戚谢欢,为何偏偏是戚谢欢不能动?
齐怀沙见许来要问自己解释道,“我听说一审后,他成了简零星的心理医生。”许来后背一凉,怀疑的问,“简零星有没有可能没有死。”齐怀沙奇怪的说:“许厅怎么会有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不是告诉过您,简家没有人。”看着许来的神情淡漠的说:“您不信我?还是怀疑我?”
许来摇摇头说:“戚谢欢,他刚才对我说他舍不得,他舍不得什么?除了简零星,我想不到其他人在他心中有如此重的位置。”齐怀沙摇头,“许厅,您知道莫家,他们不会放过简家的人,这种事根本是无稽之谈。”许来像是想起什么,“我去打个电话问问。”齐怀沙看出许来的意图,不确定的问,“戚家?”许来沉默不语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