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的山林,不时传来阵阵野兽的哄叫,古木纵横,不见天日;此时一队人马正在火急火燎的赶路中。仔细一看正是之前酒馆中的那群泥头魔人。他们骑着笨重的铁甲犀牛,古树的枯木在铁甲犀牛的铁蹄下化为碎木,一时间浩浩荡荡,尘烟四起。泥头魔人驾驭笨重的铁甲犀牛在丛林中穿梭,他们对这里相当熟悉,沿途的不少凶兽和魔物远远就认出了泥头魔人的队伍,本能的进行了退避。但其中不乏有强大的存在,一声厚重的龙吟响彻在这片古林之中,让所有泥头魔人都为之一振,连忙勒蹄下马,远远观望了起来;这是这片古林的主宰,一头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魔龙;泥头魔人远远推算了一下,他们经验丰富,本能的绕道而行,就如同刚刚避退泥头魔人的那些凶兽魔物一样,大自然的弱肉强食,展示得淋漓尽致.
在原始森林中穿梭,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绕道而行对于熟悉地形的泥头魔人来说,并未耗费多少时间,期间也有遇到其他实力强大的凶兽,但泥头魔人猎手的本能让他们一一避过了这些危险,最终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山谷。山谷中,树立着简陋的箭塔和零零散散的一些防御措施,一队队泥头魔人在山谷外巡逻,尽管他们慢悠悠的神情看起像是在散步。泥头魔人领头跳下了铁甲犀牛,所有泥头魔人顿时都围了过来,发出兴奋的吼叫;这是他们的大本营,此处四面环山,对于不善工事的泥头魔人来说,算的上天然的庇护了.泥头魔人统领一招手,所有泥头都停止了吼叫,这是泥头魔人部落的仪式,以欢迎他们的统领归来.
“九达令现在怎么样?““那个婴儿呢?“泥头魔人统领一直谨记着夜色酒馆老板的话语,这是他除了伟大的主以外最为恭敬的人了;
“伟大的统领大人,九阿达看上去非常的...“泥头魔人战士抓了抓头,他想不到适合用来描绘的词汇;
九达令是统领的第九个配偶,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泥头魔人。在邪魔界中,血统是魔神赐予他子民的力量,也是魔神的对其信仰者的囚笼。邪魔界中所有的生命,都没有办法逃脱血统枷锁的束缚,这是一种对生命本源力的压制,从根源杜绝生命的其他可能,包括一些潜力的血统异变,血脉觉醒,在邪魔界,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以至于泥头魔人族群,出现了这样一个婴儿,瞬间引起了酒馆老板极大的兴趣。因为这样的事情,在邪魔界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甚至还牵扯到了很久远的一些魔神意志的传说,这在邪魔界中是人尽皆知的。
九达令此刻躺在床上,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她那已定为异端的孩子。门外是泥头魔人来回走动的声音。不时还但还伴随着句句辱骂,让九达令愈发的慌乱。九达令不断的加大着音量,让泥头魔人战士们把她的孩子带过来,她想要见她的孩子。但门外的战士们在一旁唯唯诺诺,完全不知所措,因为泥头魔人统领此刻已站在门前。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泥头魔人统领回来了,他带着此行的答案,满脸怒意的看着九达令。“我的孩子去哪了?我要见他,我以伟大的米拉卡切尔起誓,他只是我可怜的孩子呀?“九达令明白了什么,她跪在了孩子生父的面前,刚生完孩子履弱的身躯此刻淌下了丝丝血迹.
“住口,你你这个贱人,不许你提到伟大的主的名汇'泥头统领,想起酒馆老板所言的种种,顿时感到阵阵后怕。他狠狠的一巴掌打败了九夫人的脸上。“就是你,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是魔神的诅咒,你会害了我们整个部族。“说完他又是狠狠的一脚,九达令刚生育完本就履弱的身体再也挺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上的血迹变得越来越多;
统领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重重地摔上。部落的气氛变得怪异了,从一开始九夫人诞子前的喜悦,到婴儿带着诅咒降生的那一刻起,气氛开始变得沉重。泥头魔人们四处忙碌,统领大人已经交代过了,要举行流放仪式来避免部族毁于一旦。但流放仪式对泥头魔人这小小的部族来说,所需资源过于繁多,单单是提供举行仪式时撕裂虚空的巨大能量,对泥头魔人部族来说就是一道难题。泥头魔人们纷纷忙碌,而统领大人此时也来到了那个婴儿面前。婴儿是单纯无暇的,但他的降生并不单纯。这本该是他的爱子,但泥头魔人统领想起之前,酒馆老板和血魔大人的话,心中的一丝不忍化作了巨大的不安,索性扭过头去不愿再看。但孩子是通灵的,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认出了他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爸爸。虽然说在邪魔界里,心狠手辣的早已变成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但此刻,泥头魔人心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正在泥头魔人恍惚之间,一个泥头魔人战士进来禀告,说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泥头魔人统领这才不在思索,一挥手让泥头魔人战士们将婴儿抱了出去。
流放仪式是一场盛大的魔法仪式,需要多个魔法师进行魔法吟唱以及浩大的能源供应,来打开异次元空间的裂缝,将流放者流放到虚空之中。泥头魔人部落只是一个非常小的部落举行这场仪式,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资源。虚空裂开吧,几位泥头魔人族的法师,此刻念完了他的咒语,虚空仿佛玻璃一样,产生了大量细小的裂缝,四周的能量化作一股洪流,在此地环绕。用乱石和枯木搭成的祭台上摆放着的正是那个被誉为诅咒的婴儿;四周的能量化作了一股飓风,在高空形成绚烂的魔法纹路,无尽的能量如同一条条游龙,在魔纹中游动点缀,让虚空裂纹愈发繁密;
此地片刻,便飞沙走石。婴儿的哭喊声伴随着阵阵风啸,在这片山谷回荡。泥头统领,内心,此刻终于明白了那股情绪是什么,但他面色随着仪式的进行愈发阴沉。风声越来越大,虚空中的裂缝,密密麻麻犹如蛛网。所有人都对这场仪式满怀期待,以期望它带走这场所谓的诅咒;
但只有一个人除外,九达令拖着沾满血迹的身体,冲进了仪式现场;她冲向祭祀高台,将古木和乱石撞得四散而飞,双手稳稳的接住了她的孩子;
“快,拦住她,拦住这个贱人,千万不能让她破坏了仪式“泥头魔人统领心中大急,泥头魔人战士纷纷冲向九达令,目标正是沾满血迹身姿手里那个放声大哭的婴儿.
“不,这是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放过我的孩子吧,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九达令想起身逃走,但现场出现了异变,凌厉的飓风,此刻犹如鞭子一般,疯狂抽在所有靠近飓风的人的身上。几个泥头魔人战士躲闪不及,被飓风瞬间撕成了碎片,血水伴随着肉块化作一股红色的能量,点缀上高空中的魔纹,无数的符号在空中闪耀最终化作一个完整的图案,仿佛间如同一条腾空的巨龙,布满蛛网的虚空在此刻终于裂开了!
一股超乎想象的吸引之力,吞噬周围的一切;山谷在一瞬间化作了乱石和飞沙,首当其冲的,九达令当场化作了血水被吸入了虚空之中,手中的婴儿也不见踪影;整个天空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飓风呼啸和泥土树木碎裂滚动的声音,伴随着来不及惨叫的泥头魔人,一切都消失殆尽;
好在泥头魔人部落实力有限,打开的虚空裂缝极为细微,瞬间便消失无形了.刚刚还黑云漫天的天空瞬间变得晴空万里;举行流放仪式的地点远离了泥头魔人的山谷,但显然仪式浩瀚的破坏力超出了泥头魔人统领的想象力;整个部族都被虚空吞噬,现场只剩下泥头魔人统领和寥寥几个泥头魔人战士存活,他们看着四周空无一物的深坑,发出了悲愤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