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的东西里有夏樊的东西吗?”炎真问道。欹岸说:“当然有,怎么啦?”炎真说:“给我一件她常用的东西,这样才能联系上她。”欹岸想了想说:“好吧,本来她吞下了我的泪珠,我可以联系上她的,可是结界似乎阻挡了神识共鸣,我也没办法跟她说上话。”炎真有些不耐烦:“拿过来!”欹岸从一堆东西里摸出了一个香囊,交给了炎真。
炎真拿过香囊,给阡陌临传信,没过多久,阡陌临就来到了孝义院。他一进来就问:“东西呢?”炎真将香囊递给他,阡陌临看了看说:“这件东西效果可能会差一些,因为香囊本身气味就很明显,我试试吧。”欹岸没打算现身,他还是维持着小虫的样子,藏在一边看着。阡陌临现出真身对着香囊施法,脸上的面具轻轻接触香囊,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光芒凝聚后,飞一样地向着天牢的方向飘去,几息之后,银光又返回了。阡陌临吸收了银光,变回了人形。“她果然在天牢里,不过她现在在修炼,所以我没有跟她说话,但是我看她过的还不错,带了一些东西,不至于席地而卧。她被单独关着,所以咱们要行事,还是有些便利的。周围的守卫也不多,看来只是把她抓去候审了。”阡陌临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了炎真,他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儿说:“到底是什么事,要让她被抓,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抗不辩解吗?”阡陌临苦笑了一下:“夏樊又不像你,贵为王族公子,她的话有人听吗?如果反抗,只会遭到更严苛的对待。”
炎真望向窗外,心中充满无力感。他对阡陌临说:“我刚才去了涵秋院,夏樊住的地方,已经被天兵封锁起来了,听他们说,夏樊与一个逃犯有关。”阡陌临听完有些诧异:“被九里仙官带走,又跟逃犯有关,我们却没看到针对这个逃犯发追捕令,他们也没有严刑审问夏樊,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逃犯其实只是天宫秘密关押的人,他有没有罪,并无章程可循。有很大可能是不应该关押的人。”炎真听完他的分析,越来越觉得有道理,或许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就可以换一个方向打探消息了。“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挖出这个秘密?”炎真有些头疼,干脆把这个问题抛给阡陌临。
阡陌临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打探消息让你为难,你就告诉我,我去打探。”炎真盯着他,有些无奈。仿佛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试验出真正的友谊。阡陌临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激动,他握紧了拳头说:“咱们应该分工一下,一人打探消息,一人和夏樊联系,你觉得呢?”炎真不置可否,虽然他知道阡陌临说的有道理,但他有些不愿意与他合作。“我再想想吧,也许有别的办法。”炎真闭上了眼睛,阡陌临见状也毫不客气地说:“那我先走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炎真觉得有些无助。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去找林雀儿。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不然自己总是陷入被动。
天色渐渐暗沉,点点星光闪烁,今晚风很大,似乎要吹尽人心中的不快。炎真决定出门走一走,或许能碰碰运气。
林雀儿在天帝给她安排的纹琴宫里,心急如焚,昨天就已经跟天帝舅舅说过要炎真花露的事,今日还没得到答复,她有些失望。前天来到天宫,舅舅热心接待,让自己觉得好似回到了家中。但她也明白,无功不受禄,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来过天宫,规规矩矩地为族人做事,母亲为天帝也立下不少功劳。母亲身体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情况越来越糟,她才不得不动身来天宫求助。一开始她想求取蟠桃,可是蟠桃只能为正常的身体延年益寿,不能医治病体,后来她又问到了长寿果,可是这种果子早就过了季节,要等很久才能再有,现在能让母亲的身体恢复生机的,唯有优昙婆罗族的花露。可是天帝似乎有些不愿意,毕竟这个东西太昂贵,他觉得为了母亲不值得。林雀儿好说歹说,天帝答应为她要花露,但却没有保证一定能要到,都怪自己当时太激动,现在她才明白,舅舅跟自己还是有距离的。林雀儿内心有些郁闷,不知道是要再等等还是自己去找炎真。虽说没有舅舅的旨意,自己不好乱来,但是既然舅舅默许,自己耍一下手段也不为过吧。
她看了看天色,决定再等一晚,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就先去问问舅舅,如果他给自己一个结果最好,如果他说再等等,那就自己下手。这样想着,她便安心地躺下了。
奕清宫里,易清坐立不安,天宫丢了囚犯的事第二天就在天宫传开了。夏楚看护偏殿不严固然有错,可不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个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不是让宫门成为众矢之的了吗?况且历夏的事情未曾公开,想要将奕清宫拉下水,这么做未免有些曲线救国,反而会引天帝不快。易清回想了一下,夏楚被打晕之前,用传信符通知了易清,易清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当时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只是感觉有一丝蓝光一闪而过。他没有多想,立刻张开结界封锁现场,并将夏楚救醒。易清问夏楚怎么回事,他说跟一群植物过招,没多久就被打晕了。易清觉得此事蹊跷,毕竟夏楚功夫不弱,对方能在短时间内制服他,一定也是高手。可是他们以真身示人,难道就不怕追查吗?易清继续询问,夏楚说警示铃曾响过好几次,他来看了一次没发现问题,便以为是误报,便回到了偏殿外的住处,结果没过多久就听见有东西塌了,他匆匆起身向偏殿走去,这才发现有贼人闯入。“你真是太大意了。”易清听他说到这里,便有些不快,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重要的是要抓住贼人,追回囚犯。
“师尊,偏殿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夏楚有些不解。易清叹了口气,现在不跟他说,以后他也会知道。于是他便对夏楚说:“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关系到天界的颜面,也关系到奕清宫的宫门颜面,我只能跟你说,里面关着一个很重要的囚犯,他以前做过一些坏事,后来有人帮他赎罪,他才得以苟活。但陛下不放心他,所以他也没有自由。”夏楚听完默默点头,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多问,他还是忍不住说:“那为什么不关到天牢去,而要关在这里?”易清叹了口气说:“这个囚犯在这里被封印,所以不能随便移动。”夏楚恍然大悟,立刻跪下说:“师尊,弟子犯了大错,请求师尊责罚。”易清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不宜张扬,我会择日面圣说明,对你的定罪,还是请陛下定夺吧。近几日你就先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要走漏风声,以免影响我宫门声誉。”夏楚点头称是,等到易清离开才起身。
夏楚想在偏殿附近找找线索,但师尊的结界很坚固,没办法破开,于是他只好放弃了。这一切,易清都看在眼里。他回到谦乐殿,立刻找来纸笔,将情况写清楚,又动用了特殊的通道传到了天宫。在传递过程中,他紧紧追踪,没有发现异常。等传到天宫后,他又动用了在宫中的眼线去观察,也没有发现异常。所以他十分肯定,消息不是半路被人劫走,而是天宫中人得知后口风不严。回忆完这些事,易清有些头疼,希望自己想的是对的,宫门内最好不要出现问题。
历夏脱困的第二天,端庸仙君伸了伸懒腰,向洞外走去,今天是传送阵开启的日子,好久没有离开玉泉峰了,听说历夏离开了,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端庸站在蝴蝶背上,一路向天宫外的一角飞去。
曙光初现,倪染打开大门,准备去国子监当差,却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她忍不住出声询问。“姐姐,好久没见,不请我进来坐坐吗?”倪染只好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向门外看了看,谨慎地关上了门。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说为了她不会再问世事了吗?”倪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情玩味。“这次也是为了她。”倪清淡淡地说,“我的仙兽发现历夏跑了。”倪染立刻站了起来,他跑了?谁放走的,这么多年都没事,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了?倪染十分生气,就好像历夏抢了她家一样。“别着急,天宫那边应该得到了消息,但他们一定不敢外传,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让他们不得不有所动作。”倪清摸了摸胡子,笑着说。“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是陛下的人。”倪染并不理会弟弟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