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骄阳被乌云遮住又露出,一阵轻风吹过,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谁?别躲躲藏藏的,有话块说。”却见眼前周围一暗,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炎耀,前几天你弟弟还说你会在比试中教训我,莫不是因为比赛没遇上,改主意了,打算现在教训我了?”炎耀非常自觉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斜看着她:“你是不是欠我东西?”夏樊了然,忙正色说:“你那灵湖我没有义务还你,毕竟你轻薄了我。”然后就继续修炼起来。“你说的倒轻巧,我那么做,是因为你看了我的真身,咱们扯平了。所以,那一湖灵力你还是得还我,毕竟价值万颗灵石。”炎耀边说边凑了过来,夏樊不得不停下来,拿起手边的书扔在他身上:“你抢钱啊,那湖根本没让我的灵力提高多少,三千灵石最多了。现在正值群雄会期间,等比试结束,我再想办法还你。”炎耀接住那本书翻了翻,悠闲地说:“据我所知,你们奕清宫月俸不过五颗灵石,虽然你在奕清宫呆的时间长,但你才刚领了十年俸禄,哪有三千灵石?就算我收下这本书,你也还欠很多,所以,我有一个好办法,就看你敢不敢答应了。”
夏樊指着他说:“炎耀,你调查我!我是没钱,但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的,别整天盯着我。”炎耀自顾自地说:“我也是震宇境,你现在是第十名,在自由挑战阶段,我会挑战你,而你必须输给我。怎么样,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这么说,你是没有信心打赢我?我也有目标,需要争取觐见陛下的机会,所以,我拒绝。”夏樊扭头拔出飘花剑练起来。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不答应,在场上对决时我若打赢了你,你就不仅是输给我,还要还那三千灵石。想好了就用这只纸鹤传信。”炎耀见夏樊不想多说,便将纸鹤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樊又练了一会儿,心中烦闷,扔下剑用力踩了踩纸鹤。“傲娇什么劲儿,明明就是怕打不过我,还说的好像给了我多大便宜似的。”夏樊烦躁了一阵子,十分不情愿地捡起纸鹤,最后,唰唰唰快速写了一句,我不同意。就将纸鹤传送走了。
转眼间自由挑战的时间就到了,夏樊打开门,热气扑面,即使穿着轻纱,也感觉汗珠止不住地溢出。她来到演武场的高台上,等待着挑战者的出现。“铛,流觞族炎耀挑战奕清宫夏樊!”执事的声音响起,听在夏樊耳中,像夏夜的蝉鸣,他果然来了,夏樊自认为了解他的招数,又在千音门重新购买了一些资料补足,所以她心中十分镇定,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炎耀觉得左眼直跳,他深吸一口气,登上了演武场的高台。执事一敲锣鼓,比试开始。夏樊打的游刃有余,节奏很稳,无论是武技还是法术,她都用出全力,心里想的是一定要守住第十。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汗水布满夏樊的脸颊,衣服黏在身上感觉很难受,于是她下意识地用力拉了拉领子,露出锁骨下方白皙的肌肤,还将袖子卷了起来,露出像嫩藕一样的双臂。炎耀的眼睛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过去,那白皙的肌肤仿佛夜明珠一般闪耀着光芒,让人想去触碰,这样想着,他一瞬间陷入呆滞,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夏樊趁此机会,对他施法,他立刻中招,但还是机械地抵抗着,最后,还是被控制住心神,败下阵来。直到比试结束,炎耀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头晕晕的。
“流觞族炎耀挑战失败,奕清宫夏樊守擂成功。”伴着执事的话语,炎耀沉默地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消失在人群中。
自由挑战的时间很短,过了这段时间就不能再被挑战了。跟炎耀打完时间所剩无几,夏樊镇定自若,在场中盘腿调息,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时光如静静流淌的河,不知不觉就推着夏樊到了散场的彼岸。让她意外的是,甘支并没有来挑战她。也没有其他人来挑战自己。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用费力气打架,也挺好。夏樊伸了个懒腰,御剑飞回了凝香小筑。她收拾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便动身去谦乐殿找师尊。
还没等她敲门,易清便打开了殿门,高兴地说:“樊儿,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夏樊冲着易清一揖,笑着说:“徒儿守住了第十名,受的伤不足为虑。不过,我没有抓住机会挑战别人,没能达到师尊的要求。”易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说:“没关系,这样就已经够争气了!你私自拿走兵器的事就不计较了,但栽赃师兄,还有之前偷听墙角的事,还是得给你些教训,就罚你半年俸禄吧。既然进了前十,天帝也会给你们安排差事,即使没有官职,你也会另有俸禄,没有了宫里的俸禄,对你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你好好收拾收拾,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你们就要觐见天帝了。”夏樊听者师尊语重心长的话,眼眶发红,连耳朵都有些嗡嗡响了,为什么要扣我俸禄,别的惩罚都可以,没钱怎么还债呀!于是她郑重地跪下,央求师尊换一种方式罚她,易清觉得很奇怪,这孩子以前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现在怎么这么在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为何这么在意俸禄?”面对易清充满疑问的双眼,夏樊谄媚地说:“师尊,我觉得在群雄会比试时,我身心都亏损太多,一直强撑着,如果要通过修炼恢复的话需要花很长时间,还是买丹药恢复的快一些。”易清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你还是这么投机取巧,我那有许多丹药,你需要什么尽管提。师尊向来赏罚分明,你的师兄弟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说罢,便给夏樊塞了两瓶聚魂丹和清灵丹,又给了她一个丹库通行令。夏樊欲哭无泪,虽然有丹药是好事,但自己需要俸禄,各门派的丹药不能公开买卖,被发现可是要受罚的,换钱是不可能了。不知道这东西送给炎耀能不能抵债。
今天是群雄会的最后一天,说是一天,其实只有上午有一场闭幕式。闭幕式上揭晓本次大会的前十名,颁发奖品,天帝派镇南真君做代表,替他颁发奖品。这前十名的人是一起上台的,执事念的名字夏樊没记住几个,不过其中也有几个熟人,例如萧深、甘支和炎真。这次群雄会前十震宇镜的人可真多呀。夏樊神思飘忽,却见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下台了,她慌忙跟上。颁奖结束后,就是歌舞和致辞了,夏樊深吸一口气,咚咚乱跳的心才略微平静下来。她不曾见过这么多人的场面,所以十分紧张。一想到以后有可能得到官职,夏樊不禁有些自卑,这种经常紧张的样子可怎么胜任工作?还是要锻炼自己习惯人多的场合。
五天后,易清接到九里仙官带来的圣旨,宣群雄会前十名仙友在阳武殿觐见。他接过圣旨,亲自给夏樊送去,夏樊喜出望外,迅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头穿上,这套云帛金底水蓝烟罗裙衬得她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端庄灵动,俏丽无双。易清见了都怔愣了一下。“圣旨只宣了你们几个入围的仙徒,这次师尊就不能陪你过去了。你将灵力注入到圣旨上,就会有引路术法带你过去了。”易清又跟她交代了几句礼法,才有些不舍地目送她离开。
跟着圣旨上的引路术法,夏樊轻松地来到了阳武殿外的院子里,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候着了。九里仙官见夏樊来了,便高声说,“诸位仙友请稍后,待小仙禀告陛下,请诸位进去时自然会有人来宣,大家不要随意走动。”“诺。”身边的人齐齐回答,夏樊也有样学样。见仙官离开,她才四处打量,这就是天宫啊。她的神思冷不丁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夏樊,你可以啊,被我一扫还能继续战斗,皮够硬啊。”萧深率先发话,玩味的表情,配上诡谲的目光,让夏樊有些不舒服。“还不是多谢萧兄赐教,我才能有进步啊。”她下意识地回答道。萧深没有再说话,而是向右边努了努嘴,夏樊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原来是甘支仙君。这是什么意思,甘支他有话要说吗?没等夏樊深究,就听见九里洪亮的声音响起,“宣群雄会前十觐见!”众人有序地登上云梯,跟着他进入了阳武殿。大殿青砖金顶,八柱十梁,灵气萦绕,宽阔通透,连墙上的雕刻和壁画都栩栩如生,夏樊差点看花了眼。
“启奏陛下:这些便是今年群雄会的前十名了。”太白仙君上前禀告,天帝捋了捋胡须,频频点头,“这些孩子们看着都很不错,天庭正值用人之际,大家不妨选一选?”他扫视了座下各个天将仙官,征询他们的意见。“但凭陛下吩咐。”群臣附和着。天帝点了点头,绕着整整齐齐站成两排的十人转了一圈,在夏樊面前停下了脚步。“你是哪个门派的?”见天帝发问,夏樊立刻低头一揖,回答道:“回陛下,小仙是易清宫门下弟子夏樊。”天帝又说,“你抬头让我看看。”夏樊依言抬头,天帝的眼中有一丝疑惑。他冲太白摆了摆手,“你有没有觉得她很面熟?”太白仙官也看了夏樊一会儿,却并未想起什么,“回陛下,下官见她面生,没觉得她像谁。”“怎么会呢?我觉得以前肯定见过她,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很像。”天帝托着下巴,一时也找不到答案,他走了两步,正准备看看其他人,夏樊鼓起勇气低头一揖,对着天帝说:“启奏陛下,小仙的母亲是凌波仙子铭若。”天帝猛然回头,定定地看着她,殿内气氛突然凝固,静的连根头发掉落都能听见。“难怪朕觉得好像见过你。铭若当年为天族献身,临行前曾托朕给他的女儿找一个好归宿,可是朕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如故,不如就履行了这个承诺。今天群贤聚集,天族的未婚能人异士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你正好可以挑一挑,有看中的人告诉我,我给你赐婚。”天帝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在场的男仙,微微一笑,仿佛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天帝语毕,夏樊立刻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飞过来,像一根根钢针。虽然天帝语气轻松,但他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夏樊揖了揖,郑重地对天帝说:“承蒙陛下厚爱,小仙年幼,尚未到婚配年纪,小仙还需供养师尊,婚配一事,做不得主。”
“有道理,那到时候朕问问你师父再定夺吧。今日,每个人都要回答朕一个问题,答的好,朕重重有赏,答的不好的,就接些闲散差事吧。”天帝说完便一挥袖,旁边的仙官便使出仙术,十人面前凭空出现一个桌台,台上有一卷黄绢,还有笔和纸。“这黄绢就是你们的题目,想好了答案就写在纸上。”天帝说完,便款款走回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