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研纪走到了一个头骨旁边看得出了神。听见咚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发现了什么东东啊?”
张研纪指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头骨说:“就是这个!”
咚锵注视着那个龙头很久,问道:“这个龙头骨跟其他的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头骨并没有跟其他的不一样,但是你看它旁边的另外一个头骨,这两个头骨靠得非常紧,它们的倒下顺序应该是有先后的,那么就是有一条龙应该先倒下,另外这条过了很久倒下。你看这个位置,这个龙头骨下方的脖子位置。有一个伤口,这个伤口造成这条龙的脖子骨断裂。尽管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致命伤,但一定拥有某样东西促使这个伤口!”张研纪慢慢的拿起旁边的那个龙头,然后张开了头骨,把牙齿位置靠近了那个伤口位置。
咚锵惊呼起来,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吻合?!”
“咬死这条龙的不是别人的动物,而是眼前他旁边的这条龙!”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俩为什么要两败俱伤?有这么大深仇大恨吗?”
张研纪走了几步,想找另外一些吻合的伤口,但是这种大规模的尸体里面,能够碰到这种吻合的程度非常难,刚刚找到这个实属偶然,但是张研纪觉得这不是偶然的情况,一定具有通常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场地里面就是出现过大规模的互相自相残杀的画面。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华山论剑?
不,一个答案出现在张研纪的脑海之中,那就是……饥荒!在这个极寒之地,找到食物相当困难,在他们走过的一路上几乎没有树木和动物。在这里居住的动物应该非常稀罕才对,但是这里曾经有着庞大的恐龙群,这或许是在山峰刚刚形成的时候,这个龙群在这里需要觅食,这里的所有食物都已经被消灭完之后,中位恐龙和上位恐龙之间就开始互相竞争,谁能够把谁咬死,谁就能活着,这种生存技能在这种环境之下大大地发挥,甚至所有龙都把平生绝学都用在这里,互相厮杀。中位和高位毕竟都是食物链中上层的动物。他们抢夺完食物链下层的东西之后,食物链开始缩减,越来越短,最后就是金字塔上的决斗。
但是这种竞技并没有通过智慧来优化,因为这一刻的胜利者,它刚刚才吃饱了一个手下败将,但是此时同时有一只饥饿的恐龙在等待着它,由于上一轮的胜利者吃得太饱,所以对于饥饿者拼命的厮杀显得迟钝,这样胜利者就死亡。在这个层面上看,最后的胜利者一顿晚餐牺牲了两头龙。这样子估计下来,很多恐龙的牺牲就变得不是解决饥饿问题的,这种竞争变得无序和违反自然。它们开始互相杀戮,甚至等待对方吃饱和休息的时候出手。
随着这个无序的竞争展开,这里的生存环境就变得无比的恶劣。这里变成得失控的残杀。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咚锵问道:“但是为什么会集中在这里呢?有必要它们都在这里一起互相残杀吗?这里是特定的比武场所?”
“场所?”张研纪自言自语地说道。又被咚锵找到了一个BUG,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个场所的集中性,如果是饥荒造成大规模的自相残杀,那么应该是白骨遍布荒野才对,但是在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龙尸,这样只能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外面山峰极寒而长年降雪,把所有的龙尸淹没在底下,这也许是一件上百年的事情,只有这个雪谷里面的龙尸由于这里没有降雪所以暴露出来。但是这里的规模之大,如果整个山峰底下都是这种状况的话,那么这里到底有多少亿头龙啊,这个数量完全不可思议。第二个就是这里是一个特定的场所如同咚锵说的,当然不会是比武的场所,而是巢穴。动物都有一种争夺食物的欲望,他们保护的能力非常强,咬到了食物之后,必然把它拉回自己的觉得安全的地方,通常是巢穴或者其附近。
如此一来,这里就变成累积龙尸的地方。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龙共同使用一个巢穴呢?甚至是敌人也会同时来到这个巢穴?如果只有一种龙住在这种巢穴当中,绝对不会有这种规模!
所有人看着周围这个场景,都没有出声,陷入了各种沉思和恐惧当中。
咚锵说道:“它们全死在这里也不过是两个方面造成的,一个是内因,一个外因。内因就是它们真的想死,这种就是它们的种群繁殖过剩了,所以必须死掉一些。所以它们就在这里死掉了。外因就是有一个外在力量,把它们本来固定的生活方式打破,这些龙的身体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它们不适应造成严重后果。”
打破生活方式?恐龙是求生本能相当强的动物,如果它们拥有了一种不安全感,或者说是受到威胁的危机感,那么它们就会出现一种应激反应。这种反应让它们的身体机能混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甚至失去食欲,这些都大量地消耗它们的体能。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们衰竭而死。
但是什么造成这种强大的危机感呢?什么力量打破了它们固有的生活方式呢?张研纪突然想到了一点,一路过来,从第一阶山峰低的小溪,路线的迂回,很多现象都有着莫名奇妙的变化,溪流的急速逆流,冰雪的快速溶解调控,特殊的J形通道等等这一切一切难道是跟这个集体自杀有关?就是这股力量是什么?它要一切推向什么地方呢?张研纪感到自己越来越靠近这个神奇的力量,仿佛可以窥探到一个不为地球人所知道的一切,大量恐龙的集体自杀,谜底在哪里揭开呢?这个力量为什么仿佛是贯穿着整个大环境的始终呢?
就在张研纪在沉思的时候,突然听见陈伯父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空气并不流通!”
张研纪正想跟着陈伯父向前走,突然看见咚锵居然悄悄地爬上一具龙尸上面。“我顶,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陈伯父不是叫我们继续往前吗?你还爬过去做什么?”
咚锵转头对着张研纪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便俯下身用匕首挑动着脚下的一下骨头。
真是气死人了,怎么能够让他掉队呢?!张研纪高声说道:“你在做什么啊?!”前面的队伍听见声音,也停住了脚步,所有人的注意力看向了咚锵。
只见咚锵用匕首在一具龙尸当中挖来挖去,并没有要理会其他人的意思。
张研纪疑惑地说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陈伯父有经验似地说:“他在找恐龙的内脏!”
“恐龙的内脏?”张研纪吓了一跳,问道:“为什么要找恐龙的内脏?”
“值钱!特别是一些珍贵的龙种,都传说着它们有特别神奇的药用效果。”陈伯父解释道。
张研纪差点就晕过去,这个咚锵在这种环境之下,居然去找值钱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真的无比恶心,难道他还要包在自己的背包里面吗?这样下山之后这些东西还有用吗?真是想不明白他。
就在此时突然间,在咚锵的那个方向发出一身低鸣声!这声音冗长尖锐,绝对就不是咚锵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向了咚锵。咚锵也被这声音吓到了,对着张研纪这边做了一个不是他发出声音的姿势。过了一会儿,那种声音又响起来,声音低沉得让人觉得可怕。
“那……那是……”张研纪看着咚锵的后面。那里慢慢地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这个黑影非常熟悉,居然能够认出它!张研纪看到了自己那块羊皮衣服!
这块羊皮已经跟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一样的了,现在洁白的衣服上沾满着鲜红的血迹,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如果不是自己曾经打过这个补丁,也无法认出来。这个衣服,难道是……张研纪才想起来,大家走进来的时候,是跟着三头巨龙的,但是进来之后却把这三头巨龙置之脑后,完全没有了这么一回事,现在重新看到这头巨龙,又是熟悉,又是惧怕。因为这时这条巨龙后面大概就已经藏着两条巨龙。这种情况非常恶劣,要怎么应对才好呢?张研纪心中叫苦,这痛苦完全就是救了这条龙等于害了自己整个队伍一样,内疚懊悔。
黑影慢慢向前,洁白的龙头探出光线,那张脸已经没有被困时的那种楚楚可怜状了,现在是一张无比狰狞的脸,尖锐的上颚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睛圆圆地突出,就像是准备要开始晚餐一样,咬紧牙关,洁白的脖子上这时居然能够看到清晰的青色筋条。整条龙感觉有一种不协调性,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狂暴的情绪,却有忍不住慢慢向前。它的嘴角已经流出肮脏的口水。
张研纪注视着它的眼睛,只要它做出对咚锵不利的事情,马上就做出行动。只见它的瞳孔在慢慢收缩,好像是对猎物调整焦距,充满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它低鸣了一声,向着咚锵处走去。
咚锵会没事吗?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张研纪应该怎么做呢?他的速度能够拯救咚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