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父收集起一堆堆的绒毛,这种绒毛有点像蒲公英的花粉团,张研纪猜这种是一种动物身上的毛掉下来的。张研纪不知道陈伯父在做什么,一直在旁静静看。只见陈伯父把绒毛和少量的干草捆绑在一起,然后拿在手上,然后在面前堆上了一堆柴枝,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好像是从天而降似的,这里除了刚才那个花草茂密的地方就是这种砂岩,连一棵树都没有看到。而陈伯父却能收集那么一堆,然后他在附近找到两颗粗糙的拳头大的石头。一手拿着一颗石头,互相碰撞敲击。
张研纪看呆了,这是传说中的摩擦生火?!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在的概念里面除了打火机,其他的生火方式都是扯淡。
陈伯父拿着石头碰撞了十几下,没有一点效果。张研纪看到他的手心都有一个被石头挤红的地方。张研纪循例说道:“要帮忙吗?”没想到,陈伯父居然点点头,把石头交给张研纪。张研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能推搪,只好伸出手接过这两颗石头。
他盯着手中这两块石头,心里骂道:这两个东西真的能生火?这也太神奇了吧。
陈伯父在旁冷冷说:“生火是猎人的最基本课程,你不会不懂吧?!”
张研纪又不是猎人,怎么会懂得这种原始人的玩意。但是他又不想示弱。把两颗石头往死里敲。只听到“叭叭叭!”的声音,而一点火星都没有。
陈伯父抓着张研纪的手,说:“不是靠着猛力就能生火的。自然是充满智慧和技巧的。”
“我顶!”张研纪骂道,为什么你这大叔自己又不自己来呢,如果是简单你自己来就好了,还要我做这种事情干嘛,真是古怪。你自己做的事情不轻松,轮到别人做了就说的那么轻松,真是讨厌。当然,张研纪后面这些是没有说出声来的。
“首先,你看,石头这两面都已经被你敲得平滑了。再怎么碰撞都没有用。如果整个石头都平滑了,就必须换一个。翻转一下石头,找到这一面非常凹凸。你看,这一面!”
张研纪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接着陈伯父又说:“找到这两面粗糙的石头,不能够让像你刚才那样子两个石头垂直碰撞。把一个石头放在下面,然后用另外一个石头从侧面切入,去摩擦。尽量达到最大的摩擦面积。你刚才那样根本就是硬碰硬,没有摩擦。怎么能够生火呢。”
陈伯父把张研纪的手放在绒毛的上面,说:“一定要贴近这里。你离开那么远,生不了火。主要是靠摩擦的火星点点燃最容易生火的干枯东西。那一瞬间是最关键的,就是火星接触燃料。懂了吗?”
张研纪没有回答,因为他真的不懂。陈伯父松开他的手之后,他就开始摩擦摩擦,不断磨。不一会儿,石头平了,又要换一面来摩。他感到自己的手掌心简直被磨出热烫烫的血。
敲了不下四百下,张研纪在想,这是陈伯父玩弄他的吧,这种方式根本没有效果的,所谓摩擦生火只是一个传说。这石头又不是打火石,怎么能够凭着这个石头能生火呢。如果石头能生火,抽烟的人口袋带着两个石头就得了,多安全。张研纪准备把石头一扔,然后闹脾气,让陈伯父做给自己看。但就在此时,他看到绒毛居然冒出了灰色的淡烟。烟慢慢浓烈,张研纪以为有火出来了,便用口吹它。
陈伯父看到奇怪地问:“你吹它干嘛?”
张研纪说:“BBQ的时候,用报纸生火,都要在下面吹的。不是吗?”
陈伯父不知道他说的是野炊烧烤的意思,摇摇头说:“把它放到枯枝上,现在很透风,不用吹。”
张研纪按照陈伯父的意思做了,火慢慢燃烧起来,越烧越旺。火照亮了周围,突然在寒冷的夜晚有了暖和的感觉。张研纪发现在荒野里过夜,一定要想办法生一火,火给人一种温暖和安全,甚至是一种生存的力量。看着哄哄的烈火,不再感到凄凉和孤单。感觉真的很棒,在辛苦了一整天,看到火,心里的落寞感居然被驱散。感觉有光的地方都是属于自己的空间。这是一个房屋,无形的房屋。
在火焰的微暖中,张研纪慢慢睡去。睡得很沉,很安稳。当他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升到45度角处。陈伯父坐在原来的位置,皱着眉头看他的那卷竹简。路易一和咚锵围在篝火旁边,火上面拿着一种什么大片的蕨类叶子做成一个锅子,锅子里面有水还有一些像兰州拉面的东西。
咚锵转头看见张研纪睡醒,便说:“嘿,张小弟昨晚辛苦你了,专门做了好吃的,孝敬你啊!”咚锵笑得四万的口。
张研纪走到火堆边,接过咚锵递过来的一条兰州拉面条。这里怎么会有兰州拉面的?张研纪想不通。其实关于食物和水,他们早就已经消耗到极点。本来装备的食物都留在了船只上,翻船时,只有陈伯父的背包上有一点食物。在水中也泡了一部分,最后在洞穴也消耗完了,所以不要说兰州拉面,就连一点可以咬的东西,都找不到。
难道猎人有在野外做拉面条的技能?这太让张研纪羡慕了。张研纪把那条拉面条放在眼前,因为有热水烫过,所以冒着些热烟,看起来挺可口,只是它比以前吃的拉面偏黄,黄得不像是大麦做的,而是屎黄色,拉面条表面有一些螺旋纹。这是他们捏面粉的手指痕迹吗?但是螺旋纹比他们的手指细小多了。
咚锵和路易一都看着张研纪,张研纪张开嘴,把他想象成面条的东西放进嘴。突然一股泥土味冲进他的喉咙,他马上就把面条吐出来,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咚锵好像做了恶作剧的小孩,一直笑,说:“哦,张老弟,你浪费了我们的午餐,你必须跟我去把粮食找回来!”
“中午就吃这种东西?好恶心的感觉!”
咚锵耸耸肩说:“你想吃什么,自己可以去找!能有一顿这个吃,而且还有红烧,这一定不错了!对于我们来说,满足了。”
张研纪叹了口气,“走吧!要到哪里找。”
咚锵带着张研纪走到一河床底下,这里水分很高,能够看出地比较松软。咚锵趴在草丛上,然后用耳朵贴近地面听了一下,然后拔起一条草。用小木枝在地上那个小孔里左右摇摆,等了一下停住了。他慢慢把木枝拉出来,张研纪看到在木枝上面有一条拉面粗的虫。这虫全身屎黄色,表面有螺旋纹,感觉没有头没有尾,就那么一条东西。但是看着它左右摆动,好像还在吐着污泥,就感到恶心。
这条虫可不短,有一只手臂长,长得有些诡异。它还在寻找空间挣扎,可已经被咚锵拿着它的一端。也不知道哪一边是头,咚锵知道哪边是尾巴就可以了,尾巴有一个小孔,张研纪想象那大概是这条虫的屁股洞吧。
只见咚锵用手指把虫的脑袋端掰掉,扔在地上,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虫的身体,从头的那一端慢慢挤压,经过挤压的地方马上变扁平,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推到尾端。最后尾端处充满了圆圆一坨东西,就像充满气的气球一样。咚锵手指用力,继续往尾端挤压下去。只见虫子的屁股端爆出了很多泥黄色的东西。
“我顶!这太恶心了吧!”张研纪真的没眼看,那些泥黄色的东西应该就是这条虫的内脏还有粪便什么的。他突然感到如果有一种力量把自己挤压,从喉咙的地方开始,慢慢捏过胸口,然后腹部,最后所有的心脏、肺、大肠都从自己的屁眼里挤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咚锵把虫子里的所有东西挤出来之后,直接张开嘴把虫子咬开两半。不知道他虫子有没有在他口腔停留,看咚锵一闭眼,就把虫吞下去了。他把另外一半递给了张研纪。
张研纪连忙摆手,表示吃不下去。
咚锵叹气说:“你别那么矫情啦。这样吃很新鲜,很鲜味的。千万不要吃头,然后把内脏挤出来,就可以吃了。”
“这……这是什么虫……”
“算是蚯蚓吧。”
张研纪以前也吃过沙虫粥,想到这一点,他感到自己无比的饥饿,真的很饿,如果现在有两只烧鸡放在自己的面前,一定可以把他们五分钟内搞掂。这里如果不吃这个,就没有东西吃了。那……张研纪闭着眼睛,把蚯蚓慢慢放进嘴。他尽量不让蚯蚓碰到自己的嘴唇和口腔,直接放到喉咙的位置,然后没有嚼便吞下去。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张研纪胸口涌出来。
咚锵笑着说:“对男人很好的,蛋白质高啊!”
咚锵抓了三条之后,便回到他们的小营地。
可能是吃了点东西,张研纪的肚子舒服多了,更有了一些体力,他问陈伯父说:“七星草在哪里?我们要马上寻找了吗?救我妈重要!”
突然,看着竹简的陈伯父微微地抬起头,看了张研纪一眼,说:“我们不到那里!”
什么?张研纪整个人发麻,怀疑自己听错。这是什么回事?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找七星草救妈的吗?怎么来到这里又说不去呢?搞什么飞机啊?张研纪莫名其妙,那自己接着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