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这封信,梦洁早已泪湿面颊。她甚至感觉章杰的离开,全是自己对他的伤害而造成的。她开始哭着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接受他的求婚,也许自己陪着他,他就不会离世而去。
梦洁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颤抖着双手,慢慢将纸张一层一层的打开。原来,在这些夹层里面分别放了多个小千纸鹤,而且都是不同色的。梦洁突然在那个夹层旁发现了两行字,上面写着:“外面这个大的白色千纸鹤,别以为白色不吉利,这白色千纸鹤,将代表是一只鸟,一只白色的鸟,所以你在我心中,就是那只白色的天鹅。”
随后梦洁一个一个从前到后慢慢摘下打开,只见第一个是蓝色,千纸鹤的旁边写着:“我有海一样的胸襟和天一样的豪情,但我正像这蓝色的意义一样,我同样也很忧郁。”
第二个黑色千纸鹤取下则看到:“如果你我今生能够走到一起,这象征着我们的爱情和婚姻庄重无比。”
第三个黄色千纸鹤则写着:“我多么希望这庄重的爱情能够带给你些许温暖,这庄重的婚姻能够带给你更多的温馨。”
第四个绿色千纸鹤这样写道:“我更希望我和你的那根情线,在这个世界上生机勃勃的生长,慢慢延续到老。”
梦洁小心翼翼的摘下第五个红色千纸鹤,中国红的颜色,他说:“就算你的今生没有我的陪伴,但吉祥如意将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永久陪伴着你,你的生活永远充满着阳光。”
读到这些一字一句的动情语言,梦洁的心在跳动,她的思维里很是感动,但更多的是激动。她轻轻想要还原时,想要保留原来的状态之时,突然,看见层叠的角落有细细而又很小的字迹,梦洁凑近看到:“六只千纸鹤再加上纸张的右下角,用笔画的那三只千纸鹤,一共九只,我希望我们的情长长久久,永不变,也不退。”
看到这里,梦洁更是心酸极了,她流泪对着那堆纸鹤说:“你说得倒好听,长长久久,不变也不退,可你为什么?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呢?你为什么变了,又为什么退了,你究竟要我心疼到什么程度啊?章杰,你好坏,你真得好坏呀!为什么要留给我这些牵肠挂肚的东西,而自己却潇洒的去往另一个世界。”
梦洁连绵不断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此时,她的精神彻底快要崩溃。
伤心至极的梦洁独自哭泣,不知何时,门铃响了许久,她快速抹干眼泪,来到门前,“章莉?什么时候回来的?来,快进屋坐。”
梦洁热情的招呼着,章莉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她进屋后,梦洁忙着沏来热茶,问些不着边际的话,“今天刚到?”其实梦洁自个儿也感觉这些问话有些怪,那么近的邻居,刚见着,不是今天到的,难道还是昨天到的?看着章莉两眼无光的神情,梦洁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是好?更何况自己也处于悲痛之中。
章莉“嗯”了一声后,抬起头目视着梦洁,“你都知道了?”
“出事当天,我去了现场,只不过等我到时,那里已清理干净。”梦洁不争气的泪水在章莉的面前,顺流而下。
“不知章杰是不小心出的事儿?还是故意起了轻生的念头?他那么年轻,又那么有才华,后面的路长着呢?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就要结束呢?”章莉也哭了,两个离异后的单身女人,在这冰冷的世界上,流着心酸的泪。
章莉突地又一次抬起头,“梦洁,出事当天,你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
梦洁想了想,“我什么也没说啊!当时,你和周娅走后,我本想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和感受,可他没有给我机会,随后就走了,当时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状态,可,可为什么不到一小时,他竟然……”梦洁抹泪低下了头。
“哎!我也真是想不通啊?平时章杰的性格就是个非常开朗的人,就算感情受挫,他也不至于以死来解脱啊?”章莉不理解,她甚至觉得,章杰还活着,他根本没有离开人间,可那遗体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是章杰本人啊!章莉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大脑为何总出现章杰活生生的影子,难道是自己有了精神障碍?
梦洁则劝导说:“那是你太思念你的弟弟,从而导致的思亲幻想,这对你的精神没有任何危害,不要疑神疑鬼了,好好生活吧!”
梦洁劝导她人头头是道,可独自一人悲痛之时,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眼泪。“你在家住了两月多?”梦洁问。
“是的,因为弟弟的离去,母亲悲痛后长病不起,直到昨日才彻底恢复。”章莉哽着咽喉。
“也真难为她老人家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搁谁的身上都是无法去承受的,况且她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是啊!我妈幸好身子骨还挺硬朗,要不然,我还真见不着她了!”章莉呜呜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要说那些丧气而不吉利的话,她老人家不还好好的嘛!你不高兴,还哭个啥?”梦洁拍了拍章莉的肩膀。
满脸泪水的章莉又带着笑容,“是啊,我真是糊涂了,母亲康复了,我还在这儿哭哭嘀嘀,这不是在咒她老人家嘛!”
“你总算清醒了啊。”梦洁面带微笑,故意调侃着。
“唉,说实在的,我真的感觉章杰还活着,尽管我已经将他埋葬。”章莉说得如此认真。
许久后,梦洁也说:“我劝你归劝你,不过,我也有你同样的感觉。”
“真的,难道说,章杰真的还活着?”章莉开心极了。
“面对现实吧!你都已经安葬他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也许,只是我们的思想里不愿意他离开而已,也许只是我们的思维中不愿意承受事实罢了。”梦洁拉着章莉的手。
章莉仿佛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懒洋洋地说:“也许吧!也许这只是我们个人的一厢情愿!一厢情愿啊!”
屋内冷静片刻后,章莉说:“我今儿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那好吧!我也不留你了,早点歇着吧!明天早晨,又是一个新开始。”
面对梦洁的话,章莉回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章莉走后,梦洁又来到卧室拿起那些个有着特别意义的千纸鹤,继续思念心中的那个他。她虽然劝说了章莉,可自己的心底深处,始终感觉,章杰就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她。梦洁甚至幻想,在自己最关键时刻,他一定会出现在身边……
思绪中,梦洁突感肚皮咕咚咕咚响个不停,她立即大叫一声,“天哪!厨房?”情急之下,踉踉跄跄扑奔进去,站在灶台前,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谢天谢地,没有意外发生。”
梦洁靠近正想探个究竟,火为何自动吸灭时,这才发现是煤气烧完,从而使得危险没有降临。不过,锅中的肉食已经焦得不能再吃了,看到菜板上的还未切完的黄瓜片,再看看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手指头,厨房内的一片冷清使得梦洁没有了半点儿胃口。
她挎上包独自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没有目标的闲逛着。突然,在一个公交站台旁的一个空地上,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声儿传进梦洁的耳膜。
她大步向前走去,隐隐中看到人群中央的一男一女,相互撕扯着。男人嘴里不停地骂道:“你这个臭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勾引男人。”
那男人很气愤,大大的眼眶中似乎带着杀人的凶器,使得周围个个儿看热闹的人,不敢靠近半寸,避而躲着观望。
那女人的语气也是咄咄逼人,她说:“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在这儿给我嚷嚷。今天,你是怎样说出来的,你就给我怎样的吞回去。我告诉你,我不但没有勾引男人,而且,我更是清白的。你要为你放出的话负法律责任。”
远远的,梦洁明显能看到,那女人喘气得胸前上下抖动,看来,她是气急了。但那男人也没有松懈半点愤怒,他说:“好,你还给我嘴硬是吧!我有证据在手,看你还能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就让你这个臭裱子在这里出出溴。”
那男人立即从腰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右手高举,用力抖动着,“你给我看好喽!这男人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曾经躺过我们夫妻共同的那张床?你看看,多亲热啊!你还为他盖被子。”男人眼里冒着红光,似乎要喷血的感觉。
女人有些惊讶,“这照片是哪来的?谁给你的?”
“怎么?没话说了吧?怎么解释?”男人靠近问道。
女人身子稍稍倾斜,“我没法解释。”
“大家伙看好了啊,一个陌生男人躺在我的床上,她,这个臭裱子竟然说得不清不楚的,大家伙儿说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那男人拿着照片,在周围人前转一圈后,又回到女人身边,“离婚!”
女人皱起了眉头,“许志明,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可以离婚,但不是现在,我必须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讨回一个说法,要不然,你休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让我离婚。还有,我今天受到的这些侮辱,不久的将来,你必须给我赔礼道歉。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的名誉权,我完全可以立马上法院起诉你,但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不想那么做。”女人后面的语音很重,声音也很大,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颗瞪的快要蹦出的眼珠。
女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终于落泪了。那男人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似乎内心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他的表情明显让人感觉,他是爱她的。可是有爱,为什么有事不能好好沟通呢?一定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家事外仰呢?梦洁想不明白。
看热闹的路人慢慢散去后,梦洁也随意走在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她瞎逛着,进服装店看看衣服,进鞋店看看鞋子,一会儿又闪进了化妆品店铺,最终手里也没有买到一件称心如意的物品。
她慢慢走进公园,想吸收点儿自然花香的气息。梦洁的脚步刚踏进一个稍有些偏僻的几棵大树中央,只见一位眼熟的女子在那树旁的坐登上默默流着眼泪。
梦洁慢步靠近,“那不就是刚才和许志明吵架的那位女人吗?刚才吵架那会儿挺有魄力的,可这会儿?怎么变化这么大呢?哎!女人哪!永远都是脆弱的。无论有多强的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面对情感问题,女人往往都是弱者。”她想着。
“你好!我可坐下来吗?这儿只有这么一个木椅。”梦洁微笑地轻声说。
那女人立即抹完泪,四周望了望,发现的确没有多余的椅子,随后说道:“好吧!你坐吧!”
梦洁坐下后,立马找着话题,“没,没打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