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
我经内蒙古转到了北京火车站,接我下站的是美国同窗刑先生,毕业后各奔东西,我们已经近30年没有见面了,他现在在某家经济学社担任主编。一下站,他就为我此次行程提供了最美好的问候,我记得他是个广东人,阔别多年,我也只是草草听得懂他说的几个字而已,在意识到我的尴尬后,他还是用英语和我交谈。
他所住的地方是个不错的四合院子,东西南北都是知识分子,他们人手一本《马列理论》,并且热情邀请我同他们一起去紫禁城看看。
我不好意思呆太久,和刑先生吃过晚饭后就立马回到火车站,下一步计划是从山东省乘坐邮轮去到北美。
等待的时间总是乏味的,我总是停不住脚步想要达成目的,火车启动时我又拿出了那些报纸来看,有时候竟觉得我自己如此扭捏像个姑娘。值得高兴的是,艾莲娜夫人登上报纸那天显示的是1924年7月,我注意到报纸右下角一个名字叫斯图尔特,是专门负责美洲银行公报的写手,他曾在公报上曝出过美洲银行一个经理负责人利用职权进行诈骗,后来那人被美洲银行开除了。
我想他也许知道一点什么......
为了不打扰到阿芙乐尔工作,所以我决定,凌晨到达山东的时候去找个座机给她打电话,希望她不要怪罪我,我需要她在美国帮我留意着斯图尔特这个人是否还活着,这不是一个玩笑,敢于曝出不法分子的人通常都死于非命,因为我是个悲观主义者。
知道吗?我竟然拨通了阿芙乐尔的电话,她那里是半夜,听到她的声音后,我开心得像个刚谈恋爱的少年,她没有因为我的打扰而怪罪我,只是通电话时不停地打哈欠。我告诉她自己的新发现,但那个叫斯图尔特的人应该已经退休了,好在美国的报社千千万,负责美洲银行公报的应该只有一家,如果幸运的话,我能从他那里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阿芙乐尔问我登船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说还有8个小时,她思考了一下告诉我,“麦克斯夫人还有4个小时会起床,我想趁早餐时问她这件事,她应该会分享的”,我高兴得不行,阿芙乐尔的办事效率尤其高,和她做同事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8日
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一位水手谈话,他是船长的儿子,皮肤晒得黝黑发亮,问我此行目的,以及为什么一直等在电话亭旁,我回答他我是等我的太太给我回电话。
他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真好,我和我喜欢的女孩再也见不到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那女孩的父母是高知识分子,而他只是一个没有知识的渔民的儿子。这剧情让我想到了很多关于这种的小说情节,大多不能在一起都是父母阻拦,而非自己顿悟。说实话,遗憾了才是最美的,人有所憾才能成长。
我内心想的是,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以前的激情全部散进柴米油盐和婴孩啼哭里,女生该会觉得自己心里的小情调不会被男生呵护,男生该会觉得自己连天昼夜的劳作不被女孩认同,这是很惨的事情。一开始都是激情让两人靠近,激情过后让两人依然靠近的该是三观,一概成功的爱情都要立足在人生、思想、金钱这三者之上。
看着船长和水手将鱼装进水桶中后,我在港岸这边的小吃摊上买了一只用荷叶包着烧制的烤鸡,摊主细心给了我一只塑料口袋,怕我用手抓着烧鸡的吃相太难看。
电话响起,我接起电话,用头和肩膀夹着话筒,样子十分怪异别扭,“阿芙乐尔?有什么新发现吗?”
她说,“有,那家报社叫做托塔斯周刊,至于那个人在不在世也只能等你到美国之后自己去找了”,她得到的信息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同时还提到了,在麦克斯夫人的映象里,那个经理叫雷诺,为人老实中肯,因为麦克斯夫人还在美国做生意时去参加过美洲银行的上层会议,这个雷诺经理的业务成绩也很突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诈骗挂上钩
我再以此为目的去翻找了关于雷诺的信息,报纸上雷诺被革职的时间是1922年3月,艾莲娜夫人当经理时是1924年,也就是她登上报纸时那一年,我以为两者之间会有一丝关联。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很高兴得到了一丝线索,那么我在笔记本时间轴上又可以再添上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