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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湘南

第二日清晨,苏清瑶与余小钱便又开始赶路,姑娘一袭红衣,腰佩长剑身上便无他物,悠然自得,男子背挎行囊,手握长剑,虽未携书可处处是那书生模样,姑娘身有银票万两,而书生不过携有白银几两,好似天下书生都这般穷酸,可天下书生不该心有落魄,陈先生可说了,读书人就该心有暖阳。

二人行走数日路程便进入湘南城中,湘南是那京城脚下一富饶之城,湘南有一江名湘江,风景极美,当今西秦皇帝曾划船南下游湘江,入湘南城内笑道:“朕西秦四十城,城城该如此。”一时西秦人人不但知那京城洛阳,也有那美城湘南。

余小钱与苏清瑶入城不过是正值中午,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似热闹,苏清瑶携余小钱处处游玩,街上男子见苏清瑶这般灵秀姑娘,一时看的入神,携有妻子的,妻子大骂男子:“我怎嫁给这般德行的男人!”而未娶妻的年轻男子看一眼,念念不忘,便多瞧上几眼,苏清瑶回头一望,年轻男子皆红了脸。

街访上有一老头敲打着铜锣,旁边有一小姑娘弹奏琵琶,那老头身形瘦小,衣着邋遢,那小姑娘约摸十岁,身着布衣,布衣上虽缝有几个补丁,可衣着端端正正,洁净的脸庞倒是有那几分清秀,身前围有数人,苏清瑶便带着余小钱上去凑热闹,那老头看人已不少,放下铜锣,小姑娘便停下弹奏,老头张口喊道:“江湖众人,四海皆友,听老夫讲一江湖故事,故事起伏,可拍手叫好,公子小姐也可抛钱打赏,待老夫讲完那便是后会无期。”

老头微微站起身来,此时琵琶声幽幽传来,老头开口道:“京城有一游侠郎儿,父母皆亡,一人活至十之五、六,背负木剑,坐于墙城之上,仰望天空,心系那江湖大事,手握木剑那便是江湖侠士,忽见街上一小姐模样的女子带着一贴身丫鬟游于集市,富家小姐长的俊俏,贴身丫鬟长的也俊俏,那游侠郎儿不爱那富家小姐,却对那贴身丫鬟一见钟情,见之一面,念念不忘,夜夜所思,那游侠郎儿便不再心系江湖,每日不过是寻那贴身丫鬟的身影,日子久了,贴身丫鬟也注意到了那游侠郎儿,便与那游侠郎儿相识,逐渐相熟,游侠郎儿携贴身丫鬟游那京城各地,见了不少稀奇玩意,可好景不长,王府那世子迎娶那富家小姐,那贴身丫鬟作为陪嫁是要做那世子通房丫鬟的,游侠郎儿听闻此事,心急如麻,那日世子迎娶小姐,京城内喜气洋洋,而那游侠郎儿孤身一人手握木剑。”说到此时,老头说话声与小姑娘琵琶声戛然而止,老头笑眯眯看着观众笑道:“各位看观,且看那游侠郎儿一怒为红颜,拦王爷府上迎亲队伍,当不当赏?”

各位听客皆知老头所求何事,一时听客少了大半,倒还是有几年轻男子打赏几文钱,那老头将那十几文铜钱好生收好,微微摇头,小姑娘琵琶声再次响起,慷慨激昂,老头开口继续说道:“那游侠郎儿鲜衣怒马,木剑插地,拦下王府迎亲队伍,王爷听闻,大怒,派一百骑围剿游侠郎儿,游侠郎儿见一百骑,大笑迎敌,那从来习武的游侠郎儿竟频频入境,成了那一流高手,持木剑敌百骑,僵持不下,王爷听闻大手一挥,再派五百骑,以六百骑敌一京城乞儿,游侠郎儿终是不敌,木剑破碎,迎亲队伍依然前行,京城内依然喜气洋洋。”琵琶声幽幽婉转,老头说完后便不再言语,佝偻身影微微站起,伸手抚平长衣。

听客见故事就这般完结,齐齐说道:“这江湖故事可不尽庆。”

那老头不再言语,挥手与江湖听客告别,携琵琶小姑娘渐渐远行。

……

入夜的湘南依旧熙熙攘攘,但最热闹的还是当属湘江河畔,苏清瑶拉着余小钱来到湘江河畔,人虽多却也不显得拥挤,河畔岸上搭有戏台,河畔江上停有花船几艘。

戏台那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苏清瑶与余小钱坐于台下,此时锣鼓声忽然停下,身着戏服的戏子逐一上台,台上唱戏,台下拍手叫好。

台上所讲的故事:两国交战,招兵买马,有一女子身无长兄,阿弟幼小,替父从军,身披铁甲,驾马可敌军,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见那高堂天子,数年功勋唯求卸甲归乡,见家中年迈爹娘,才知阿姊已嫁为人妻,才见那年幼小弟已成人……

入夜的湘南依然灯火通明,那湘江河畔有杨柳依依,有一池塘数里荷花,沿街有三秋桂子,十里花香。

街中小儿最不知疲倦,追逐打闹,满头大汗,依是笑意浓浓,街中那少年,总爱爬上树梢或是城墙,觉得江湖人好似都这般。

苏清瑶抬头望月,余小钱也抬头望月,苏清瑶看的是这湘南美景,余小钱看的也是湘南美景,可余小钱看的最多的还是这湘南城中来了一美人,余小钱甚是喜欢。

第二日清晨,天气微凉,余小钱这才记起,现已入冬,余小钱与苏清瑶是走的极慢了。苏清瑶告诉余小钱道:“待我两人入京城洛阳,能见满城白雪,京城大雪飘飘,也是极美的。”苏清瑶说着露出笑容,余小钱也觉得是极美的。

那日余小钱与苏清瑶出湘南城外,湘南去往京城官道并不像以往道路一般,此时道路上人来人往,有车队货物赶往京城的,也有去往京城游玩的年轻男女,当然也有京城来湘南的。

路途有数人邀苏清瑶与余小钱结伴而行,苏清瑶不过是冷眼相对,余小钱见此一一回绝,毕竟他人多是见苏清瑶样貌才愿邀请,倒是也有真心结伴而行的,可苏清瑶依旧冷眼相待。

二人行数里,道理宽广,去往京城或者他城分数路,人人择路而行,苏清瑶并不愿意与他人共行,与余小钱独行一路,倒也不是那乡间野道,是因为树木丛生,道路坑坑洼洼,比起其他道路,这路的确不好走,可苏清瑶与余小钱依旧悠然自得。

余小钱回想湘南之行是有些后悔的,湘南城内街边摊上贩有许多新鲜玩意,也有许多花花绿绿好看的小东西,余小钱倒不是喜欢那些,只是想送给苏清瑶这些,为何想送余小钱不知,可余小钱怕苏清瑶会拒绝,害怕苏清瑶会像拒绝别人那样冷眼对待自己,可余小钱所见一钗子真心好看,雕刻的十分精致,余小钱未买,余小钱思来想去,总为自己惋惜,若让苏清瑶戴上那钗子怎能不好看,不不不,若是戴上肯定更好看嘞,可那小小一物竟需要几两银子,余小钱没有狠心买下,可这已出湘南又觉得几两银子是值得的,余小钱一时气脑,苏清瑶见余小钱这般关心问起,余小钱忽然脸红,直道:“没事没事。”

余小钱心中所想,下次再来湘南一定要买下那钗子,若在京城所见漂亮之物大可狠心买下,若苏清瑶有所见心爱之物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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