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桐坤闻言翻了翻手中的书册,发现竟是左家四品丹的丹方总要。
只是左桐坤越翻面色越难看,翻到最后脸色已有发黑的迹象。
“十四叔祖。”左桐坤攥紧了丹方总要,冲左书风躬身行礼:“桐坤有一事不明,还望十三叔祖解惑。”
左书风似乎很是满意左桐坤的态度,捋须笑道:“你且道来。”
左桐坤深吸一口气,敛去面上难看的表情,认真问道:“十三叔祖,据我所知,左家四品丹方仅有一百七十二道。”
“记性不差,确实如此。”左书风笑呵呵的答了一句。
“可是这本四品丹的丹方总要。”左桐坤指了指手中的的书册:“除却一百七十二道四品丹方以外,尚有八道尚未完成的四品丹方,以及十五道尚在设想阶段的四品丹方。”
“说的不错。”左书雷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笑道:“若是觉得自己负担不来,老夫换一份丹方总要给你也是可以的。”
左桐坤闻言哪能不知左书风的用意,果断摇头道:“桐坤谢过十三叔祖厚赐。”
“好!”左书风两眼放光的赞了一声,旋即又将一本书册交到了左桐坤手中,神识传音道:“左家四品丹诀尽在此处,细心研习,切莫交予他人!”
正盘算着如何尽快炼完四品丹的左桐坤闻言一愣,略略翻看两眼,却发觉这本四品丹诀详解远比自己所了解的四品丹诀繁复深奥!
刹那间,左桐坤醒悟过来,若他不选择迎难而上,便证明自己进取之心不足,也就拿不到这份丹诀详解!
同时左桐坤笃定,这一遭考验绝不可能是父亲和二叔三叔的主意,只会是两位叔祖的手笔!
想到这里,左桐坤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犹豫着该如何回应左书风。
而恰在此时,左书风却再次神识传音道:“还有一事你需知晓,车迟宇动用秘阵,逆天改命治好了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如今已是炼体期的修者了。”
左桐坤闻言收敛心神,心念一转轻声答道:“车迟宇原先不能修行,继承国主之位无望,自然能独善于国主一脉的国本争斗之外。
“可他如今有了争夺国主之位的资格,尚在他前面的那四位兄长,恐怕都不乐意此时多出一个对手来。
“所以不管他再如何善于筹谋,短时间内都碍不着咱们左家。”
左书风闻言,又见左桐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越发满意的轻捋长髯,笑着挥手道:“既然计较已定,便潜心炼丹去吧!”
左桐坤恭敬行礼,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左书风为他安排的炼丹房内。
而在丹房大门闭合的刹那,一直注视着左桐坤的左书风原地盘膝而坐,神识扩散笼罩一个个丹房的同时低声自语道:“小小年纪便心念坚定不畏碍难,又能洞悉世情预作筹谋,当真是个家主苗子!
“若是丹道天赋也能冠绝同辈,便是没有老夫等人护持,这家主之位,你也能坐得稳稳当当的了!”
就在左书风心怀期待等着左桐坤的表现时,坐在丹房中的左桐坤却并没有急着开炉炼丹,而是将丹方总要和丹诀详解摊开在地上,对比翻读。
很快,左桐坤就通过两相比较,将丹诀按照是否常用和修习难度排好了修习顺序。
“两百道丹方,难怪父亲母亲着我在家中多待几天再来。”左桐坤收敛心神,翻开丹诀详解的某页,语气不见悲喜:“再出丹房之时,却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了。”
说罢,左桐坤不再言语,沉心静神,开始习练四品丹诀。
时光荏苒,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
而当左桐坤进入丹房的第一百天结束时,他已经成功炼出了一百九十四种四品丹,且每一种都能丹成上品!
至于那本丹诀详解中的丹诀,他更是无一不精,甚至将其中数种常用丹诀修至收发由心的境地!
“最后一道丹了。”左桐坤一边吞服丹药补足自身消耗的灵气神识,一边将丹方总要翻至某一页,骂骂咧咧道:“回春丹,会研究四品回春丹的脑子,想必不是什么……”
“哼!”左书风忽然神识传音打断了左桐坤的咒骂:“不是什么?此人正在学堂授课,可是要我将他唤来,受你几句教导?”
竟是十四叔祖……
左桐坤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改口道:“十三叔祖,桐坤是说此人构思巧妙,敢发前人之未想,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油嘴滑舌!”左书风呵斥一句,轻叹一声传音道:“你说的没错,如今已有六品回春丹,再钻研四品回春丹自是无有必要,索性便弃了吧。”
左桐坤闻言愕然,不敢置信道:“十三叔祖,您的意思是……”
“没错!”左书风传音间手掌一挥,左桐坤所在的丹房大门豁然洞开:“自今日起,你便是左家的四品丹师了!回去与你爹娘请安去吧!”
左桐坤闻言面露惊喜之色,飞快掠出丹房,冲着依旧盘膝而坐的左书风施礼道别,急匆匆的奔向居所方向。
淡然自若的左书风看着左桐坤远去的身影,暗暗沉吟道:“此等天赋,何止冠绝同辈,便是他父亲,也不过如此罢了。
“只是,即便他这般拼命修行,为何老夫依旧觉得他的心思并不在丹道一途呢?真是怪哉……”
这边左书风纳闷,那边左桐坤却已经来到了内宅父母的居所外。
“爹爹!娘亲!”高呼两声之后,左桐坤带着满面的欢喜,想也未想便一头扎进了父母居所之中!
然而刚一进门,左桐坤就惊觉屋内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一名老者端坐于内,正与左寒柏夫妇一同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多年未见,少爷竟这般大了!”老者慈眉善目的盯着左桐坤,眉眼之中的宠溺竟是一点都不比左寒柏夫妇少。
左桐坤见父母笑而不语的看着自己,心知是在等着自己的反应,便好奇的打量着老者。
忽然,左桐坤只觉眼前的慈祥老者与脑海中多年前的一个形象蓦然相合,失声惊呼:“李伯!”
“哎!”老者听了左桐坤的呼声,笑的越发开心:“老朽离家时少爷刚刚足岁,当时那一声李伯着实叫的老朽开怀良久!不曾想时至今日,少爷竟还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