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剩下相识交好的女人们帮着收拾宴客后的“残局”。红着眼睛的林氏拿着大木盆收碗筷,大林氏拿着抹布收拾桌子,大舅妈用扫帚清扫桌下的垃圾……
很快,崭新的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洁净,女人们又转战灶房。锅碗瓢盆的放在水槽中开始洗了,彼此间的聊天声,叫嚷着拿东西的,也是热闹的很。
父亲辈的都喝倒了,小子们的可还清醒着呢,热情的跑前跑后的还桌椅。
说来家里小子实在不少,林大舅有两个儿子,林二舅有三个儿子,宋根也有三个儿子,加上苏杨苏林还有宋彧,把桌椅还回去足够了。
男娃们一应都听宋彧的指挥,一家家的去还桌椅。他们前后有序,不慌不乱,先后或抬或抗或顶着桌子向院门而去。年纪小苏杨苏林只能搬凳子,兄弟俩对视一眼无奈一笑不约而同的耸耸肩膀跟在后面。
男娃的事挨不着女娃,喜儿糖糖和林佳佳正在灶房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林氏的异样是个人都能看得见,不过她们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谁也没问。不过也不用问,里外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不知谁家的事啊?
林氏转动塞子,涓涓水流顺着安装好的竹子口流进水槽里,“安了这啥自来水可真是方便,以后我都不用出去挑水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可不是,你姐夫可说了过两天也给家里弄一个,要不挑水着实太累人了些,”大林氏家做豆腐生意,需要的水不在少处(用水量大),“还有你家的下水道,多好使啊。塞子一拔水就顺着管子出去了,不用往外提水送水的。赶明儿我也弄一个来。”
牛氏几人都附和道,说是闲下来了都要给家弄上才是。又夸赞喜儿是个有本事女娃,这么好的法子都想的出来。
林氏抿嘴含笑听着周围的赞美,心里高兴极了。边上的大林氏用胳膊肘捅捅她,挤眉弄眼的好笑的紧!
林氏冲她眨眨眼,大林氏又呶呶嘴,姐妹俩你来我往的笑成一团。林姥娘进来找水时看见心下也高兴,女人要是出嫁后还能保留一份纯真开朗,一定是丈夫疼爱的缘故。
林姥娘对苏家老宅虽是不太喜欢,但是对苏文这个小女婿却是喜欢的紧。原因无外乎苏文时时刻刻把林氏搁在心头,尽全力保护她,努力的爱着并捍卫着这个小家。
新盖的灶房比之前大了两倍有余,这主要是考虑到做泡菜酱料生意的缘故。屋里有大小不一的十口锅,买两个锅中间都有一个大瓦罐烧水。
四角板正的锅台的灶火门边上各有一个风焊(老式的推拉式的风箱,和鼓风机是一样的作用)用来加强火力。乡下人建的灶台很巧妙,他们用一口灶火能管三样事。前锅、后锅以及两锅之间的烧水瓦罐。
苏文从城里带回来的新铁锅不小,前锅足有一米大,后锅略小些。喜儿见状笑弯了眉眼,锅灶跟的上,家里才能做出来好吃食哩!
新灶房完全是按照西式习惯来建造的,灶火在北面火力大顺风,油烟易散不呛人。东西两边都是顶到墙的刷了清漆的木质柜子,可以用来存放坛坛罐罐和米面粮油等等。
南面安了五个大型水槽,墙上装着用自制的竹筒做成的自来水管。水槽下还有用竹筒做的下水道,一直铺到后院的猪圈边上。
碗口大的竹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先用沸水煮过,再用细沙炒过,方可保竹子多年不腐。其实和刷过多变的桐油的竹器,不易褪色变形是一个道理。
不过这样做可省钱多了,毕竟桐油可不便宜咧!
下水转弯处的竹子都是经过经验老道的张师傅特别处理过的,据他说,苏家的自来水和下水道的竹子能用多年不腐不烂不变形。
灶屋中间就是操作台,上面清一水的青石板,铺的齐齐整整。下面全是用枣木打的木架安的木柜。
新灶房的存储空间比之原来增加了五倍有余,这也是喜儿和宋彧两人费心设计的缘故。
一家人收拾好后各自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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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落成的小院可谓是焕然一新,与从前破破烂烂的土房子自是不能同日而语了。苏家的院墙高,足有三四米,这也是怕山里野兽下山侵扰伤人的缘故。
前院崭新的房屋修的整整齐齐的,连大门都是新换的朱红色大门,喜儿再也不用担心家里的隐私与安全问题。
前院只用河边挑回来的砾石铺了三条的小路,免得下雨天道理泥泞脏了鞋袜。之前的烤箱也在前院,水井也一并打在前院。
家里虽是有从山上引来的自来水,但是林氏怕冬天泉水干涸无水,到时候吃水用水麻烦,就匠人把水井打在了前院,离灶房近些用水方便。
水井是专门请了有经验的手艺人来打得。井挖的很深,喜儿趴在井边能在尚未消去暑热的九月天里,感觉到井底寒凉的水汽扑面,很是凉爽。
从前院径直穿过一个小门就是后院。后院是家里的牲口们聚集的地方,鸡笼、鸭舍、鹅窝、羊圈、猪圈和牲口棚(驴棚)各居其位。
农家养猪并不容易,因为猪圈很难清理。尤其在夏天时,更是臭烘烘的难以靠近。而且夏秋傍晚猪圈边上蚊虫到处都是,多的吓人!
所以苏文这次修猪圈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因为猪爱拱地,所以特意用石子灌着糯米浆混合的黄泥铺地,猪圈也是用大小相差不多的板块石垒起来的。
这些石头一部分来自河边,一部分来自山上。家里在山上种了些山芋、番薯、玉米和胡麻,有时候林氏和苏文去上肥除草的时候,会顺手带下来些。
这下就不怕猪拱地顶墙了,石头盖成的猪圈结实的很!后院很大,几乎是以前一整个院子的面积,所以猪圈很宽敞。
苏文细心的把猪圈都分成四个,免得有些性子急躁的公猪老爱凑在一起打架。猪受伤蔫蔫儿的不爱吃食不说,还得给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