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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石室

风尘手握着妖丹,不免有些遗憾,妖丹里的能量基本已经耗光,如今不过一个空壳,已无甚大用。不过还是收了起来,这是自己猎到的第一颗妖丹,用以纪念尚可。

身上衣物破损严重,裸露在外的肌肤焦黑,乍一看去破烂甚于乞服,几乎衣不遮体。

庆幸火灵熊乃强弩之末,否则此一记便不是只肌肤焦黑而已。

风尘微皱眉头,神色渐显微愠,他天性不喜脏乱,因此哪怕被逐后山,所住之处仍是干干净净,衣物亦是时常换洗,因此唯有的两件也都洗得退了色。

过了一会,方才平心静气,回想了一番战斗,收获泼多。此战应当算是人生首次实战,毕竟以前都有家族护道者,都难谈生死战,自无多少厮杀心得。不过回想一番,更多是心悸,还是太大意了,他是万万没想到火灵熊竟此生狡猾,与他缠斗竟是在积蓄灵力,差点就着了它的道道,难怪它明知不敌还不逃跑,原来是领悟了天赋神通!

熊亦黠矣,而顷刻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矣!

碰到风尘,也算是火灵熊命有此劫,若换一人,估计就是两个故事了。

风尘抬头观了眼天色,只见一抹微红挂在天边,周遭也暗淡了几分,估计再有展茶光阴就完全黑了。

拖拽着火灵熊的尸体来到洞口下方,双手握住火灵熊脚裸,用力一甩将之甩了上去,风尘几个跳跃也尾随而上,来到洞口处。

火灵熊之躯重达百钧,若非风尘一身气力不符于境界,还真就拿它没办法。

刚上来就有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鼻,令他微有晕眩之感。

微甩了甩头并未多想,只当是火灵熊所引起。提起火灵熊一腿拖进山洞,在外面还不算太黑,走了十几步之后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凭着微弱灵识勉强行进。约莫十来米的距离,洞口陡然变宽,灵识已然感应不到边际。为安全起见,风尘将火灵熊的尸体放下,沿着原路走了出去,找来干柴和水,还意外在溪水附近找到了几块盐石,这是一种带盐的石头,在山里很难寻见。运气不错,给他找到了几块。

回到山洞,风尘将干柴堆在一起,下面放了一些枯草,将长剑和剑鞘交叉,用力一划。洞穴渐渐亮起,这才看清楚整个山洞的样子。风尘也彻底放心了,至少可以肯定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在火堆上做了一个支架,用木枝穿插几片巨大的树叶,临时做了两个可以盛水的叶盆,将之固定于支架上,运起内劲碾碎盐石放入叶盆内,淘起了盐。此法乃是家族狩猎时爷爷所授。待树叶盆内水沸腾,倒入另一个叶盆,滤过残渣,来回几次,残渣过滤完全,以内力蒸干,叶盆内所余白粉,便是盐。

淘好盐,于石壁之上打一洞,以木棍将火灵熊定于石壁。经过一番努力,风尘扒下兽皮一瞧,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不免惋惜,毕竟妖兽皮可不便宜。用长剑刮除兽皮上的碎肉,再拉开架于了火旁晾烤,虽然破损严重,但还是能卖点灵石,不能浪费了。如今离了家族,吃穿用度都得自个儿解决,勤俭一点准是没错的。

记得以前爷爷常说熊掌味道不错,便割下了一只熊掌。一会儿,洞内便飘散着浓浓的肉香,香味掩盖了血腥味,连洞外好远都能闻得到。

……

解决了温饱苦,收拾一下残局,便开始盘膝而坐调养生息。待到内力恢复得差不多,才提起长剑打量。

风尘略感疑惑,此剑不论外观还是那熟悉感,的确是自己原先那把佩剑无疑,还是亲自署名,于剑柄底部烙印“轻雨”,剑刃两侧落款“一城烟雨轻承上,半国风云倚剑中”。可也只是凡器,怎就能此般轻易就破开了妖兽皮骨?虽说这头火灵熊刚刚诞生灵智不久,却也非人间凡兵所能伤之。

翻来翻去,敲敲打打,半天未能瞧出个所以然,便不再去理会,放于一旁,起身观察起山洞。

洞穴大概十余丈宽,四五丈高,洞壁凹凸不平,观其纹路,乃天然所成,呈……瓶形?

巡察两侧洞璧,回到原地拿上轻雨,外出寻了些料材,做了几根火把,才来到火光照及不到的角落处,发现原来洞中还有一洞,就在一处石墙后面,还有一个洞口向下倾斜延伸,此处的血腥气更浓郁。

为了以防万一,风尘还是觉得摸清楚此处的情况才可安心,于是便提着轻雨剑顺着洞口走了下去。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周围岩壁偶有凸起,颇为碍人,上面偶尔还有血迹残留,还未彻底凝结,显然抹上去不会多久,不禁让他更加小心了。

当风尘深入有数十米时,通过血腥之气的浓郁程度判断,他知道源头已经很近了。果然拐过一个弯口,突然发现前面躺着一人。走过去一看,已经没有了气息,不过身上还有淡淡的余温,显然并没有死去多久,血腥气便是从他身上散放。

观其相貌,不过中年,不过在修真界根本无法以相貌来判定年龄。此人身着灰袍,在其右手有一把断刀,还沾染着血迹,腰间别着一只灰色布袋,以金丝边纹饰,中间绘有一古朴图案。一身灰袍破损严重,血迹斑斑,胸口处更有四道深深的爪痕。风尘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应该是此人入山历练,可惜时运不济遭遇火灵熊这样顶级的开灵初期妖兽,最后被追杀至此,奈何火灵熊太过强大,没能逃过一劫,最终还是命丧于此。

火灵熊是出了名的记仇,睚眦必报的性格,令一些低阶修士闻风丧胆。

风尘默然,像这样的遭遇在修仙界并不罕见,为了修炼资源、为了谋生、为了修为破关、为了宗门历练……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很多人甘愿、或迫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深山老林,寻找所谓的天材地宝、机遇福缘。

风尘没有因此有丝毫情的绪波动,依旧心冷如冰,搜刮了中年人身上的一些物品,不过最终就拿了一个芥子囊,因为值得他拿的也就这一个芥子囊。他没打开看。

准备将此人带出山洞在找个地方埋了,但是接下来的发现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在风尘挪动尸体的却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了中年人左腿之上有一道伤口。风尘是用剑的,一眼便瞧出了是剑伤,甚至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淡淡的剑气!

能有剑气残留不散,说明此人在剑道上的造诣不浅,要么是像他一样天赋异禀,要么是修为颇高。但不论哪个,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事后他想了想就又安心了几分,至少可以肯定他暂时是安全的,因为如果这里还有人,那么火灵熊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或活着,因为一个能插练气境高手一剑的人怎么可能杀不死一头伤势如此严重的开窍境妖兽?

不过风尘也不太敢确定,眉头紧皱,隐隐不安。

拖着尸体出了山洞,找了一个平地将其埋葬,回到山洞,又在洞口布置了一道简易的禁制后,重新点燃一根火把来到洞口处。来到原先发现中年男子的地方,看了眼似乎还有很长一段的通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算继续探索,不过更加小心了。

深入了将近一里地就有了新的发现,通道到了这里就由原来的天然形成变成了人为开辟。四周由一块块青石板镶嵌,有长明灯安插在石壁两侧,不过并没有点燃。风尘查看了一下,应该是东海鲛油。

风尘大感好奇,难道是一座陵墓?

怀着好奇心点燃了一盏长明灯,瞬间一排排长明灯自主燃起,将通道照得通亮。

又拐过两个弯道,便来到一座石门前,石门高约丈许两侧有两尊高大的石刻雕像,均手持青天宝剑,身着战甲,面目狰狞,一左一右矗立护卫着石门,让人望而生畏。

风尘来到石象前,只能到他们腋下位置。打量了一会石像就来到石门前,石门之上并无特别,与普通石门无二,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什么机关暗扣之类的,也没有感受到什么阵法气息,于是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两尊石像,绕着两尊石像转了起来,一边打量着石像,一边敲敲打打。终于在左边的石像找到了线索,观察了一阵,突然将石像手中的宝剑转动了一下。随后一阵阵机关连锁的声音响起,待到所有声音消失不见,石门发出一阵石壁摩擦声缓缓升起。

风尘向里望去,是一间石室。待石门完全开启后,风尘才走了进去。

石室不大,二三十平方,中间是一方石桌,石桌之上放着两个罐子,周边对立摆放着两个石凳。

风尘走近石桌,上面全是灰尘,两个罐子上面也是。一挥衣袖,石台上面的灰自行飘散,足有二指深!

风尘愕然,这得放了多少年了?

灰尘散尽,露出了一盘棋局。棋局应该是同一人所下,因为两个棋罐是放在同一侧的。从灰尘的厚度就可以看出,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来过。不过无论石桌上的棋子还是棋罐的都还完好无损,在火光的照耀下,甚至隐隐有光华流转,显然不是寻常物件。石桌也是,上面的纹路依旧清晰无比。

难道是哪位修士的洞府?也不可能,如果是修士洞府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禁制?还用这种凡俗机关术伎俩?如果不是修士,那这仙家之物又是怎么回事?此等仙物凡人绝对不可能拥有!

他又在石室中搜寻了一阵子,没有任何发现,除了中间的石桌石凳,就真的是“家徒四壁”了,连个机关暗扣什么的都没有。

可看门口石像之气象,不应该只有这么一间石室才对?难道真是凡人所建?

转念一想,重新打量起了棋局,这是一盘残局,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风尘紧皱眉头,坐到石凳上,看着棋局思量起来,一切玄妙应当都在这盘残局当中了,不过此残局任何一个稍微精通棋道的人都看得出来,又能有什么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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