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嫣有瞪大了眼睛:“那么大一客栈你说没了?”
“真没了。”
“没了你刚才问个屁的几间房?”夏灵嫣气呼呼的道。
掌柜呵呵一笑,两手一摊,无奈道:“做生意久了,习惯使然。”
夏灵嫣气的咬牙切齿,转过头左右看了看,看准一个青花瓷瓶,随手抄起就往外走,边走边气呼呼道:“哼,这是你气我的补偿。”
只是刚出店门便随手扔在了沟里。
老掌柜苦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一个伙计去招待一行人,自己则是去了纳宝阁。
老掌柜来到四楼,入眼的便是一排排的隔间,中间是一条过道。老掌柜来到过道尽头的一间隔间前,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供奉着一个神像,模样怪异,并不在平常人们所供奉的任何神位之列。老掌柜点燃了三炷香,插在了神像前的香炉上,然后背对着神像牌位坐在了蒲团上面,一挥手,一套茶具凭空出现在其身前。
老掌柜品了口茶,眼神思索,最后用似询问似自语的语气,喃喃道:“可曾看出那少女的修为?”
语落,先前点燃的三炷清香烟雾缭绕,凝聚在老掌柜对面,形似人形,一道沙哑而虚幻的声音从中传出:“无法窥探,莫去招惹。扑卖宴事宜多用点心,到时候莫要出差错。”
说完,烟雾消散,重归虚无。老掌柜一动不动,仍旧保持着原先动作,似乎都没看到那一幕。
一道流光一闪而过,面前桌上多了一份书信。
掌柜瞥了眼,未拆便已知内幕,眼中杀机隐隐。
店伙计将二人带到天字号房,给了钥匙便走了。风尘开了门,刚一走进去,就看到夏灵嫣坐在那里啃着一个苹果,眼神玩味的盯着他。
风尘也不恼,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自顾自关了门设了个隔音阵法,便坐到了夏灵嫣对面,开门见山道:“你是谁?有何企图?我似乎并无值得姑娘惦念的。”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夏灵嫣眨了眨眼道。
“都可。”风尘语气淡然。
“我是夏灵嫣,至于企图嘛……贪图你的美色算不?”夏灵嫣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道。
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旁的少年即震惊又恐惧,他们俩不是一伙的?完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的密码,会不会杀了我灭口?听老人说那些书上神仙都喜欢这么干?
风尘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便不再问,转头对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小的,小的刘贵,富贵的贵……”少年惶恐道。
“嗯,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去其他城池,至少会比如今强些。”风尘想了想说道,因他一时之念,回去自会更加遭罪,保不齐会有性命大劫。因起己身,自得背负一二。
“能跟着公子,小的自是愿意,若是公子不嫌弃,刘贵甘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刘贵闻言,想都没想直接跪了下去,感激涕零道。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唉,命途坎坷,走路都掉沟啊!
刘贵生于贫寒之家,自幼父母早逝,乃邻里照顾长大,如今年岁大了,总不能一直赖在人家里,便于前些年出来谋生。虽为人面相憨厚,可却心思缜密,天性聪慧,早早悟出了一套识人之术,若非那歹毒妇人迫害,他怎可能沦落到此地步?如今更是身不由己,对那妇人恨意尤深。
风尘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其去找店伙计稍个菜,顺便辞了宵夜。将刘贵支走后对夏灵嫣道:“此非安处,必须尽早动身,你若要跟随我而去就莫要招惹事端。”
“你这个仆人了不得啊,好眼光!”夏灵嫣答非所问,啧啧感叹,接着抬起按在大腿上的右手伸出大拇指。
风尘到有些兴趣,不过也没问,就静静的坐着。
夏灵嫣等了一会,依然不见风尘问话,便了然无味道:“此人天生道体,好生培养,假以时日定可成为一大助力。”
风尘想都没想道:“世间岂有心甘情愿的笼中雀。”
夏灵嫣撇了撇嘴,没同意也没反驳,换了个话题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风尘闭目养神,没回答。
不多时,刘贵便亲自拿着饭菜送到了房间内,摆好饭菜,正准备出去,却被风尘留了下来一起用餐,之后告诉了他今晚三人挤一屋。
刘贵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着如此丰盛的饭菜没留口水就是教养了,更何况吃了,起先还有些拘束,后来一想说不准就是最后一顿,还怕个啥,于是一人消灭了大半桌,意犹未尽。一旁夏灵嫣好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刘贵,啧啧称奇,一个天生道体竟沦落到这种地步?风尘到是觉得没什么,想当年自己何等资质?还不是一样沦落到如今流浪的地步。
一顿饭完,店伙计进来收拾残桌,风尘拿出一颗中品灵石让伙计兑成下品。
没多久店伙计便带着一袋灵石进来了,还带来一块行囊步,除去兑费一颗灵石,按照如今的市场价换的一百零五颗下品灵石。风尘拿个刘贵五颗灵石,三颗是引路费,两颗算是零用钱。
刘贵诚惶诚恐,推脱了一翻,见风尘目露不悦方才收下。
随后便各自忙活,夏灵嫣占据了床位。我一个女儿家家睡地上多不合适?多不安全?你们忍心么?
风尘就地靠椅打坐养神,炼化内劲。刘贵有些拘谨,别说于女子同房而栖,就是与男子也是各种别扭,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杵在那里。
……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没亮,三人就来到老掌柜那交了钥匙出了客栈,连早餐都没用,不放心。
就在昨天从纳宝阁回来后,风尘就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是一直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心中千万只手在挠,不顺着就静不下心。
老掌柜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好强的警觉性。”
三人在城门口附近一个馄饨摊停下,吃了碗馄饨便租了辆马车,加入等待城门开的人群里。天边初露白就有守城士兵下来拉栓开麦,出了城,就马不停蹄地往北而行,前往下一个临近城池。
临近午时,三人已经赶了几百里路,来到一处山谷地,两边悬崖峭壁,从远处看就是山间的一条裂缝。车夫提议稍作休息,不然马儿受不住,得补充体力。夏灵嫣也是满嘴抱怨,揉肩敲背的,刘贵倒是没说啥话,但是脸色也不太好看,略显苍白,显然舟车劳顿使得他这一凡人之躯略感不消。车夫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头戴一顶斗笠覆有纱帐,难见容貌,自称姓王。虽其身上气息隐晦,但还是被风尘看穿了门道,一名炼体大成武夫,七层内劲的修为。与风尘不同,人家是实打实的武夫,虽然才七层,或许真实战力比他这个空有境界的强不少?
风尘坐在一旁一石墩上啃着一块烧饼,心思却全在马夫身上,魂力一直处在外放状态,负荷不小。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位炼体大成的武夫会心甘当卑贱马夫,这样的武夫境界去任何一处边关都是被重用的对象。
刹那间,异变突生!风尘扔了手中烧饼,迅速拿出短剑朝坐在马车上的马夫刺去,御风术发挥到了极致,只见一道残影,风尘便已经站在马夫所坐的位置。然而还是扑了个空,夏灵嫣和刘贵被吓了一跳。
车夫在十丈之外现出身形,随手扯掉胸口一张烧了半截的符箓,脸色微白,心有余悸,看着少年玩味笑道:“小娃娃好眼力!这都被你发现了。”
风尘没有言语,一直死死的盯着车夫,反手握剑在前,时刻保持住战斗状态,不敢丝毫松懈。若非刚才马夫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杀机,他还真就被骗过了,毕竟归隐的高人不是没有,特别是武夫,动不动就退隐江湖。
云麓山脉生死历练,警觉性已经锻造得超乎寻常。眼前马夫分明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炼体巅峰,真正超过了第九层,无限接近炼气的存在!
车夫见言语无法诱其分心,便也不再废话,一身气势彻底放开,周围数十丈之内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好不威风!强大的气息使得刘贵难受至极,脸色苍白,风尘挪了挪身体,正好挡在了他前面,这令刘贵稍稍好受些。
夏灵嫣见状,立刻带着刘贵远离了战场。
风尘见此,心下稍定,也不废话,淬体六重天巅峰的气息随之散开,动用御风术直接冲上去就是一剑,御风术生风阶段,主修身法,以灵动如风、身似风轻迅捷为准,共有三层,修至巅峰便可足下生风、动如鬼魅。如今御风已成,领悟了风之真谛,足下所起宛如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