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带领着虾兵蟹将押解着洛神,沿着滚滚黄河水,追赶着白珠他们而来。在一个河道的叉口处他们停住了前行的脚步,一个叉口的支流是去往陈国,还有就是沿黄河主干道直接通往曹国。河伯对虾兵蟹将们说道:“你们看白珠那帮人是会走主道,还是走支流呢?”
“肯定会走支流的,他们那帮小人知河神神力惊人,只能走支流才能更好的逃跑,走主道岂不是送肉上砧板了?”一虾兵说道。
“不,不,应该是走的主道,主道宽阔,没有支流那么曲折迂回,逃跑的更快。”一蟹兵说道。
“管他们走的是什么道,他们都要到曹国的,因为那里是去幽冥渊的门户。走!我们就沿着黄河主道前行,到了曹国来个瓮中捉鳖,岂不快哉!”河伯哈哈大笑道,带着虾兵蟹将们沿黄河主道,直奔曹国而来。
璀璨的灯光静悄悄的在曹国的皇宫里摇曳,曹国的国君曹不一正在永寿宫中为他的母亲卞太后在洗脚。温暖的水儿抚摸着卞太后的脚心脚背,但卞太后一点也不感觉到舒服。曹不一看出了母亲的不快,想问母亲但又不愿问。
“哎,不知乐儿现在还有没有以前那么爱饮酒,是胖了还是瘦了。自从你父王龙驭宾天后,都三年没有见到他了。不儿,你看可不可以将乐儿招进宫来,让母后瞧瞧,同他说说话儿。”卞太后对曹不一说道。
曹不一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对她的母亲一直都是很尊敬爱戴的。他一直隐藏着他与三弟曹乐见之间的矛盾,为的就是不让卞太后伤心。曹不一见母亲如此想念他的三弟,只好敷衍卞太后说:“陈国政务繁忙,三弟分不开身,只怕是不能来看母后了。”
“就只看一会儿,能耽误多少的事情。如果真的他太忙,那你帮我安排好车马随从,哀家亲自去陈国,不劳陛下费心了。”卞太后说道。
“好,等明天天亮了,儿臣马上下旨召三弟回来见母亲,今天您先安寝。”曹不一对卞太后温柔的说道。
“不,得马上召乐儿回来。哀家虽老糊涂了,但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不儿,你是不是跟乐儿有什么矛盾?哀家跟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想你们小的时候是多么的要好,现在也要和小时一样的和睦。千万不要骨肉相残了。”卞太后说道。
曹不一自知无法再改变母亲想要见三弟的念头,又为了不让母亲怀疑他们兄弟不和的情况,只好马上下了圣旨,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去陈国,让曹乐见回曹国都城铜雀城探望母后。
曹乐见接到曹不一召见的圣旨,将国事交给了陈相国。然后快马加鞭的沿着黄河岸朝曹国飞奔而去。
白珠他们在陈国的寝宫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准备再次去拜见陈王曹乐见,准备辞行。当他们一行人来到曹乐见的寝宫时,仆人却告诉他们陈王一大早便离宫去往了曹国。白珠他们向陈相国辞了行,一行人也朝曹国匆匆赶来。
陈王独自一人骑马行走在陈国去往曹国的道路上,由于匆忙赶路,也没有过多的准备,不知不觉的已到了中午时分。旅道上人烟稀疏,只有那滚滚黄河水涛涛不绝,为非作歹。陈王在黄河边上看见一位老者在一茅草屋外独自饮酒。正值腹中饥渴难挡,闻到了酒香,他难以把持。于是下马对老者作了一揖说道:“老伯,见你这水酒也诱人之极,在下旅途匆匆,忘了准备,可否讨一口酒喝,对付体内饥饿,以解旅途疲乏?”
“看公子文质彬彬,只怕喝不惯我们这乡野劣酒。但如若不嫌弃,但喝无妨。”老者说完忙从茅草屋里中搬出一条木凳子,右手还拿着一小碟豆子。老者放下凳子,请陈王坐下,然后笑眯眯的指着豆子对陈王说道:“公子,老朽家中贫寒,无大鱼大肉款待,你看用这豆子下酒如何?”
“甚好,甚好。”
陈王坐在木凳子上与老者一杯一杯的对饮起来。酒过三巡,陈王自然有点醉眼迷离,他指着不远处的黄河水对老者说道:“老伯,你看这奔腾的黄河水没日没夜的东流,它不知道疲倦吗?”
“水,本来就是从高处往低处流的,它顺应着自己的本心,更顺应了自然规律,所以它从来都不会感觉得疲惫。”老者笑眯眯的对陈王说道。
“哦!那人为什么会累?”陈王向老者问道。
“人!会累?”老者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望着同一江的黄河水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可能是在追求错误的东西吧!像那些不可得到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什么东西属于自己,而什么东西又不属于自己呢?”陈王用眼睛看着老者一动不动,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急切的想知道回家的路。
老者静静的闷了一口水酒,然后站了起来,邀着陈王一道来到了黄河边上。他指了指涛涛不绝的河水说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其实什么都不属于你。就像此刻的河水跟我们刚刚说话前的河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条河流了。”
陈王听了老者的话,默不作声。他离开了黄河水边,骑着马准备继续朝曹国赶去。临行前老者用一个小布袋装了一壶水酒和那些未曾吃完的黄豆送给了陈王。老者嘱咐到:“虽然是些残羹,留着路上充饥,尚有用处。”陈王谢过了老者,骑上了骏马,一路尘土飞扬的去了。老者看着陈王远去的背影,捋了捋胡须,口中自言自语:“痴人呀痴人!”老者说完了话,挥了挥手,自己同那茅草屋一起消失在了黄河边上。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陈王一边往曹国赶来,一边思考着老者的话语。他自己虽然豪放不羁,但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深处有着许多的无奈。他何曾不想丢掉一切,但许多情感都不期而至的跟他的心脏碰上了头,而且磨擦出了耀眼的火光。
“先不想这么多头脑事儿,到了曹国再说。”陈王自语道,他喝斥着马匹,笔挺着身型,一溜烟的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河伯他们带着虾兵蟹将,夹杂着滚滚的黄河水已经到达了曹国的都城铜雀城。曹国国君知道是河伯的到来,马上摆上了猪牛羊三牲在城外接见了河伯。
河伯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城门处,对曹不一说:“曹国的百姓最近可还安好呀?”
“托河伯的鸿福,一切都风调雨顺,百姓安康。”曹不一说完,对河伯作了一揖。
“嗯!那就好。”河伯眼睑一闪,继续说道:“我今途径你曹国,有些疲惫,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会,不知国君可否赏脸。”
“欢迎,欢迎。”曹不一努力掩饰着自己不情愿的眼神说道。
“哈哈,我看你眼神不怎么自然,是不是不愿意呀?但我告诉你,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要不老子让你这曹国变成汪洋世界。”河伯目露凶光的看着曹不一。
“不敢,不敢。”曹不一唯唯若若的说道,命令兵士大开城门,请河伯同虾兵蟹将们进了铜雀城。
河伯进了铜雀城以后,曹不一马上命人安排了美酒佳肴为他们洗尘。河伯扔开酒杯,提起酒壶就是一顿狂喝。喝了一壶接一壶,将一个个的空壶往外面扔去。吓得一个个的宫女花容失色。那河伯看到了美丽的宫女,又带着虾兵蟹将们去调戏她们去了。曹不一和守卫的士兵只能看着任其胡闹,敢怒而不敢言。
河伯胡闹了一阵,可能也是疲乏了。他回到座位上对曹不一说道:“承蒙国君的盛情款待,我已酒足饭饱,只是还有几件事情想要国君帮助。”
“您说,您说。”曹不一对河伯突入其来的客气赶到不适,他慌忙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对河伯说道。
河伯对外鼓了两掌,于是一对虾兵押着洛神上来了。河伯指了指洛神对曹不一说道:“她的仙术已经被我全废,你帮我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天天押解在身边也是份累赘。影响我喝酒的心情。但须记住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我日后还有用处。”
曹不一看到了美丽的洛神,两只小眼睛一下就有了神来,像两把尖刀,死死的盯着洛神不放。一时竟忘了回答河伯的话来。河伯看了看曹不一,大声说道:“你听见了没有?”
“好,好。一切遵循您的意思,包管完好无损的照顾好她。”曹不一说道。
“还有一个事,就是……”河伯看了看两边的守卫。示意曹不一叫他们先退下。曹不一一看河神的眼色就明白了,叫守卫的士兵退了下去。
“还有一个事,就是看到这些人,给我统统抓起来,听候我的发落。”河伯恶狠狠的说完后,命令两边的虾兵蟹将们将五个人的图画一一展现出来。这五张图画中四张分别是白珠,叶浴春,木兰和人参娃娃。最后一张却使曹不一心中暗暗一惊。因为那画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三弟,陈国国君曹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