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初二,是炎华国过年走亲戚的日子,秦铮在山城稀稀拉拉的炮竹声中,满身疲乏的起了身。
窗外仍然是一片银装素裹,但此时的雪已经停了下来。
秦铮洗涑完毕,穿上厚厚的羽绒衣,走出了房门。
今天也是他走亲戚的日子,其实现在秦铮真正的亲戚不多,特别是秦家家道中落,以前那些所谓的亲戚几乎都断绝了来往。
但秦铮受了父母的叮嘱,今天要去了一个他最不想去的亲戚家。
这个亲戚就是秦妈的亲哥哥,秦铮的大舅家里。
前世大舅跟着秦朝华做事风光过,后来秦朝华投资煤碳生意时,找了大舅借了一些钱。
只是秦朝华煤矿出了事故,最后亏了个血本无归,而欠大舅的钱,自然也无法偿还。
而大舅在秦家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以欠债还钱的名义,竟带着几号人抄了秦铮的家。
前世的历历在目,令秦铮对大舅印象到了痛恨和厌恶的地步。
这世秦铮抢先一步把家里的东西给卖了,然后自己再来个人间消失,大舅抄家的戏马自然无法上演。
所以父母才本着炎华国千年的传统礼节,让秦铮给大舅去拜个年。
秦铮大舅的家,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山村里,离洪阳一中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秦铮坐着破旧的小巴士在不宽的县道跑了两个小时,到了一个路口,便下了车,然后步行向大舅家里走去。
县道离大舅的家还有近半个小时的山路要走,秦铮走在连绵起伏的山间小路上,看着被雪染过的各处山峰,寂静、纯白,真有种千山鸟飞绝的感觉。
山间小路,积雪很深,一段路程过后,秦铮停了下来,甩了甩沾满脚上的雪泥,无意间的回头一望,远处两个陌生而又有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熟悉的身影是一对父女,父亲40多岁,穿着一件黑青色的大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深蓝色的丝稠围巾,手上还带着一双黑亮的皮手套。
新潮而又气派的装扮,让他整个人显得意气十足又风度偏偏。
走在旁边的女儿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头上带着一个白色公主帽,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把嘴巴遮住,只露出一对长长捷毛和一双闪动发光的大眼睛。
女孩虽然穿的有些臃肿,但仍遮不住她非常高挑的好身材。
中年男子名叫肖建国,以前可是秦家的常客。
在秦家还兴旺的时候,无论逢年过节,还是秦家谁过生日,只要是个日子,肖建国都会带老婆,女儿来秦家拜访。
所以秦铮虽然有两三年不见肖建国,但脑海里对他还是有些印像的。
肖建国跟秦铮大舅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他以前是位中学教师,经秦铮舅舅介绍,便辞了工作跟秦铮老爸一起干起了建筑施工。
肖建国上过高中,在老爸那年代,算是高级知识份子,肖建国办事能力也很强,而且非常的会钻营,很快就取得秦铮老爸的信任和重用。
只是秦铮老爸后来去开煤矿,肖建国没有跟着过去,而是接收了秦铮老爸留下来的建筑施工队和人脉,继续干着建筑施工。
后来秦铮老爸没落,但肖建国却是发了起来,在建筑行业干的有声有色,听说洪阳县的正府办公楼,就是肖建国承包修建的。
秦铮老爸走投无路时,还去找过肖建国帮忙,只是被他拒绝,此后两家便再没有了联系。
站在肖建国旁边是他女儿,叫肖云,肖云秦铮就更加熟悉了。
以前两人上小学就是在县城一个学校上的,只不过秦铮比肖云高了一年级。
肖云以前几乎就是秦铮的跟屁虫,秦铮去哪玩,她就跟着秦铮去哪玩。
秦铮后来去市里学钢琴,肖云也跟着过去,只是她学的是舞踏罢了。
可能正是因为肖云学过舞踏,所以她的身材才会这般高挑出众。
秦铮对这对父女没有太多兴趣,正想转头走开,却看见肖建国正好用目光看向自己,秦铮又不得不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等肖建国走近,秦铮面着微笑的说道:
“肖叔,新年好”。
肖建国上下大量了一翻秦铮,眉头皱了皱,用带皮手套的手拍了拍肩上的残雪,然后随意的说道:
“嗯,是小铮呀,几年不见,都长高了,你父母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们还在羊城,今年比较忙,没时间回来”。
肖建国听到这话,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轻蔑,然后冷笑一声回应道:
“嗯,记得帮我给你爸妈问声好”。
“好的,谢了肖叔,我先走一步了”,
已会察言观色的秦铮看了看肖建国的表情,也没有太多波澜,平静的回应后,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站在旁边的肖云,自始自终没有出声,她看了一眼秦铮之后,便把脸挑向了别的方向,像是在欣赏这山间的风景。
等秦铮走远以后,她才把脸挑了过来。
“爸,你说秦家还有能像以前那样风光不?”
“呵呵,像以前那样?想多了,秦朝华这辈子算是完了,他儿子,呵呵,这小胳膊小腿的,现在就算去外面打工,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自己”。
“呀,现在秦铮已经去外面打工了?真浪费他以前学了那么久的钢琴”。
“钢琴?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想秦朝华现在一定后悔,要是当初安排秦铮到我工地上搬砖,现在他身上可能还会有一番蛮力,应该可以养活自己吧,那样的话秦朝华也可少操点心,可能还有点小清福享”
“呵呵……”。
肖国华的玩笑话,听的肖云哈哈大笑。
越过山路,秦铮来到了大舅的家门口。
秦铮看着这栋山边三层楼高的农房,虽有点旧了,但在这个村子算是比较出彩的了。
这栋房子还是秦铮爸资助大舅盖起来的。
秦铮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农房大堂的门,
“来了,来了,小菲,快准备鞭炮,可能是你肖叔过来了”,
房里面一个中年妇女,传来了欢愉的声音。
中年妇女打开大堂的门一看,不由一愣,刚才还开了花一样的脸庞,突然像是被强力北风吹一般,一下子便全面凋谢,只留下冷的不能在冷的颜色和眼神。
“舅妈,新来快乐,恭喜发财”,
秦铮早有心理准备,平静的说完恭贺词,随手便递上了两袋旺旺雪饼。
“是你呀”,
舅妈非常冷淡的回应了一声,随后给他女儿小菲使了个眼色,告诉他鞭炮就不要放了。
舅妈也没过多理会秦铮,便进了里屋,秦铮则自个的进了大堂。
大堂来了不少大舅的亲戚,大部份秦铮都还有印象,只是这些亲戚的神情大都对秦铮透着冷意和嘲笑。
“哟,这不秦大公子吗?不知秦大老板,现在在哪发财,连来给亲大舅家拜年的时间都没有”,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铮回头一望,一个满脸皱纹,脸色有点腊黄的中年男子正冷笑的望着自己。
“秦朝华,他要是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这门亲戚,来不来,走不走,认不认都没关系,关健是把欠我的钱赶紧还我,都托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托到他死的那年,这钱会不会到我手上”,
突然一个冷硬的声间从大堂后面传了过来。
秦铮知道这是大舅的声音。
秦铮大舅想着前几天,自己在秦铮以前出租屋门口,顶着寒风蹲守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收获,屋里那些高档家具家电也不知所踪,一股滔天怒气涌上心头,便有了前面那一翻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