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王老三赶人,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偷懒,一个个没精打采的继续干活,还好这活儿上午也干得差不多了,没一个时辰,就搬好了。
王老三拿着竹片,对完数目发现没错之后,就招呼大家一起出发去大西村把活儿给交了。
众人正准备启程上路,这时候仓库外周智领着一群人也赶着几辆大车过来,仓库门前的土路不大,勉强只能够两辆驴车并行,王老三就在边上喊着,让大家小心些。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王老三还没吼几嗓子,突然对方其中的一辆驴车被土路上的一个疙瘩绊了一下,车尾的木头角向着这边的驴车就划了过来,只听得“嘶啦”一声,车上的两只麻袋就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旁人刚想要上前按住缺口,里面黄灿灿的粟米已经如决堤了的洪水一般哗哗的全撒到了土路上,末了,还被来不及停下的驴车碾了过去。
一看这撒的满地都是的粟米,王老三赶紧指挥张佐等人上去给捡起来,不过这上面干净的粟米是捡了起来,王老三看了看,还不到一袋,下面的已经和黄褐色泥土混在了一起,脏的不行。
这时候周智走了过来,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看着那边还在捡的人问道:“你们这儿什么时候弄好?”
王老三拿着竹片为难地看着周智,解释道:这批粮食都是已经定了,到了大西村那边是要核对数目的,万一数目不对又或者是脏的粟米的话,那边又闹起来谁敢担这个责?前些天大西村和田家堡可是出了人命的!
周智明白王老三的意思,又想到也是自己这边出问题划了人家,理亏在先,现在又有事,不好在这儿纠缠,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周智想了一想说道:“王百户,这样吧,你们重新去换一袋,快点的,我这边还有急事呢!”
得了周智的首肯,这事就好办了,王老三赶紧让张佐重新进去扛一袋出来,张佐这时候也不拖拉了,飞快地跑进仓库,因为最开始他们来时周智指给他们的已经搬完了,张佐左右瞧了瞧,周围的袋子都是摆放放得整整齐齐,只有另一个角落里有一堆比较随意放着袋子,看着好像是要搬走了,张佐也没有多想,过去就扛了起来,不过一扛到肩上,张佐马上就感到了重量不太对。
这袋子扛在身上硌得慌,不像扛着粟米那么柔软舒服,好像是扛错了,张佐心下想到。
放下袋子,张佐从旁边抓起一个袋子试了试,这回感觉对了。
张佐把那个感觉不大对的袋子背到原来的地方,正要放回原处之时:
“嗯……“
手掌心一阵刺痛,张佐放下袋子一看,只见得自己的手掌中心有一个小口子,流血了。
张佐疑惑地上上下下摸了摸袋子,是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头部是一个三角形,皱着眉想了想,这麻袋里装着的好像一支箭,不,应该是一捆箭。
张佐心下奇怪,这箭装在麻袋里作什么,左右瞟了一眼,周围都没有人,忍不住好奇心的张佐伸手就要解开袋子瞅瞅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过马上张佐又转念一想,这样做好像不太应该,自己去翻它做什么?这不是自己应该做的,随即摇了摇头,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背起了那袋对的粟米就往外走。
而另一边的仓库外面,周智看到张佐进去一会了还不出来,心中正抱怨哪里来的小子,手脚怎么这般慢,扛一袋粟米要这么久,正想着,陡然之间周智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惊马上急步走向仓库。
一到仓库门口这儿,就差点撞到正往外走的张佐,张佐也被吓了一跳,一看是周智,马上退到一旁让周智先过,周智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佐,走了进去。
周智来到那堆袋子旁边,细细地看了一遍,目光马上锁定了张佐动过的那个麻袋,走上前解开袋子,只见里面正有一捆包着茅草的利箭,最外面填充着粟米,仔细检查了一遍,周智确定这捆箭没有被动过,心下狐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另一边,张佐把新背来的粟米放到驴车上,脑子里还在疑惑着刚才周智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见粟米都已经齐了,王老三便下令出发,不过看到众仓库出来后张佐一直有些走神,王老三一拍张佐就问道:“咋了,想姑娘呢?想得这么出神,魂都掉了!”周围的人也一起起哄。
“是呀,老哥要不把你宝贝女儿介绍给我,小子我可以等个十年八年的!”张佐笑道。
“去……去……,你个小兔崽子,再说一句试试看,俺打断你的腿!”王老三急道,说着还一脚踹了过去,不过早被防着他的张佐大笑着躲了过去,周围的士卒见此也哈哈大笑。
张佐知道王老三是有一个女儿的,才四岁多一点,王老三从小家贫,三十多了还是光棍一个,直到前几年才攒够老婆本,托人说了一个媳妇,听说那婆娘之前还是一个克夫的寡妇,克死了好几个,就这样,王老三和他父母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她进了王家门的。
因为害怕娶了之后把王老三也克死了,他父母就找了一个游方道士,按他说的办法,半信半疑地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事,不过之后还真就没出过什么事,几年前还生了一个女儿,虽然是个女儿,王老三可高兴坏了,宝贝的紧,一到休沐的日子就会回老家看看。旁人可说不得他女儿,一说,好脾气的王老三也会急眼的。
经王老三这么一打岔,张佐也不琢磨了,转眼之间就把周智的事抛之脑后了,不过经王老三刚才这么一提醒,张佐心中也泛起了思绪,来黄林寨都快三个月了,孙小娘也三个月没见了,家里不知道是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