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很多活法,有的人穷极一生只为享受繁荣富贵;有的人作恶多端,为祸四方;还有的人表里不一,实则深谋大略。
萧卿苏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也从来没有深究过自己存在的意义。
毕竟没有人会在乎。
十七年前那个人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也能够爱与被爱,不只是孤注一掷,险而求生。
只是,回不去罢了……
楼霜寒回过神来,看到王爷正在痴痴地看着自己,挥了挥手也没有什么答应,便鼓起胆子,朝他的脸凑过去想要看看他的五官的毫末。
那深沉的眼睛,墨蓝色的,微微闪落着星光,柔和婉转里带着刚硬的兵马风沙,还有……几分忧愁。
跟画中的灵气所差无二,弥漫着陨落的彷徨。
“若梓姑娘这是在玩火?”楼霜寒还沉醉在那双眼睛里,被卿苏叫的时候还略显一丝被吓着的神色。
霜寒的脸唰得红了,捂着嘴后退了几步,“对不起,冒犯王爷了。”
萧卿苏被逗乐了,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勾起了嘴角,却不让人察觉。
真是个单纯的女子啊。
“不知若梓姑娘来我府上是所为何事啊?”萧卿苏拿起桌案上的玉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地望向霜寒。
“小女子来自外都,今来东然中都游览,素闻王爷有腿疾,刚好学过医术,便抓了些药来看望王爷,”霜寒学着自己再画本子里看民间女子的说话方式,向王爷解释道,“今日一见王爷,果然如中都人所说,风采俊茂。”
萧卿苏接过楼霜寒手中的药,拆开仔细端详了一番。“姑娘这医术还很高明,腿疾通常所用都是清寒的药品而姑娘你所用的都是些升燥的东西,顺着推了回去,以其燥热压骨骼之火,倒是神奇。”
楼霜寒瞥了一眼他,眼里沉了几分惊讶。
他笑了笑,把药包推了回去,“只可惜,这种药,不适合我,枉费了姑娘一番好意,着实见笑。”
霜寒顿了顿,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极少碰上这样的人,心底里截然相反,被噎住了些许。
“王爷果然是久病自成医,都能看出来这药的用处,”她重新包扎好了药包,丢给了卿苏,“王爷若不嫌弃便收下吧,权当做小女子一番好意。”
说罢,便平地而起,跃下了阁楼。
临走之前,楼霜寒回了头,她看见阁楼上的清瘦的背影,生出了些想保护他的念头,只当摆摆手,忘了便罢。
本想着跃下去会有危险,想要阻拦,却没想到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倒还是有几分相像……
“咳……咳咳……”
红亦出现在帷幕后的柱子边,伴伏着身子听着王爷的吩咐。
王爷的劫难,还是会来的。
“这王爷,真是……比起来民坊传说,到也算是那样,只是多了几丝凡夫俗子的脾气。”
楼霜寒踢着脚下的石头,石头踉踉跄跄地跌进了池塘为它所设好的圈套里。
凡间的枫叶,相比于华山纷飞的大雪还是多了几分柔情的,人情味渐浓,也会弥漫出一股可遇不可求的劲。
也只能当做探探路子。
一个人要有多少种情怀,才够填够一个空虚的心脏,野径小山寻,独看百花开。
楼霜寒摇了摇头,醒醒神,修仙之人早就没了那么多凡事旧情,何来情怀两清。斩断了万事的时候,一个人就没有了轻易依靠的能力。
她取出袖中的剑柄,双剑御行而去。
“离忧陈树无薄情,断尘无出爱分明。只见朱颜未改时,清风再遇天不知。”
东生尊者站在玉台上,高举两把剑,向众人看去,释放出令人不敢违抗的气势,镇压群雄。
那个人俯下身子,接过了剑,滴血誓盟,此间心,不离。
此二佩剑,便唤名“离忧”、“断尘”。只愿,羁绊者,无缠绕之路。
红尘滚滚。
情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