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礼乐响了整整一天,虽然不是苏锦绣的婚礼,可是这一遭的忙下来也属实费体力。
待宾客散尽慕百川拿了一批风在了苏锦绣的身上,“今日忙上忙下的瞧着你实在是疲惫,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睡醒吧。”
苏锦绣看着院子里头树新开的梅花吹了一口气搓手,“自我来了王府花颜花悦二人便常伴我身侧,如今看着花颜出嫁心里万般不舍,开心今后多一个人照顾她也不放心瑾九那般能否照顾好她。”
“放心吧!瑾九这人性子虽然木讷了一些,可是为人耿直,自然也是老实,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她,再不济花颜还日日会服侍在你跟前。
苏锦绣点了点头,花颜看重的人她自然是信的过,转过身来询问:“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让皇帝同意掘开母妃的坟墓?”
慕百川摇了摇头,不禁皱眉:“此事非同小可,这么些年来父皇也一直惦念着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恐怕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苏锦绣脸色微变,这倒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见过皇帝不多面,可以清楚天子威严不容触怒。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只是拖得时间越长与他们而言就越是不利。
“我们行动得快些了,娘娘尸身若是一直未损坏还赏有可能查出当年死亡真相,可若是尸身腐烂,怕是当年的真相要随着娘娘一同逝去了。”
即便是她解剖技术再高超可终归也只是限于亡者还有一副完整的身体,可慕百川的母妃都已经逝去十年的光景,若是尸体有一点腐烂都会影响到她的发挥。
“母妃临下葬时父皇特意放了一株千年雪莲,千年雪莲可保尸身百年不腐。”
苏锦绣站立于树干之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倒是有一个好的法子,只是得需王爷配合。”
天色越发的暗了,天上的星星一两颗的隐隐现现,月亮散发着淡淡的暖黄色。慕百川浅浅勾唇,“你且说来听听。”
轻轻勾了勾手,慕百川上前一步苏锦绣将手在他耳朵旁言语。
张氏的死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一个定论,皇甫嵩查了所有京城中买过那些药的人,光是城东头就有三十余户,再加上城东头,城中心这样一一排查下来实在是繁琐。
苏锦绣从衙门回来刚好遇到了慕百川下朝,两人顺道,苏锦绣微微蹙眉百思不得其解:“说来也是奇怪,这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这样一一排查下去总归不是个法子。”
慕百川同她并排走着,“皇甫大人很有能力,查出真相也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余光撇当苏锦绣的头发只用了一根梨花簪束着,又想起了上一次送她的发簪也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木簪,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进了一首饰店。
苏锦绣还不曾反应过来,“哎,天色不早了,我们眼下应该早些回府。”
慕百川细细看了看台上的簪子,这些镶金嵌银的都太俗气,“不着急,你身为王妃也总得有两样像样的首饰才行。”
苏锦绣随意拿了一步摇,只觉得这步摇好似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好端端的怎得想起来要买这些东西给我。”
慕百川将一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插进苏锦绣的头发上,旁边一些零散的流苏看上去到甚是神秘,给苏锦绣的灵动添了不少的色彩,又看着苏锦绣手里始终拿着那一只镶着红玛瑙的步摇,“你这样美的头发,头上只是束着一根这样的木簪,岂不是浪费?很喜欢这一支步摇吗?”
她手中的步摇的确是好看,只是配不上她。
苏锦绣将手里的步摇递给了慕百川,“你看,这像不像是欧阳丛雪大婚那一日头上所戴的步摇?”
这步摇做工精致且用的都是上好的玛瑙,看这光泽度便知晓不是寻常人家就能够有的。若非是因为从皇宫里所流到民间的,大概就只是从各个王府或是太子府里的了。
慕百川仔细瞧了瞧那一只步摇,金丝楠绒有皇宫的刻印,“此玛瑙乃是上好玉石,有身份佩戴的也就只有后宫里的正宫娘娘和王府的嫡妃了。”
慕百川转身瞧着店里的老板,“老板,你这一直步摇是从何而来?”
店里的老板将一条雪白的帕子搭在了肩上,放下了手里的账本走过来脸上带着奉承的笑,“呦,这位爷您这问的我可就不能多说了。我们这小店都是小本买卖,店里有店里的规矩,向来东西不问出处,夫人若是喜欢,您十几两银子买下来定是值得的。”
慕百川侧了身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店里的规矩是你店里的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步摇乃是是太子府里所流出来的东西,太子妃丢了大量的首饰,我要是拿了这东西去报官,你这小店怕是保不住的了。”
苏锦绣只在一旁坐着,眼角淡淡的笑划过,神情淡淡。
“这……那人很落魄的模样,穿的衣衫褴褛。七尺之躯,瘦骨嶙峋,眼睛不大,嘴唇很薄,鼻子侧面有一颗痣,其余的小人真是记不清楚了。”老板犹豫了一番,还是将知道的脱口而出。
苏锦绣时而皱眉,听得认真良久才开口,“老板这里可有木炭?可否再麻烦帮我找一张宣纸来?”
老板不知苏锦绣要做什么,可是看着店里两人通身的气派不凡,想来该是哪一家的公子夫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一分。
苏锦绣拿了木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根据老板说的话将那人的形态跃然纸上。好在她学法医的时候也时常学一些素描,根据一些关键特征将人默画出来是常事。
苏锦绣画完拿给老板,“老板仔细瞧清楚了,这人可是长得这般模样。”
“此人乃是一双吊梢眼,眼角稍稍往上。”
苏锦绣稍稍改动,“这般?”
老板眼前一亮,“对对对,姑娘好技法,人就是长得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