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内,高耸入云的梧桐树下,一个身穿火红衣裙的女子,正在秋千上咯咯的笑,那银铃一般的笑声,随着她高高的飞起,一圈一圈的飞出院外,飘到远去。
这笑声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院外外的侍卫,总算是将耳中的棉花摘掉,手持刀剑,好好的站岗了。
过瘾的从秋千上跳下来,苏锦绣随意伸手揉了揉都快笑僵的小脸,一转头就笑眯眯的盯着花颜。
花颜看着自己快要断掉的手,一脸欲哭无泪:“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就是娘娘一个人的奴婢,心里就只有娘娘一个主子。”
苏锦绣走到花颜面前,拍拍她的小脑瓜,满意道:“不错不错,反应的倒是挺快,可惜就是没认清自己的定位,这一次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嗯,给你指点一下迷津,以后可就要靠你自己喽!”
花颜发誓,她这一辈子都不想两只手扒着秋千荡了,惨兮兮的看着苏锦绣:“娘娘,以后殿下来正院,奴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孺子可教,不错不错。”
说完又不禁想起来昨天晚上。
她喜欢晚上用热水泡澡,正院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都时时刻刻备着热水的。
晚上吃完饭,苏锦绣试着按照记忆锻炼,拿着把木剑在梧桐树下,动作如形容流水,剑身只余残红,她一会如过江之鲫,一会又如马踏飞燕,整个人婉若游龙。
待一套剑法练完,她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利落的收好动作,将木剑随手丢给身后的,就对站在一边小脸红扑扑的花颜说:“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好嘞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了,苏锦绣没在意就直接进屋了,更是直接把外衫脱掉,穿着中衣去了浴室。
直径有三米的浑圆池边,一个栩栩如生高飞的银色鸾鸟,口中不断流出热死腾腾的水,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布满了水雾。
苏锦绣坐在池内的白玉台阶上,将自己的头发松开,伸着芊芊玉手,微低着头打理着。
待把头发弄好,池子里的水已经快满了,看着花颜还没来,苏锦绣就没有再等,褪去中衣,只身着让花颜亲手做的吊带背心,缓缓游进了池子里。
她闭着眼睛在水中仰躺了一会儿,花颜还没有来,那丫头平时都是寸步不离的,今天是怎么了!
她忍不住叫:“花颜,快过来帮我洗澡,我不会洗发。”
没人应,苏锦绣又叫一声,她身后竟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花颜不在,别叫了。”
虽说她苏锦绣不是什么封建顽固思想,可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特别还是在洗澡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她也要被吓死了好吗。
大脑来不来思考时,她就已经缩进了水里,猛然回头,就看到慕百川一身玄衣,额角的发无风自动,一脸严肃,颇有气势的现在那。
苏锦绣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是有些头疼,:“殿下真是闲情雅致,放着政务不处理,竟然跑出来偷看别人洗澡。”
慕百川目光柔和了,说话声也软了:“政务处理完了,而且本宫不是偷看别人洗澡,而是正大光明的看自己的太子妃沐浴。”
苏锦绣看着慕百川,一只手拄着脑袋,“你这癖好,还当真是……独特!”
慕百川没有再说话,拿了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倒是苏锦绣一直惦记着花颜的伤。
苏锦绣把小诺叫过来:“你去带花颜下去抹点药膏,女孩子的手还是别留疤的好。”
翌日晨时一个人待着也怪无聊,苏锦绣就想出去玩,她自己回屋换了一身衣服,让小诺给她绾了个简单的发,两人就出门了。
此时正值春天,正是万物复苏,草芽嫩绿的时候,那尖尖的草尖,仿佛含了一层水一样的亮。
这些日子太子府并不安宁,人人皆知太子妃和殿下不知因为何时闹别扭,二人一直僵持不下,谁也不肯低头认输,最后苦的就只有跟在身边伺候的这些下人们。
到了门口,就看到影七笑得一脸褶子,可那欢喜是如何都抑制不住的,他直接朝着苏锦绣行了个大礼:“娘娘您可算是来了,殿下处理政务,已经好几宿都没好好休息喽,您快去劝劝吧。”
苏锦绣对着影七笑眯眯的说:“影七啊,这殿下有他自己的主意,我们这些说话没有份量的人,怎么能劝的了啊!您就别难为我了!”
影七抬头笑了:“别人不行,但是娘娘未必不行,您不是要进去吗,奴才已经通传过了,娘娘请吧!”
呵,这老狐狸,不愧是御前第一大,说话果然滴水不漏。
接过小诺手中的东西,苏锦绣一手提着裙子,就进去了。
苏锦绣一进门,就看到高台上的慕百川,坐在椅子上,前面放了一个书啊,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就是厚厚一摞明黄的折子,他右手执笔,眉头紧蹙的低头批阅。
几天不见,他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好,一身玄色衣袍,头戴紫金冠,是他日常的打扮。
本来想吐槽一句人模狗样,可是想着有求于他,苏锦绣笑眯眯的走了过去,细声细气的说:“殿下,臣妾来看您了。”
就算没有抬头,这几天千思万想的那个声音,慕百川是不会记错的,他心里一颤,手下的笔一晃,一团朱红的墨水,糊了明黄色的折子,这道批阅到最后一页的折子,作废了。
他迅速回神,头也不抬声音清清凉的说:“有什么事吗?”
苏锦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登鼻子上脸,这个时候还敢傲娇,他就是个记仇的小人!
她低着头,双手提着食盒,一边抬步往台阶走,一边柔声说:“殿下,今天臣妾做了一点鸡蛋羹,想拿来给殿下尝一尝,还请殿下赏脸。”
放下手中的笔,一把合上已经脏了的折子,慕百川抬起那张棱角分明,带着霸气与冷漠的脸:“拿过来吧。”
就知道他不会拒绝:“好嘞,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