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无题
骆和负伤退至城北刺槐林修整,他被赫连戈那一掌重击振伤了心脉,需要调息疗伤,克多也是旧伤才愈又添新伤,他鸣沙帮向来让人闻风丧胆,何时这般败北过!
“此次未能一击即中皆是属下等无能!都是为了给属下疗伤才累的尊主耗损内力让赫连戈占了上风!”克多携众人跪地请罪,骆和从调息中睁开眼睛,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赫连戈那般人物实在不易对付,是我大意了。”他语气淡然,可眼神格外森冷。
“我们此次中原一行只拿到了一味佛陀草,这如何跟阿穆罗大人交代?”大人向来手段狠厉赏罚分明,克多心想只怕他们这次难逃一罚。
骆和扫了眼周围的黑衣刺客,他们一如既往的犹如傀儡般巍自不动立在一旁。鸣沙帮虽是他掌舵,可幕后真正做主的却是阿穆罗,他与他们皆是他的利器。骆和吐出一口浊气后开口道:“不会。”
“属下愚钝…”
“缺这一味药,赫连戈便炼不成离魂散的解药,赫连大妃照样得魂归西天,介时阿穆罗大人一手扶植的克伊娜便能如愿做上大妃,如此葛逻禄的兵权自然很快会是大人的。只是……”他话头一转,咬牙切齿
:“错失了一次杀死赫连戈的机会委实可惜!”他本来算计周全,若不是赫连戈身边多的那几人坏事,他定能除去阿穆罗的心头大患!
“那我等可是要尽快回去复命?”
骆和不再言语,他此刻很是不甘。这时空中传来一阵鹰啸,克多连忙仰头寻去,他取出腰间竹哨吹了几声,一只白头灰身的隼便盘桓着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克多收起竹哨自那只隼的脚上取下信笺递给骆和,骆和缓缓打开,纸条上却只写了一个字:退。
红莲等人皆以为赫连戈醒来后他们一行人还是会如穆克力计划的那般往清河暂避风头,虽然赫连家主震慑住了鸣沙帮的人,但难保他们回过神来再次反扑,虽然他们叔侄三人也不是吃素的,可江湖皆知鸣沙帮是非等闲之辈可招惹的,世家大族自然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去处。可谁知那日穆克力再次从禅房出来后却说要在此处停留几日,真不知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都两天了,你说他们到底还走不走?”这六佛塔偏僻的很,院落又衰败,连个鸟都见不到,这两日又见不到师叔,红莲心中烦闷的很。
“红莲姑娘莫要着急,那位赫连家主定然是有什么打算。”顾修安抚她道。红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树荫下抱剑而正在坐闭目养神的弗用:“师叔也不知在想什么,整日往赫连戈跟前钻,师兄就不关心?”
弗用依然闭着眼,淡淡的回她:“长辈的事,吾等莫要多言。”
“切~”红莲忍不住啐道,这般知礼数怎么不见你晨昏定省请安听训!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有时真是迂腐到不招人喜欢!她转头对上顾修,小声问他:“他当年可是让你们门主在整个武林人士面前丢了脸面,怎的你这个雾隐门的弟子不应该记恨他吗?”
顾修看了眼弗用释然一笑:“世间能者数不胜数,切磋武艺有胜有败不足以挂怀,我相信家师亦是这般想的。”而后竟是一脸崇拜的样子:“况且弗用兄年少有为,武艺卓绝,实在让人钦佩。”
看来这江湖之中果然什么人都有,诡辩险恶的人她见过不少,而眼前这两位仁兄一个过分自持,一个实在是有些天真的,还真是难得一见!红莲被堵的难受,抬头看见阿峰从外头回来,她连忙跑上前去,高声道:“阿峰!可见我师叔了?!”
这六佛塔的禅房与院落可以说是两幅模样,房间里陈设虽然简单却别具一格。榻上坐着的赫连戈身体恢复的很快,他内息强健丝毫不像是中过毒针的样子。
“亏的你习的内功足够霸道,若换作别人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枉然正与他下棋,胡小白坐在跟前也不吱声只听他二人说话,可外头一顿嘈杂扰了房里的清幽。胡小白定心细听,隐约听到红莲在叫师叔,“许是红莲在找我,我且出去看看。”说完她便自顾自的出去了顺道掩上了房门。
禅房里焚香沁心,枉然手持一子思索半晌方才落子:“胡姑娘这几日可是粘你粘的很。”
“哦?”赫连戈眼里有些笑意,手起子落。
“贫僧也是有眼睛的,她连你与我下棋这般枯燥的事都跟着还不叫粘你吗?照这般模样你们赫连家怕是很快要有香火喽~”
赫连戈抬头看着跟前这位满脸胡渣的半老僧人,无奈说到:“怕是没有你说的那般顺遂,她这般粘着我不过是有诸多问题没有解惑。”
“哼,你们赫连家的皆是这般不解风情。她若心中没你,这些与之无关紧要的事又岂能入的了她的心?”
“她关心的不过是她那位师兄罢了。”
“你既已告知她解药何在,哪怕是费些周折,可凭她的身手自去取便是,反而在这里疑惑与你有关的其他事,还说不是对你有心?”枉然白了一眼对面的人,继续说道:“缘分一事可是妙的很,你若视若无睹它便留也不留,你若牢牢抓住它便非你不可。记住,切莫走你父母的弯路。”
赫连戈微怔,他父母的弯路,求而不得吗?
“你倒是下啊!”枉然看着一颗棋子被他捏来捏去就是不落催促道,赫连戈回神,走了一步,这一步似乎正合枉然的心意,他语态忽然变得轻松:“你还未与我说,你与那丫头是如何认识的?”
“……”赫连戈盯着棋盘穆然无语,这话问的让他如何回答?说他堂堂一个魁梧壮硕的汉子居然被人强迫了?简直可笑至极,赫连戈皱紧眉头,一脸生人勿扰的表情,决定不再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