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徽敬打开箱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头盔,一副手套,一对足部传感器,和一些其它的小物品。
许徽敬拿起头盔,发现它与往期的作品相比要简约了不少,设计上也有了不小的改变,虽然在宣发海报上看过它的照片,但近距离实物观察还是发现有好几处出乎意料的地方。
首先改变的是它的整体外形,以往的头盔就像是欧洲骑士穿戴的头盔一样,虽然相对轻薄,但却蒙住了大半的头部,时间久了之后会有闷热感。
而这一代头盔,就像假面舞会的燕尾面具一样,只遮住了半张脸,它下半部分是一块遮住眼睛的投影板,上半部分覆盖了整个额头,并且稍微厚一些。
从整个轮廓来看,它像是一副大框墨镜加二十一世纪早期的VR眼镜的结合。
从材质上来说,以往采用的是塑料加轻金属的结合,这一代则直接采用轻金属作为整体结构,只是不同部位使用的金属成分不同。
从做工上来看,以往的只有少部分关键部位采用超细水线切割来缩小接缝,采用高级胶水来处理接缝。
这一代不知采用的是什么技术,没有使用胶水的痕迹,也看不出接缝,只有一些关节连接处才能看出细小的接缝。
而最重要的功能性改变则是它的投影能力的增强和第五代脑控的增加。
投影能力的增强来自于算法的进步和镜片技术的提高,以及光投模块的改良。
第五带脑控的增加使得它的可玩性急速上升,根据报告显示第五代脑控的各方面素质要强于第四代三至五倍,具体细节只有等体验过才能知道。
许徽敬使用半机械式绑带将头盔固定在头上,调整好投影板下的遮眼垫,使得不漏一丝光线,才使用脑控将预先保存的一段影片播放。
就像是置身于真实的世界,许徽敬无论怎么调整角度都无法找到一丝不现实的光线,这石头上的纹理,河流的水纹,蝴蝶划动的翅膀,都是那么真实。
除去声效方面,这里的一切无一不在宣示着这是一方真实的世界,只有长时间观察过后才能从蝴蝶的活动路线中找到一丝逻辑破绽。
许徽敬摘下头盔,眼中的震撼久久不能退去。
一旁的店长只是静静看着许徽敬,并没有打扰他。
她两天前刚戴上这款头盔时也是这样的表现,她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仅如此,她连他接下来几天会有怎样的震撼也同样可以猜到。
许徽敬将头盔放回箱子内,没有再试其它设备,而是直接关上箱子,对一旁的店长说:“我觉得可以付钱了。“
店长秉持着敬业的精神,认真的问道:“还有其它的设备,你确定不试一试吗?如果下次再来换的话,会有点麻烦,”
许徽敬摇摇头,眼神热诚,认真道:“不用了,这个头盔已经让我很震撼,并且我相信易星的品质。唯一遗憾的是在听觉和触觉上没有相关的设备,否则的话就真的是虚拟现实了,不,就是现实。”
看到许徽敬那着迷又狂热的样子,店长不禁想了一下他之后的表情,竟是“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许徽敬看到一直表情认真的美女店长突然失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店长忍住笑意,表情恢复认真的模样,“没什么,突然想到高兴的事了。”
又接着说道:”其实还真有类似的外接设备,就比如触觉方面,就有与手套功能类似的触感衣,嗅觉方面有气味模拟器,至于听觉方面,公司目前没有相关方面的技术,但是这些东西都要过一段时间才陆续发售。”
许徽敬没想到还真有类似的设备,感叹道:“这技术发展也太快了吧?这一次更新换代之间的技术宏沟可真够宽的。”
话音才落,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是易星以前积压了技术,这次一股脑搬出来,当一回领头羊。”
见对方谈及的事情已近涉及道公司机密,店长眉头一皱,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些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许徽敬看到了店长眉头一皱,立马就知道自己的谈话涉及到了对方的员工保密条约了,于是岔开话题道:“我把钱付了吧。”
见对方十分识趣,店长心中的不悦略有消减,拿起一个感应器,在屏幕上输入了五十万元金额,然后交给许徽敬。
许徽敬接过这薄薄的不透明显示屏,仔细看了一下金额数字和收款方,然后在自己手腕背扫了一下,将其交给了对方。
店长接过付款屏幕,查看了一下,将一份合同交给了许徽敬。
***
回到家中,许徽敬将箱子放在沙发旁,自己则舒适的躺了进去,拿出手机,在透明玻璃上点了几下,身后的沙发开始轻微却高频的震动,沙发背也像波浪一样运动起来。
这个沙发是邻居李奶奶送给他的,李奶奶的儿子并不和她一起住,但是会时常给她买一些电子产品送过来,有用的没用的,都有。
这个沙发就是其中之一,她说“用久了腰疼,不如我丈夫二十年前买的那个真皮舒服,坐在老沙发上啊,经常会觉得老头就坐在身边一样,舍不得。”
许徽敬不知道李奶奶是舍不得沙发还是舍不得人,但那一刻他确实是酸了,他一酸之下就把新沙发搬了过来,但还是执意以半价的价格付了一笔钱。
许徽敬放松着身体,同时浏览着手机上信息。
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群人顶着烈日,排着队在在易星门店前,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在太阳下排队购买东西是一件遭罪的事。
易星公司规定,这一次购买设备,需要当面签合同,连网络协议都不行。
但是为了玩到这一款,号称二十一世纪末最伟大的游戏,不少死忠粉还是冒着中暑的风险,来购买这款游戏。
看到这里,许徽敬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箱子,庆幸起自己游戏体验师带来的便利。
不过游戏要明天上午十点开服。
就这样躺在沙发里,许徽敬竟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最近没有游戏需要体验,而对于第二份职业——建模师,他这两个月为了重塑那个女孩,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不想再去耗费心神了。
渐渐的,他便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恍惚中,他听到了瓷碗摔碎的声音。
在他的面前有一道虚掩的房门,他凑近了那道缝隙,就着缝隙,穿过灯光焦黄的过道,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巴掌打到一个女人的脸上,立刻就有了掌印。
看到那女人挨打他突然觉得好难过,好心疼。
他伸手去推开虚掩的房门,却发现房门如固定在原地一般,怎么推也推不动。
对面房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像深秋的夜里狸猫在悲凄的叫,他却看不清里面的景象,突然对面房间里的声音转为哭声,悲惨而凄厉。
这一刻,他感到有夜风从过道顺着门缝吹来,令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既然推不开,那就关上,可是关也关不上。
他有点害怕,越来越怕,他跑到床上,抱着头蹲在角落里独自哭泣,突然头顶的窗户被敲响,他转过头去看,却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巴掌印鲜红。
许徽敬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流了很多冷汗。
突然,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许徽敬跑去开门,门外李奶奶露出慈祥的微笑,许徽敬看着李奶奶,心痛的说:“李奶奶,跟您说过多少遍了,按门铃就好,这样敲门很伤手指关节的,你年纪大,一定要注意了。”
李奶奶拉起许徽敬的手,微笑着说:“习惯了,改不了了。”又接着说道:“我儿子啊!下个月结婚,我来给你送个请柬。”
许徽敬低头一看,手上已经被李奶奶塞了一张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