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就成,裴少公爷您忙您的!”
裴攸北冷然开口,“我去看轻枫。”
谁说陪你了?
晏梨:“……”
咬了咬牙,晏梨上了马车,一路上也不待搭理裴攸北一下下的。
自从轻枫进了地窖之后,晏梨和裴攸北便没有从静养山庄的正门进去了。
大多是时候都是从侧门,然后进入假山群里,这是通往地窖的暗道。
整个浮上,除了轻枫一人,没人知道。
所以可以说,除了轻枫和裴攸北,现在又多了晏梨,根本没人知晓,厉焰公子在给轻枫看病。
反正,轻枫也看不见,所以晏梨便以女装示人。
虽称之为地窖,可里面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轻枫在里面生活惯了,倒是也不用人伺候。
“厉焰神医,攸北——”轻枫的听力异于常人,光是听脚步声,便知道是他们来了。
裴攸北应了一声,带着轻枫凳子上坐下,“你来给他看看,这眼睛……有没有好转?”
对上轻枫,裴攸北已经收敛起全身的不正经,晏梨暗骂了一句‘伪君子’,然后上前替轻君把脉。
裴攸北鹰隼般的眸子落在晏梨身上,见她脸色逐渐凝重,细长的眉毛很快拧成一团,便知事情不好。
“依旧有人在给世子下毒。”晏梨收回手,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轻枫黯然无光的眸子,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这几天,你的饮食……是谁负责的?”裴攸北冷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凛冽的气息。
“都是照伯命亲信送来的。”轻枫虽看不见二人脸上的表情,却依然 能察觉到周遭逐渐凝结的气息。
显然,情况并不好,他脸上划过一抹失落,却还在安慰晏梨和裴攸北。
“攸北,我的眼睛都已经这样很多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治不好便治不好吧。”
晏梨正在拿银针出来,听见他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世子!您也太没骨气了吧?”
“您的眼睛若是先天性的治不好,那您放弃也无话可说,但现在是有人在害您,您怎么能……”
晏梨的表情难以形容。
轻枫抿唇不语,脸上的表情却是掩饰不住的萧然。
“厉焰公子说的对。”裴攸北难得和晏梨统一战线,却是在劝说外人的情况下。
晏梨轻嗤了一声,不再理会裴攸北给轻枫灌输思想,动手给轻枫施针。
针施好了,裴攸北给轻枫‘上课’也结束了。
“从明日起,我会让千钰给你送饭,照伯派人送的饭,你就不要吃了,交给千钰带走。”裴攸北交代着轻枫。
他对轻枫的关心,和上心,是晏梨从未见到过的,不由得好奇,轻枫和他到底有什么样过命的交情?
值得裴攸北这样!
回去的马车上,晏梨终于忍不住,把那个疑惑问出口。
“那个——你为什么对轻枫这么好?”
想了想,这样问貌似不对,晏梨干脆又换了一种问法:“我觉得你,甚至裴爷爷,都很在意轻枫的眼睛能不能好。”
晏梨实在猜不透,轻枫一个世子,凭什么让裴攸北和裴老公爷这么看重。
要说到四王爷,晏梨也好奇,一辈子没成亲,守着一个瞎儿子……
虽然这样说话不地道,可晏梨真觉得在这薄情寡义的年代,轻枫还能有这样一群不放弃他的亲人和朋友。
实在难得!
裴攸北鹰隼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满,“如果你是因为为夫对轻枫好而吃醋呢,为夫很是高兴。”
“可如果你要是有心想探听轻枫的事情,那为夫就不高兴了。”
“你可是我的女人,敢探听别的男人的事情,还是想从我嘴里探听,你不想活了?”
语气里分明带着一丝不悦,可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不着调的气息。
晏梨杏眸瞪着他,气的腮帮子鼓起来,这个男人张口闭口就是为夫,可真是让晏梨无从辩驳!
干脆,就不理他了,反正轻枫的事情又不关她的事。
倒是眼前这个突然大变性情的男人,让晏梨不得不防着。
“明日——下午的时间,交给我。”裴攸北眯着眸子。
态度看起来很随意,可语气根本没给晏梨反驳的机会。
“没空。”晏梨像是没听到裴攸北语气里的不容置疑。
裴攸北眯着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这个女人可真是难搞定。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让裴攸北有了征服的欲望。
“晏梨,你可知——我不光是你的未婚夫,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晏梨以为他在说上次从静养山庄回来被黑衣人围堵的事情。
“你可拉倒吧!”晏梨嗤之以鼻,“那次是人家千钰救的我!”
正在架马车的千钰:为什么感觉到了一股冷风从马车里吹出来……
裴攸北夹杂着不满的眸子瞥了一眼马车外面。
在晏梨眼里,连自己的手下都比自己好?
“千钰是我的人。”
“你的人也不是你呀!”
裴攸北:“……”
他捕捉到了晏梨杏眸中的情绪,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可偏偏。
裴攸北在此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想把千钰拉过来暴揍一顿,解气。
“三岁时,你小娘离世,我随爷爷去相府,救过你一命,你忘了?”
裴攸北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这次,晏梨是真的错愕了,大脑急速运转,可她的脑海里只有原主一些零碎的记忆。
三岁时的事情,哪怕是原主自己,也想不起来吧?
“忘了。”
“你——”裴攸北还以为她诚心这样说话,气自己。
“明天下午,小爷就是绑,也要把你绑了去!”
“你敢?”晏梨狠狠的瞪着他,“你敢帮我,我就去跟裴爷爷告状,说你欺负我!”
晏梨一眼就能看出,裴攸北非常听裴老公爷的话,而裴老公爷貌似,听她的。
裴攸北察觉自己的肋骨处被 捏住了!
“那好,小爷不绑你,但小爷有的是法子让你去,信不信?”
裴攸北得意洋洋的看着晏梨。
晏梨冷笑,她是猪吗?
前脚说了不去,后脚又会去?岂不是白白把脸递到裴攸北面前,让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