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轻枫已经将一直以来蒙着眼睛的纱布摘了下来,露出了两只清澈入山泉水的黑亮的眼眸,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攸北,接着郑重的点了点头。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
轻枫这句话说的极有王者风范,那种藐视一切唯我独尊的感觉让裴攸北感觉,眼前的人和之前蒙着眼睛的人,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裴攸北表情微微顿了一下,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入夜,裴攸北像往常一样来到左相府中寻晏梨,之前只要他过来,晏梨的屋里都有着亮光,可是今日却很不对劲。
屋里不仅没有任何的光亮,而且连门上都被加了一把大锁,裴攸北试着想从窗户进去,却发现连床后竟然也被关的死死的,从外面根本就无法打开。
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的发生,裴攸北一时不知该如何,突然想起来一直之前一直跟着晏梨的锦云,想到这个女使时常跟着晏梨,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脑子里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办,但裴攸北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使住在哪里。
饶是一向不可一世的裴攸北此时也有了头疼的事情,他虽然时常来这左相府,但除了晏梨的住所最为熟悉之外,其他人具体住在什么地方他却是一点也不了解。
裴攸北猜测可能是晏梨有急事,来不及通知他,所以他此刻才不知她的踪迹。
想着四王爷他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今日的状态也还不错,裴攸北虽然心中遗憾,但也只能悻悻的回去了。
裴攸北根本就不知道晏梨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要说暗房却是名副其实,“暗”便是它的特点,晏梨被关到这里以后,自然手被松了绑,口中的东西也被拿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什么旧衣服的袖子模样的东西。
看着这么大一团之前认为的“不明物体”,晏梨心中颇为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口中竟然能塞这么多东西。
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后,晏梨连时间都不知道,只能根据送饭的时间大概估计一下,锦云来看过她一次 ,却根本无法进来,毕竟左相亲自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所以锦云也只能在门外随便说了几句话。
被关在这里以后,晏梨突然想起李氏也曾经在这个房间过,当时自己则是一个探望着,完全不同的角色,想到这里,只能感慨一下造化弄人了。
第三顿饭吃过以后,晏梨想着天应该快黑了,她现在最盼望的便是天黑了,这样一来,裴攸北一定会来找她,到时候肯定能发现自己出事,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的。
其实对于晏梨来说,自己被关起来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可是一个医者,四王爷的伤情还未痊愈,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善始善终才最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晏梨等的人却始终没有到来,她心急如焚,不停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紧张四王爷的伤情,根本无法安静的坐着。
不过今夜注定要让晏梨失望了,无论她如何期盼,如何等待,都没见到一个人影,更是连一点不寻常的声音也没有。
“这个裴攸北,难道不知道找一下我吗?”
晏梨心中责怪着裴攸北,却是毫无办法,这种无奈无语真是痛苦万分。
裴攸北原本打算等晏梨施针完毕后再转移四王爷,这也是明日计划的一部分,既然晏梨没来,裴攸北便提前部署,经过四王爷的同意之后,把他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为了保险起见,裴攸北还找了一个身高和四王爷差不多的侍者,穿上四王爷的衣服,替他躺在床上,这样一来,即使有不明情况的人过来探望,也能有个说辞。
等布置好一切之后,天已经快要亮了,虽然一夜未眠,但裴攸北却依旧精神奕奕,只等着时机一到,便要立刻行动。
虽然心中还是记挂着晏梨,想派千钰过看看,但这边的事情根本无法分身,也只好先作罢。
裴攸北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四王爷屋里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着,似乎很长时间都未有过如此绸缪了,裴攸北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十分期待今日的事情能顺利进行,相信只要能顺利过了今日,那以后二王爷便会被彻底从竞争名单上被除去了。
不多时,裴攸北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晏梨的音容笑貌,这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梦境还是自己心中所想,不过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裴攸北觉得极为贴切。
恍惚间,裴攸北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以他极佳的耳力,一听便知道是千钰来了,可是这脚步声听着却给人一种十分着急的感觉,这不禁让裴攸北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各方面的筹划,不管是哪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以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结局。
“爷,不好了,二王爷他带着人来了,还有那煜世子也来了。”
裴攸北一惊,立刻站起身来,
“他们怎么来了?现在在何处?”
裴攸北脸上也现出了紧张的神色。
“他们在正厅,二王爷说过来是为了探望一下四王爷。”
“哼,就凭他们?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裴攸北一声冷哼,生气道,此刻的手已经握紧成拳,一副恨不得把二王爷拉过来给剁了的感觉。
“爷,可否让他们进来?怕是那边支持不了多久,他们等的不耐烦的话,怕是要硬闯了。”
“什么?”
这个声音不是来自裴攸北,而是这个房间里除了千钰和裴攸北之外的第三人,也就是裴攸北为了以防万一找到的,假扮四王爷的人。
此人一听到这个阵仗,立刻紧张起来,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一脸惊恐的看向裴攸北。
“不用担心,你先躺好!”
裴攸北走到床前,一边安慰“四王爷”,一边伸手将床边的幔帐给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