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晏梨没受伤,那老公爷相信晏梨一定会尽全力治好自己的孙子。
长公主皱眉沉思,想着和自己比起来,裴老公爷对裴攸北的宠爱一点都不少,他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孙子,再加上晏梨确实让昏迷的粱伯醒了过来,现在已经是半夜,去宫里确实也不现实。
所以几经思虑后,长公主最后还是同意了让晏梨为自己的儿子诊治。
等晏梨施针完毕,这些国公府的人才一个个挤到裴攸北床前,都是一脸的焦急,但眼见裴攸北昏迷,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眼神之中除了焦虑便是无助。
“参见裴爷爷,参见长公主。”
晏梨施礼和参拜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裴老公爷先过来,一脸焦急的问:
“好孩子,我孙子他怎么样了?”
“裴爷爷放心,他只是发烧,我已经施过针了,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便能有所好转。”
裴老公爷听完晏梨的话,立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遇到刺客?”长公主对这件事情实在想不通,也看着晏梨问。
“这件事等我孙子醒来了再说吧,晏姑娘她累了,你们给她……”
“裴爷爷!”晏梨打断了裴老公爷的话,不想让他说出给自己安排住处的话,继续说:
“裴爷爷,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照顾他,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是大夫,自然对他的状况更加了解一些。”
听完晏梨的话后,裴老公爷又客气了几句,最后“拗不过”晏梨,治好让她在待在这里,而长公主呢,儿子是心头肉,既然裴老公爷都对晏梨如此信任,她也没什么异议。
一直等着晏梨把裴攸北身上的银针都撤去后,房间里的一众人才慢慢散去。
晏梨接着便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用毛巾沾了水给裴攸北敷额头,不厌其烦,终于,在一个多时辰之后,裴攸北的烧渐渐退了下去。
直到此时,晏梨才终于敢轻轻松了口气。
心里上的放松让后,困意竟突然袭来,晏梨只觉得头重的厉害,眼皮也直打架,毕竟半天之内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说不身心俱疲那一定是假的。
晏梨入睡的姿势便是坐在裴攸北床边,一只手还轻轻搭在他的额头,就这么——睡着了。
等晏梨恍惚间感觉裴攸北有动作的时候,突然惊醒,生怕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症状,映入眼帘的却是裴攸北那张无比俊俏的侧脸,好像还有昨夜没完全擦干净的血渍。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晏梨看到的只有半张脸,因为他还趴着呢,因为时间太长脖子不舒服,正在努力的想扭动一下脖子,却不想惊醒了晏梨,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再不能难看的笑容。
“你醒了,怎么样了?”晏梨一边问一边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感受着裴攸北额头的温度。
“如果小爷我再不动一下脑袋,我的伤会不会好我不知道,脖子是非断了不行。”裴攸北还是摆出一副企图动脑袋的动作,但只是动作而已,他的脖子应该是已经僵了,想动一下还真有点困难。
见裴攸北又在和自己开玩笑,晏梨便知道他伤情肯定有所好转。
额头上的温度果然已经正常,晏梨便顺势把裴攸北扶坐了起来。
在为裴攸北把脉过后,晏梨眼睛闪过一丝光芒,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出现,裴攸北一看她表情,知道自己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这下便更加放肆了。
“晏四姑娘!”裴攸北的头依旧歪向一边,用了好大的劲儿眼睛才冲向晏梨,然后说了这么一句。
晏梨不知道这家伙又想说什么,被他唤作晏四姑娘实在别扭。晏梨并没回复,而是眼睛扫了他一眼,就准备起身去写药方。
“你没听到我叫你?吱一声也不会?”
见晏梨从床上站起,裴攸北的声音大了一些。
“吱——”晏梨转身对着裴攸北做了一个鬼脸,俏皮的目光让男人竟是一愣,连自己的头已经转正都没发现。
这一声“吱”差点让裴攸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不疼的时候,立刻又来精神了。
“你在我国公府待了一夜,看你还敢退婚,这下总算跑不掉了吧?”
“我有正当理由的好不好,再说,我可是个大夫。”晏梨在听话说话间已经把药方写好,一抬手把毛笔放回了笔架上,开始欣赏起自己狗爬似得字来。
这字写的太难看,晏梨都不愿多看了,起身又回到裴攸北床边。
“裴攸北,药方我已经写好了,等一会儿有人过来你吩咐他们煎药,你别不听话,只要吃三副便能很快痊愈的,不然要拖很长时间。”
晏梨说话间确实有着大夫的样子,眉宇中只有严肃,不过这让裴攸北心中莫名的温暖,这种被人关心,叮嘱吃药的场景,他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
“怎么,你不打算亲自煎药给我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即使不打算以身相许,煎药也不行吗?”
裴攸北像个孩子似的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假装出来的无辜的神情,就好像晏梨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听完裴攸北的话,晏梨的心中真是一万头羊驼路过,裴攸北是救过自己,但反过来,自己不是也救了他吗?怎么这家伙只抓住一边不放,简直就是个无赖。
“你国公府的条件这么好,又不缺使唤女使,再说我一夜未归,家里人该着急了,我必须要回去。”晏梨说话语气十分决然,看起来立刻就要动身。
“国公府女使是不少,但是我缺个你。”
这句土味情话还真让晏梨的小心脏扑通了两下,但她可没时间和这个家伙在这里纠缠。
晏梨一夜未归,还不知道相府的人是怎么想的,只要一想回去之后要面对的事情,晏梨就脑袋就大了一倍。
“你别着急走啊,反正我是你未婚夫,即使你今天就住在我国公府也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