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客栈修整半天,期间魏云城偷偷进来汇合,说自己的人一路跟着那个县令和南慎之,发现他们什么衙门都没去,反而在街上逛了不少百姓寻乐的场子。
“什么?”
南昊墨警惕起来,问道:“县令居然带着安阳王去妓院?”
魏云城点头,如实说道:“信团的人扮做妓院门口摆摊的小贩,亲眼看见安阳王爷跟那个县令从里面出来,一出门就坐上马车了。”
宴妙也哑然,难道这南慎之奉命出来办事,居然贪图享乐起来了?
按说……也不应该呀,他是从京中过来的,什么好地方没有去过,怎么会对一个县城的卖笑场感兴趣?
下午,南昊墨和宴妙便装打扮一通便出了门,魏云城紧随其后,三个人就像是外地来游玩的富家少爷,晃晃悠悠的就去了当地最大的一个画舫,因为信团的人得到消息,晚上南慎之会和县令来画舫听曲。
“这个地方虽然偏远,人们生活还挺不错的。”
南昊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快看出当地的经济旺盛,不由得赞叹道:“一个地方的百姓衣着服饰,还有他们说话的状态,都能看出当地是否富庶,你看……”
说着便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地方,那里有几位同样是商人模样的人,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果品点心非常精致,人却不怎么吃,只微微闭目享受着周围的曲子。
宴妙点头同意,她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一派富庶的景象,按说这种远离京中的县城,应该多少有些花子,不过她一个都没有看到。
很快,画舫的门口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南昊墨和宴妙同时往那边看去,很快便回头过来,不约而同的低了低头,将桌上的果盘往自己面前端了端,挡住一点视线。
南慎之果然来了。
此刻,南慎之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旁边的县令则引着往画舫显眼的位置走去,画舫老板想来是提前得到了通知,早就将一个特大的桌案整理了出来,美酒美食摆了个琳琅满目。
场上来了一对衣着鲜艳的舞女,各个身材玲珑奥妙,在缓缓的舞曲中翩翩起舞,县令脸上堆着笑意,正对南慎之说道:“大人,这是画舫特意准备的节目,可还如得了大人的眼吗?”
南慎之来到这里并没有用王爷的身份,所以县令只知道他是京中拍下来查案的,又不知道具体的官职,只能称之为大人了。
南昊墨不动神色,凝神听着那边的动静,见宴妙也听得仔细,指了指她手里拿的折扇,示意对方将扇子挡一下,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宴妙微微打开扇子挡了脸,正看见南慎之脸上有些不太自在。
南慎之好像不怎么开心,对那县令道:“徐大人,本官是奉皇上之命,下来查办命案的,你光领着我来这些地方干什么?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查案?”
县令一听,赔笑着给他倒了杯酒,道:“您放心吧大人,知道您有要事,我们怎么敢怠慢呢?下官已经让有关的衙门都将此案有关的东西准备了,不过得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才好给大人看。”
这么大的命案,牵扯的千丝万缕的证据太多,包括各人府上物件的清点,还有他们与外面来往的信件,都要一一查清,县令说命人准备这些东西,倒是在理。
南慎之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也不用整天陪着我,让你手下的人抓紧时间,什么时候能开始查案,我还得回京面见皇上呢。”
县令依然那副笑脸,道:“应该快了,快了……大人您喝酒啊。”
南慎之一饮而尽,脸上焦急之色舒缓不少。
来到这种地方,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所以他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围坐在一起,很快这附近就酒香四溢,宴妙一边留意着那边的动静,一边往嘴里送葡萄。
看来什么时候,有钱的人都会享受,怪不得这画舫装修的富丽堂皇,来的都是有身价的主。
魏云城面前的一壶酒已经见了底,他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深红,笑着对南昊墨小声说道:“王爷,那县令怕是没怎么见过京官,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就拼了命的逢迎,你看看把安阳王给哄得……”
南昊墨刚想摇头,便听见宴妙冷哼了一声,她对魏云城说道:“魏将军,看来你还是看人不够精准啊。”
魏云城回头,脸色有些不快,“怎么了?”
宴妙一副“你很肤浅”的样子看了看魏云城,开始给他解释,指着周围的人,说道:“你看这地方的人,分明是来享乐的,却没有那种低级糜烂之态,曲子也是经过名师弹奏,并非男女欢好的那种,可见当地人的水平不低,连百姓都这样,县令怎么可能是个只会拍马的人?”
魏云城陷入思索,宴妙又道:“还有我们这一路走来,或者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听见百姓的谈论,。大家对这个父母官可是口碑不错,他要是只会拍京官的马屁,能让百姓都心服口服吗?”
魏云城不禁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南昊墨也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睛从南慎之他们那边移过来,开始听宴妙分析局势。
“城中这样的画舫不多,反而学堂和书院不少,可见当地还是很重视教育的。”宴妙越说越觉得这个小城不错,道:“反正我觉得,那个县令气质不俗,身材和行为举止都是读书人,不是那种脑满肠肥的贪官。”
魏云城听了,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南昊墨挑挑眉,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忍不住多看了宴妙几眼,对方刚才说的话,都是他想说的。
宴妙一身的男装英气飒爽,鬓边的头发束上去,更显得一双眼眸流转有神。
这时,一旁有个舞女凑了过来,在宴妙和南昊墨身上各自打量了一下,直接就坐在了南昊墨的旁边,举起他喝了一半的酒杯,道:“这位官人,你们是第一次来这画舫吧?”
她在画舫多年,早就练得了一身的识人本领。
南慎之是被县令带着进来的,没有命令她自然插不上话,但是坐在角落的这一桌客人可是气度一点也不输那个京官呢,尤其是面前这位冷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