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墨一怔,“你有什么办法?”
圣旨都已经下了,就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办法让南皇收回成命,南昊墨见宴妙眼中笃定的眼神,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装病!”宴妙狡黠的一笑,“虽然皇上已经下了口谕,但是你要是病的起不来床,他老人家还能让人抬你去吗?况且……运送军粮本来就是个借口,军中也不是十分紧急的。”
南昊墨一愣,这个办法他刚才就已经想到了,也在暗中盘算着怎么跟南皇说,不过他对宴妙的机变还是有些震惊,看着面前那张青涩纯净的脸,怎么都看不出她竟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你在家躺着,让人进宫去汇报,就说你染上了恶寒,不能去运送军粮了。”宴妙慢慢说着她的打算,“然后,等安阳王他们一行人出发,我们就跟在后面。”
“我们?”
南昊墨眉头一挑,看着宴妙的眼神有些深意。
“当然是我们。”
宴妙一挺身,自己费尽心力的给他想办法,不就是为了想知道靖公主的事情吗?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弃。
南昊墨不知道她的打算,只是一听她要跟去,不由得紧紧皱着眉,眼光顺着她的手臂看下去,那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的印记若隐若现。
“好吧。”
见他同意,宴妙这才满足的离去,南昊墨喊魏云城过去说话的声音传来时,她已经走远了。
魏云城以为南昊墨责怪他泄露秘密,进来后眼睛一直看着地面,并不敢往前看。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挨一顿骂时,南昊墨却道:“你派人去宫中汇报,就说本王染了恶疾,起不了床,运送军粮的事情让父皇另外找人吧。”
魏云城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还是王爷高明。”
大约一个时辰后,魏云城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太医。
他脸色有些不太不自然,一边跟身后的人说让他暂且在门外等候,一边快步往南昊墨的房间走去。
本来以为跟南皇说完就没事了,谁知南皇非让太医跟着他回王府,说不放心南昊墨的病情,他来不及让人回王府汇报,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将人带了来,这才进屋汇报。
得尽快想办法才行,毕竟这装病能骗得过普通人,却骗不过宫中的太医,欺君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云城只恨自己没有主意,七尺的汉子脸上涨得通红,刚进屋没找到人,正在着急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一声响动。
他警惕的过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还有旁边站着的宴妙,眼睛顿时直了。
“王爷……王妃……”他看了看床上躺着苍白着脸色,一动不动的南昊墨,又看了看宴妙,见宴妙眼中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宫中的太医奉皇上的旨意进府查看王爷病情……这……”
宴妙白了他一眼,“这什么这?王爷病得厉害,正需要太医看看呢,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魏云城顿时会意,脸上的不安一扫而光,大声道:“是,王妃,属下这就去请太医。”
这个魏云城还不算太笨,宴妙笑了笑,将南昊墨的被角往上拉了一下。
太医见床上的人虚弱的说不出话,顿时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向宴妙行礼,问道:“敢问王妃,前几天王爷进宫赴宴时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得这这么厉害?”
宴妙叹了口气,哀怨的眼神看了看床上闭目不语的人,跟御医说道:“都说这病来如山倒,王爷昨日还只是说身子不舒服,谁知今天竟是连床也起不来了,刚才喂进去一点参汤,竟是吐出来一多半……唉……”
太医连忙把脉,手指往南昊墨的手腕上一搭,身子顿时吓得哆嗦起来,喃喃道:“这脉象不好啊……脉象不太好……”
“太医,您可一定要救救王爷啊!”宴妙见他神色异常,顿时紧张起来,凑近去问:“王爷这是得的什么病?”
太医将手指抽回来,低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究竟是哪一种病情的症状,为难的搓了搓手,道:“这……微臣也说不好,要不微臣先开几剂补药,王爷先喝了试试?”
宴妙心中冷笑,自己用特质的药才伪造出的假象,他能看出来才怪呢。
“好吧。”心中嘲笑对方半天,宴妙表面不动声色,依然哀痛的神情,“也只能先试试了。”
床上的南昊墨眼睛睁开一条缝,虽然没明白宴妙的手势什么意思,却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不禁对她的医术又多了几分敬佩。
刚才魏云城一走,他就想到南皇不会轻信他,这才跟宴妙想出了这个做戏的主意。
不过若是没有宴妙那颗药丸,自己是装不像的。
太医走后,南昊墨命人打点好行囊,贵叔亲自准备了马车,魏云城和信团的几个人时刻待命,就等南慎之那边的动静了。
翌日清晨,魏云城从外面急急回来,进了南昊墨的房间。
宴妙从远处看见,跟身边的晴儿说道:“看来启程的事情就在今天了。”
尹桓已经被她安排到府上后院的竹雅居去了,请了个武师教导,想必这几天应该没什么乱子,想到她特意安排武师将他的时间调整的紧张一点,宴妙心中有些微愧疚。
尹桓,不是姐姐出门不带着你,只是这次情况特殊,只能暂且将你放在王府里了。
一路上宴妙身穿男装,南昊墨则扮做倒卖丝绸的商人,再加上几个侍卫,竟是有模有样,跟着南慎之的车队走了几天,途中几次差点暴露,多亏宴妙机灵,总算没有出意外。
“到了。”
行至江南某座县城的界碑处,南昊墨放心不少。
宴妙看着周围跟京城迥然不同的景致,心中感慨,难怪那位户部尚书要退居江南,这里的风景确实优美。
南昊墨则一脸凝重的凝视着窗外,深幽的瞳眸一望无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