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并不知道太后平时在宫中的情形,见南昊墨这样说,也便信了。
几个人在亭中一直待到了日落,太后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说道:“今天宫宴大家都累了,哀家也就不虚留你们了,这就让人送你们出宫。”
宴妙跟南昊墨谢了恩,被內监引着往外走。
宫外的马车上,南昊墨破例跟宴妙坐在一起,看着她宫裙上的晶片闪出波光粼粼的碎光,不解问道:“你给太后吃了什么药?她老人家怎么对你这么好?”
宴妙无语,什么药有这样的效果啊?给对方吃了就能让对方失去理智?
她白了他一眼,怼道:“我要是有这样的灵丹妙药,一定先给王爷吃,省得王爷每天见了我就冷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仇呢。”
别人若是听见宴妙这样说话,一定先笑了,南昊墨却不觉得好笑,他当然知道宴妙没给太后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太后之所以对她好,可能完全是因为她这个人天生讨人喜欢吧……
要不然怎么连公仪蓝这样眼高于顶的郡主,都跟她关系不错呢?
宴妙见南昊墨思索的表情,很疑惑的看过去,王这个男人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终于,南昊墨没耐住性子,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其实本王对人也不算苛刻,不过别人好像总是躲着本王,本王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这个问题他之前并没有去想,只是今天在太后的宫中受到的刺激太甚,这才联想到自己身上。
宴妙从寿康宫出来心情大好,见南昊墨这样问,叹了口气解释道:“王爷对下人确实不算苛刻,但是你性情冷漠孤僻,别人自然疏远你了,再加上你的身份高贵,一般人亲近不得。我就不一样了,我没有身份包袱,虽然在安定王府上做了个王妃,但是在我心里,觉得自己跟普通人都是一样的,自然让人想去亲近。”
南昊墨一听,摇摇头,并不同意宴妙的看法,“本王并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解释的不对。”
宴妙有些心累,很多时候,人的性格都是从小就养成的,宫人见了皇子一向战战兢兢,跟皇子们一起长大的奴才都生怕惹得主子不高兴,所以这些皇子们长大后身上都自带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想让人亲近也难。
知道这样的道理让一个固执的人相信是很难的,她索性不再解释,倚在车框上闭目养神。
有这个功夫还是歇会吧,都累了一天了。
南昊墨见她不说话,这才别过脸去,掀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回到安定王府上后,好几天宴妙都没有看到南昊墨的身影,偶尔吃饭的时候问了问晴儿,晴儿也说不曾看见,她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多想,反正他有自己的事,忙完了自然会帮自己找到身世之谜。
南昊墨得知宴会那天北冷一行人就回了北漠,有些懊恼北冷的不辞而别,刚准备让魏云城打探他到了哪里,魏云城却带来了另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主子,北冷那天带来的名单上……除了一个退了位的户部尚书,其余的人都不明不白的被杀了!”
魏云城站在南昊墨面前,见他一张脸铁青着,眼中的目光阴冷坚毅,知道他已经生气到了极点,小心的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知。
南昊墨咬牙问道:“谁做的?”
朝廷多名官吏被杀一事,这事本来就值得寻味,北冷那天给自己的神秘名单并不曾公开过,怎么上面的人几乎都死了?
这一连串的人命背后,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罩了下来,而他看不到网在何人手中,这个滋味并不好受。
魏云城刚从外面回来,额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件事对南昊墨的影响很大,有些惭愧自己没有查出真相,立在原地咬了咬牙,说道:“主子,那位还存活的户部尚书现居江南,属下已经让小六赶过去了,还带了信团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信团是他暗中培养的势力,没有十分紧急的情况,魏云城不会让这个团的人露面,小六是信团的首领,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他自信这次让他们倾囊出动,定会有所收获。
南昊墨点头,北冷名单上的人对他太重要了,这件事情背后定是冲着自己来的,魏云城是自己的心腹,所以他才会将他暗中培养的势力都派去了江南,只是……
他眼神暗了暗,挥手让他下去休息。
等魏云城走了,他脸上才露出沉思的表情。
这样大规模的屠杀,不像是一般官场恩怨,不然为何死的都是神秘名单上面的人呢?
除非是有备而来的人!
他神情越发阴冷,打定好主意便出了门。
进宫的方向。
南昊墨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跟南皇有关,虽然南皇那狠厉决断的性子很有嫌疑,但是没有十分的证据,他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朝廷多名官吏被杀,这件事是一定要汇报上去的,他想好了说辞,将心底升起来的疑惑拼命压了下去。
“安定王。”皇上身边的公公一眼看到他,连忙过来见礼,问道:“您是来看德妃娘娘的吗?”
南昊墨摇头,“本王有要事要跟父皇禀报,不知道父皇在哪儿?”
那公公一听,这才说道:“皇上在御书房跟安阳王说话呢,王爷您快去吧。”
南昊墨一愣,怎么南慎之也来了?
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难道……
他眯起眼睛,不动神色的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
一路上不断有宫人见礼,对方见他神情阴冷比之前更甚,一个个的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直到他走远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南昊墨不知道自己脸色难看,直到走到御书房的门口,这才稍微稳了稳心神。
太监通报过,他像平常一样走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没想到二哥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