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魏云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妃准备好了吗?王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走吧。”
宴妙起身,一出门就看到南昊墨站在院中,轻衣缓带斜靠在马车旁,微微眯着的眸子看到她后没有一点变化,只平淡的往衣服上看了看,点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坐这辆马车,本王跟魏云城在后面。”
宴妙见他神色没有一丝异常,反倒是有点疑惑了。
早上让人拿来这么件衣服,还以为是他精心挑选的呢,结果看到他还是之前那副没将自己看到眼里的样子,顿时有些讪讪的。
南昊墨平时事情那么多,不可能连一件衣服都要过问,这种小事都是管家去做的,说不定是贵叔知道她要参加宫宴,安排手下人去外面买来的。
宴妙想到这,回头看了看正准备送自己出门的贵叔,嘴角一弯,“贵叔,多谢你让人买的这身衣服,我很喜欢。”
说完,她就上车,并没有看到贵叔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
贵叔不妨听见她这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什么时候让人给王妃买衣服了?王妃的衣服不是王爷前几天从外面带进来,又让绣娘绣好的吗?
想到这,他看了看旁边的南昊墨,尴尬的说道:“王爷,王妃她……”
南昊墨挥手制止他继续说,淡淡道:“好了,你回去吧,我们天黑前回来。”
管家走后,就剩下魏云城跟南昊墨。
魏云城皱着眉头看他,想说什么话却没有说,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昊墨有点不太适应他的表情,魏云城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的,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终于,在魏云城脸色即将变成酱紫色的时候,南昊墨开口。
魏云城索性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主子,明明就是您在外面给王妃选的料子,宫宴的请帖送来那天您就开始挑选,最后才定了这么一匹,又让好几个绣娘连夜赶工,这才将衣服赶制出来,刚才王妃说是贵叔买的,您怎么没有告诉她呢?”
“本王让她穿得体面些,也是为了王府的脸面,又不用让她承本王的情,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
魏云城没说话,见他翻身上马,一踢马腹就走了出去,这才赶紧跟上。
一进宫,有內监就在宫门内等着,见南昊墨进来,行礼后说道:“安定王,皇上在御书房等您。”
“不是直接去宴会厅吗?”
南昊墨侧身看了看魏云城,发现他也是一脸的疑惑。
之前的宫宴都是去宴会厅的,怎么这个时候皇上还在书房?
“奴才不知,皇上只说让奴才在这等着,说您进宫就就引您过去。”內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南昊墨不再多问,很快就到了御书房门口,见那里门窗紧闭,袖子里的手掌不由得攥了起来。
“皇子没有旨意就宴请使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南皇见南昊墨进来,从书案后面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都跟北冷他们说什么了?宴会居然开到了半夜!”
南昊墨眼眸一沉,这件事他到底是知道了,不用想也是南慎之告的状。
“没什么,就是作为北漠公主生的儿子,宴请一下故乡的使臣,这好像没有什么过分的吧?”
“你……”
北漠公主一直是他的逆鳞,见南昊墨居然一点忌讳都没有的说出来,南皇顿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以为朕不敢罚你是不是?”
南昊墨冷眼看过去,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您是天子,自然没什么不敢的。”
南皇额头上青筋爆出,眼睛眯起来往下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太让他担心了,再加上……
思绪回到很多年前,南皇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指了指门外,道:“今天这件事朕先不跟你计较了,诸位王爷都来了,你先去赴宴吧。”
南昊墨从御书房出去,并没有直接去宴会厅。
他远远地看见宴会厅的方向人头攒动,心里有些烦躁,抬腿就往一旁的花园走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给你饭你不吃,那就饿着好了。”
一声尖锐的男声,带着点怪声怪气从前方传来,南昊墨有些无趣,只当是年老的太监在教训宫人,皱皱眉头就想从另一侧过去,却忽然被另一个声音所吸引……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这饭都馊了,让人怎么吃得下去?”
是宴妙的声音。
南昊墨看过去,只见园中有几个人正在那里站着,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太监正将一碗饭扔到一个男子的脚下,而宴妙瞪起眼睛就跟人理论,旁边的魏云城好像有意拉她,她一甩胳膊,一副要替人家出头的样子。
旁边的那人一身普通的衣服,却难掩一身贵气,南昊墨看了看,这才想起园中的竹林旁还有别国的一个质子,西哲。
西哲傲然的站在众人面前,丝毫没有因为一个太监的羞辱而生气,反而看见宴妙替他出头的无畏洒脱的劲,嘴角微微一动。
想到不久前才在竹林中见过这个女子,如今再次相见,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他往宴妙身后看了看,见魏云城正警惕的看着自己,而他的手也放在离腰间的短剑很近的距离,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魏云城确实有点为难,本来想拉着宴妙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宴妙仿佛打抱不平上瘾似的,一脸怒气的盯着老太监。
这边的南昊墨神情越发冷了冷,抬腿往前走去。
“本王正在找你,你居然在这。”
一个冷凝沉寂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南昊墨眼神淡而凉的看了过来,胳膊一拉就将宴妙拉了过去。
“跟本王走。”
宴妙被他拉着往旁边走去,魏云城眼光复杂的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西哲和那个太监,迅速跟了上去。
南昊墨拖着宴妙走了一段距离,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宴妙这才猛地挣脱他的手,不满的说道:“王爷,你抓疼我了!”